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那时候的我发育的很不好。虽然例假来的早,但是身材明显的慢了半拍不止。个子快一米六了,胸前仅有微微的一点隆起。
魏琳有意将我打扮的比年龄更大一些,上衣里面还给我选了一个超厚的。
穿上她的衣服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子了。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
那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发育的不正常?因为见过魏琳的、见过那些站街女的,他们都很丰满。
所以,当我穿上厚厚的衣服之后,我内心底里是很开心的。
就像,你给一个孩子穿上了成人的礼服后,他们也会不自觉的装出大人的样子一般。
魏琳给我选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穿在身上稍微的有点宽松。我至今记得,毛衣的后腰地方,有几处脱落的红色粗毛线。
临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又打量了我一眼。将手中的一方便袋水果放下之后,拿过旁边的卫生纸将我的嘴巴抹了抹。然后,拿过口红,重新的给我画了画嘴唇。
很满意的看了我几眼后,将口红很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之后说:“走吧!”
……
出了门,天好冷。
那件宽松的毛衣根本就不管用,那刻,我就想她是怎么在这么冷得天里站在门口迎着冷风的?
好在翠儿所在的店不远,走了几百米就到了。
是一家比魏琳那小门头大的多的洗浴中心。
我抬头看了看‘洗浴中心’四个字,五彩缤纷的一道道发光管上,那几个红彤彤的大字特别漂亮。
“快点!”她回头喊。
“哦!”我应了声,赶紧的走过去。
踏进洗浴中心,第一感觉就是豪华。
没想到,劳务市场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后来才知道,这片区域就是红灯区;这里从低到高,玩乐的各种档次都有。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看见一楼挂着男女洗浴的牌子,只觉得来这里就是洗澡的。可是上楼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有些裸露的艺术画之后,便又觉得这地方不太一样,怪怪的。
上了二楼,是个休息大厅。此刻时间太早,并没有人。黑咕隆咚的大厅中,一排排的足疗椅看上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小心慌。
穿过长长的大厅,走到了尽头。打开一扇门,是长长的走廊。
走廊也很高档,铺着我没见过的红色地毯,踩上去软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个的包厢门口装饰的很漂亮,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些门牌号都镶着金边。
“砰砰砰”魏琳敲响了最里面的我一个房间。
这个门有点旧,也没有门牌号。
“琳姐来了!快!进来!”翠儿打开门后高兴的说。
房间很大,而且长。
在一进门的地方是四个上下床,床上都有被褥。这里应该住着八个人。
再往里,有半个区域是杂七杂八的化妆台之类的杂物。在一个窗台前面是个四十厘米高的小圆桌,摆了一圈小马扎。
窗台下面,正对门口的马扎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妆很浓,但眼角上那厚厚的褶子瞒不住她的年龄。
从我一进门的那刻,她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
魏琳放下水果后,那女人转头问她:“这姑娘谁啊?”
“呵呵,这是我妹妹!是个好姑娘。”魏琳直起身子笑着说。
媚娘一个冷笑,看着我的腿说:“进门往里走的时候就瞅见了,那小步子直直的,一看就是个好姑娘。哪跟你走路似的,那屁股都快扭天上去了!”
“哈哈!瞧你说的!来,因子,这是媚娘!”魏琳拉过我的胳膊,一指媚娘说。
“媚娘……”我弱弱的喊了一声。
“嗯,坐下吧。”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听见一群女人的嬉笑声后,我我本能的就站起了身子来。
“恩?这姑娘谁啊?以前没见过啊……”为首的一个女孩一脸惊奇的靠近我。
当她走近的时候,我看见她夹着烟的手上纹着个黑蜘蛛。
她似乎看见我在盯着她的手,微微一笑后,直接将手背推到了我眼前。
吓的我身子往后一退,差点没摔倒。
“哈哈哈哈!”她们一下就笑了。
“阿蛛!别没个正经的,快坐下吧。”
媚娘喊着她们都坐下后,她们便乐呵呵的开始倒酒。将我晾在了一边。
大冬天的她们都喝白酒,媚娘问我喝不喝。魏琳抬头说:“我妹一直没喝过酒呢。”
“什么事没个第一次啊?拿过杯子来。”她将手一伸,示意我拿杯子。
我看了魏琳一眼,轻轻的攥着杯子说:“我不喝酒。”
魏琳一听,马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站起来一弯腰的就放到了媚娘眼皮底下。
听见哗啦啦的倒酒声,我莫名的想起了王涛。想起他喝了酒之后,总会让魏琳乱叫。
“来。”媚娘说着将满满一杯白酒放在了我面前。
“媚娘让你喝,你就喝点吧。”魏琳说。
我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点冷,没有任何一丁点慈爱的冷。让我感觉更像是一种命令。
旁边那几个女的倒上酒之后,就开始脱外套。
她们都穿的很暴露。领口开的很大,白色的肌肤涌出了大大的波浪。让我微微有点自卑。
阿蛛穿着一个黑色的吊带,将头发轻轻的摆到肩后,露出了胸上的一个纹身,是一个黑色而性感的嘴唇。
“行了行了。喝酒吧。我明儿就回老家了,我走了以后,你们都老实本分点,可别在店里给我惹事啊!”媚娘说着举起了杯子。
阿蛛微笑着看着我,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示意我喝酒。
我端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辣……脸立刻就扭曲了!
阿蛛一下就乐了,“哈哈,这个妹子好有意思啊!哈哈!来来来,跟姐姐我学着点!”
她说着,一下就吞进去了很大一口。
“哇啊……爽!”她放下杯子后,张大了嘴巴说。
她们边喝边聊,我则一直在旁边听。
聊着最近的生意,聊着未来的生活,然阿蛛一杯白酒进肚之后,脸就红透了。这里头她最活泼,不停的讲着店里发生的笑话,还绘声绘色的表演。
我端着酒杯,跟着她们一起笑了。
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我也特别特别的好奇。她们过的那么开心吗?
当一个人在不该好奇的年龄好奇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离堕落不远了吧?
我那刻,不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自己好奇心所驱使;总之,我想早点回去。
然后,想再去那个楼梯拐角坐一会……
很想很想,想的让我禁不住总是去看魏琳。
她见我看她,脸色微红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头对媚娘说:“媚娘,你看我这妹妹怎么样?”
媚娘酒量大,喝了那么多后脸不红心不跳的。叨了块肉,一边嚼一边眯眼端详着我,吞下肉后说:“挺好。”
“媚娘的意思是?”魏琳脸上带笑的问。
“等我过年回来再说吧……孩子这么水灵,总不能走她们的那些老路子。”媚娘说着撇了一眼旁边的阿蛛她们。
……
那天晚上喝了两杯白酒,看东西时都朦朦胧胧的。
阿蛛中途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们吃完饭之后,也没有再逗留。出门,踩在红地毯上时,双腿软的都走不成路了。
忽然,前面的包厢门打开了。阿蛛拎着个小塑料箱子,脸色潮红的从里面走出来。
一出门后,正好跟我对了眼,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说:“明天我去找你玩啊。”
“哦。”我应了一声。
她笑了一下便走了。
昏暗的红色的走廊中,她的背影很迷人。轻轻的整了整肩上的吊带,回头给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很是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那刻感觉她活得好洒脱,我也想要那种自信。那刻所谓的‘下贱’,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