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欲,概括起来无非酒色财气。酒是口腹之欲,色乃男女之欲,财要富有天下,气则睥睨四方。
如何才能睥睨四方?有人崇尚权力,有人崇尚暴力,但其实都是一回事,权力也来自暴力。个人的武功是暴力,千军万马同样是暴力。
对田力个人而言,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玩政治的材料。看得破,忍不过,要他向上司卑躬曲膝,献媚讨好,他做不到,更何况这个世界女人当道,男人很难出头。所以六姑田霖劝他统兵,他也只是一时心动,然后就慢慢淡了。可是对于武功,他却有着一种超出一般人的强烈追求,甚至比夏月菲还要强烈。
夏月菲追求更强,有很大程度上是希望有说话的权力,能为家族出力。田力追求更强,却更多的是一种兴趣,一种探索身体秘密的兴趣。
前世号称武痴,练武废寢忘食,耽误了不少“正事”,可惜为生活所迫,诸事缠身,成就有限。这一世机缘凑巧,他可以心无旁骛的练功习拳,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超过了前世的境界,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前景。
他很高兴,但是他也很迷茫。前世经验已经起不到指导作用,擒龙诀是真是伪还没有定论,他只能在黑暗中前行,一步步地自我探索。究竟到了哪个层次,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
夏月菲说他可能已经入霸了,但是他自己却一点没感觉到。
桃其宝刚才说的话提供了一个线索:入霸的人可以不用嘴呼吸,这是桃老岛主自己的亲身经历。按照田力的理解,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体呼吸。师傅曾经提过,但他也说,只是传说,没有见谁真能达到这种境界。
田力有些后悔,上次在桃花岛太匆忙,没时间和桃老岛主多多交流,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宝宝,宝宝……”田力追了过去。
“田力哥哥,干什么?”桃其宝转过身,媚眼乱飞如桃花。
“我问你个事。”田力走到桃其宝身边。“你奶奶真能在水底下想潜多久潜多久?”
桃其宝眨了眨眼睛。“我怎么知道?”
田力一怔。“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说了吗?”桃其宝抱着身体,跳了跳脚。“好冷,我大概是体温过低,说糊话了。田力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我好冷,我要死了。”
田力和夏月菲交换了一个眼神。夏月菲拍拍田力的肩膀。“辛苦你了。”
田力很郁闷。“为什么要辛苦我,你敢说你不想知道?”
“我的确想知道,可是你也看得出来,宝宝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夏月菲同情的说道:“好兄弟,你大胆的去吧,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少君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说完,她掩着嘴,狂笑着走了。
田力当场石化,气得破口大骂。“夏月菲,你这没义气的货,我就是打听到了也不告诉你!”
夏月菲转身,挺胸扭胯,摆了个很妖娆的造型,媚眼横飞。“你舍得吗?”
田力顿时觉得鼻子火辣辣的,有喷鼻血的前兆,连忙放弃。“快滚吧,快滚吧,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夏月菲大笑,龙行虎步,扬长而去,如凯旋的将军。
桃其宝抓住机会,扑了过来,田力连忙拦住她。“别动,先把你那小爪子卸了。”
“好的,好的。”桃其宝眉开眼笑,立刻拿下左手小指上的刀片,放进腰间的一个革囊中,又抬起手摸了一下头发,抽出一根银针样的东西,接着张开嘴,小舌头一翻,吐出一个刀片。
田力看着毛骨悚然。“宝宝,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暗器?”
“想看吗?跟我来。”桃其宝拉起田力的手,向远处跑去。她身上披着两件披风,跑起来有些累赘,跑了两步就不想跑了,转身看着田力,张开手臂。“田力哥哥,抱我。”
田力无奈。“你不能害我。”
“放心吧,我绝对不害你,说话算数。”
田力相信她。她真要想害他,他估计也难逃毒手。他将桃其宝背了起来,双手托着桃其宝的小屁股拍了两记。“宝宝,你怎么这么轻,要多吃一点才行。”
“我是刺客嘛,太重了怎么上床,不,上房。”桃其宝搂着田力的脖子,嘴巴贴在田力耳边,伸出舌尖舔了舔。田力觉得痒,连忙喝止。“别闹,正经说话,要不我就不背你了。”
“好的,好的,我不逗你。”桃其宝咯咯的笑着,惬意的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田力哥哥,听说你会飞,在百合城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叫嫣儿的小姑娘飞过?”
“谁这么嘴欠?”
“这么说就是真的了?嘻嘻,你带我也飞一下吧?”
“这么又没城墙,怎么飞?再说了,我那点轻身功夫和别人比还行,跟你们桃花岛比不是献丑嘛。”
“这倒也是。”桃其宝想了想。“要不这样,我把桃花岛的轻功口诀教给你,你练好之后,再带我飞。”
“你私传桃花岛武功,不太好吧?再说了,就算你现在教我,我也来不及学啊。宝宝,要不这样,等回到茉莉城,我再带你跳城玩,好不好?”
“可惜了。”桃其宝很失落。“我现在就想让你带我飞呢。”
田力看看四周。月光下,四野平阔,除了官道旁的树木,别无遮掩。“宝宝,飞是飞不起来,我背着你跑一阵子,怎么样?”
“好啊。”桃其宝倒也不挑剔。
田力用披皮将桃其宝裹好,又在身前打好结,调整了一下呼吸,背着桃其宝开始奔跑。桃其宝比唐嫣儿重多了,他跑了三百四米就有点气急,心跳如鼓。可是桃其宝正在兴头上,他也不好停下来,扫她的兴。正在两难之际,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树影上落了下来,与田力并肩而行。
“田力,意在海底,心在蓝天。气深如龙,身轻如燕。把注意力放在脚心,放慢呼吸,不要急,先慢慢跑,有了感觉再加速。”
田力转头,打量着桃其家。“什么意思?”
桃其家不理他,加速向前奔去。桃其宝叫道:“田力哥哥,这就是我家桃花岛的轻身功法口诀,十里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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