“对不起……”
他之所以说对不起或许是因为看我流泪了。
而我自己流泪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我知道的,只是感觉自己的心被偷走后又还回来的那种满足,尤其是那句‘对不起’,那句真诚的道歉,瞬间击垮我的心理防线。
知道吗?每一个倔强了太久的人,心里都会有一种难以想象的脆弱。你击中了,它就会瘫痪。
……
坐上他的副驾驶,雨夜里,他的车速依旧未曾减弱。
看着最后一场秋雨噼噼啪啪的打在挡风板上,看着雨刮器极其迅速的清理着那些雨水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今夜我可能不归家了。
很多东西似乎是不用言语的。
像上床。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接受直白的上床邀请。除非,你们两个早已经上过无数次了。
邱总自然不是老练的那种男人,但是,他是个尊重女性的人。甚至是一个对感情有洁癖的男人。
“我还没离婚。”他将车停在一个他所在的邻市的豪华宾馆门口后说。
反光镜里反射着宾馆两个字,红彤彤的很扎眼。充满了未知。
我耳朵不聋。在化妆间里听过了无数的“传奇”。听着那些物质女孩们一次次的出台经历,我有的只是心惊肉颤。听着她们说着那些男人如何如何的有趣味,说着车震,说着野滩,说着很多我无法想象的情景。但是,唯独宾馆是她们最不屑说、也是去过最多的一个场地。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会出现在宾馆门口。
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外面的雨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一切的一切,都安静和流畅的不正常。
我就看着雨落在车窗上,一点点的慢慢的汇聚在一起再慢慢的落下时,我就感觉像是自己在一步步的滑落。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你在意我没有离婚吗?”他双手攥在已经熄火了的方向盘上,目视前方问。
“我是出台了对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刺痛了。当时就想,如果我是其他的身份多好?换个角色,什么都好……
听见我的回答之后,他“砰”的一声,直接打开了车门。
这是工作?
是工作吧?
我打开了车门。
但是,当我站直身子,看着他一点点走向宾馆的时候。我又觉得不像是一种工作。因为,我分明觉察到,自己内心里是很喜欢这种守护和爱惜的。
甚至,甚至连他那种‘犹豫不决’都在深深的吸引着我。
很怪,但又那么不可思议的拉扯住了你。
……
秋雨很凉。
宾馆中暖气都轰不走的一种凉。
人生里第一次闻到了宾馆房间里独有的那种味道。一次就能让人记住的那种说不出来的暧昧味道。
房间很大,中间的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圆形大床。被单上面有玫瑰花瓣。
“我去洗个澡。”他说。
“恩。”我回声。
洗手间的玻璃是透明的,他打开水龙头的时候,热气上来,只能隐约的看着他在脱衣服。他的身材保持的不错。我没有回避的看。
坐在圆床上,看着他在洗澡。雾气蒸满的玻璃内,只看到一个赤身的人。水停下,然后,看到白色毛巾在他身上上下的飘飞。然后又换了一个大块的白色在腰际缠绕之后,门“啪”的一声开了。
“你去洗洗吧?”他问。
“我不想洗。”我说。
他觉得我似乎是在拒绝他一般,坐在一边后微微的发呆。
“睡吧。”片刻后他说着,站起来去关掉了灯。
……
我跟他躺在床上,他伸手过来动我。
我身子僵硬的厉害。甚至还有微微的一丝颤抖。
我没有脱裤子。
他手伸向我裤腰带的时候,我几乎是本能的护住,纯本能。
他俯身过来要吻我,我撇过头。也是本能。
“你……”他疑问。
“让我缓一会。”我说。心里砰砰砰的开始乱跳,也渐渐的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有种梦游后开始慢慢清醒的感觉。
“你害怕?”他说着,整个身子往我身边靠了过来。
我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敏感,软软的,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魏琳跟男人干这事。所以,很清楚这个时刻,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没那样。
他整个的压了上来,在我的脖颈上亲吻。我像个木头人似的,被他吻着。然后,他的手开始攻城略地。
我忽然感觉好压抑。
说不出来的压抑。黑乎乎的房间里,身心忽然的开始烦躁起来。
烦躁,压抑,越来越严重……
“你不行!”我忽然脱口而出。
“什么?”他从我身上撑起了身子。
软的。
“你…你不行。”我说着的时候,感觉心都上升到嗓子眼了。我希望他不行,但是又觉得他不该不行。很难形容的而一种徘徊感觉。
他领悟了似的,像个战败者般躺了回去。
我木头似的,愣在那躺着。大气也不敢喘。
“我不行……”他忽然说了一句。
“铃铃铃”
我的手机响了。
我赶紧拿过来,是魏子洲。
“喂?”
“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他问。声音是往日里的低冷。
“我,我在外面有事,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什么事?”他问。
“我回去再跟你说。”我说着挂断了电话。
空气一下就凝固了似的尴尬。
“你男朋友?”
他一直以为我二十二岁。
“不是。”我说。
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旁边床头柜上他的手机也响了。
他拿起手机,我看到是“老婆”两个字。
“喂?”他问。
“你今晚还回来吗?”女人的声音很温柔,没有一点出轨女人的感觉。
“儿子睡了吗?”他没有回话的问。
“睡了,你呢?”
“你们先睡吧。”
“哦。”他妻子说。
……
原本打算在宾馆里住下的,但是因为他妻子的电话,也因为他的不行,我提出归家。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神情有点怪。但车速是依旧的快。比来时还快。
雨依旧在下,气氛僵硬的就像我在床上时的身体。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打破宁静的问。
“有。”
“很喜欢吗?”他又问。
“恩。”
“心里放着一个人的时候,很难对另一个人动性吧?”他问。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对自己“不行”的解释。
“我是第一次。”我说。
他的车忽然缓速一下,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喜欢我吗?”他问。
听见那句话后,我没有回话;撇过头去看车窗上不断向后吹去的雨滴,心里微微的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他又问。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随意的女人吗?”我看也没看他的说。忽然觉得他也不是很聪明似的。
……
回到魏子洲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他拿出把伞,打开车门,绕到我身边给我开门后,为我撑伞。
一点点的送到单元门口。
放下伞,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次我没有要。我缺钱。但是就是无法伸手。
“你怎么了?”他问。
“早点回去吧?她都给你打电话了。”我说。
“你吃醋吗?”
“不,我希望你家庭幸福。”
他没有说话的,靠前两步抱住了我。
若即若离。
那刻就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很折磨人的一种感觉。
他没有疯狂而汹涌的来爱我,我没有全部接纳的去迎合他;我们两人仿佛都在欲语还休、若即若离的纠缠着。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他说。
“嗯?”我微微的抬起头。
他深情凝望了我一眼,一下吻了过来。
淡淡的烟草香,像是毒药一般开始进入我的身体。
外面的雨,忽的一阵大起来。
走廊里的灯,失去动静后,忽然的暗了下去。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似乎行了;而我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甚至能被他带动的,主动的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脖子,迎合他。
……
看着他撑伞离开的背影,我问我自己:这,就是爱吗?
他快到车门的时候,回头挥了挥手。
我抬起手回应。放下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微笑竟然落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