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骑士松开了弓弦,近百只箭矢离弦而去,跃上天空,又飞转直下,直扑田万二人。田力冲在前面,摇动烈火燎原,拨落一枝枝箭雨,确定正面射来的箭矢伤害降到最低。箭和枪类似,正面相遇时的杀伤力最大,侧面甚至背后就算射中,有重甲防护也很难防射穿。所以人甲也好,马甲也罢,正面防护都是重中之重,但是防护再严,总有无法防护的地方,比如眼睛,虽然机率极小,但一旦射中,必死无疑。
田力重点防护的就是头部:他自己的头部和战马的头部。枪圈抖开,嗡嗡作响,一枝又一枝箭矢被击飞,偶尔有几枝漏网之鱼,也被重甲挡住。虽然重甲很快就插满了箭矢,伤害却接近于无。
双方接触,田力舞动大枪,敲打在迎面冲来的夏国骑士手上、肩上、头上,他看起来蜻蜓点水,潇洒随意,夏国骑士却承受不住,一个个疼得失声尖叫,不少人翻身落马,随即被奔腾的战马踩中,哀嚎声一路。
万山红跟在田力斜后方,舞动沉重的寒冰沥泉,洒出一片片寒光。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刺杀,只需要将五十三斤重的枪舞起来就够那些夏国武士受的了,一旦被击中,丝毫不比狼牙棒、流星锤之类的重兵器逊色。更要命的是寒冰沥泉长达一丈七,比夏国武士手中的长枪或者弯刀长出一大截,夏国武士连碰都碰不着她就被铁枪砸飞,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两人逆流而上,势如破竹,一口气击杀数十名夏国骑士,直直地迎着林大石杀了过去。
林大石的视线被前面的骑士挡住,并不能清晰地看到田力和万山红的位置,只能听到部下的惨叫声越来越听,心里越来越不安。当他隐约看到田力的身影时,双方相距已经不到二十米。眼睁眼看着田力手起枪落,将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夏国骑士击飞落落,林大石只觉得后脑勺凉嗖嗖的,一阵冷汗透体而出。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夏征的提醒究竟是什么意思。比起眼前的田力,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些金菊骑士都不值一提,这人、这马、这枪,哪一样是那些金菊骑士能比得了的?
林大石心生寒意,不假思索的拨转了马头,强行转向,避开了与田力正面相遇的厄运。
田力挥舞着烈火燎原,在林大石身后四五米外奔驰而去,顺手将两位亲卫骑挑落马下。他刚刚过去,万山红又杀了过来。比起田力的优雅写意,万山红就像一团烈火,充满了力量的狂暴,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无数夏国骑士倒在血泊之中,或辗转哀嚎,或一动不动。
三百骑士,也没能挡住田、万二人的冲击,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阵势。
在亲卫营的保护下,林大石奔到河谷另一端,勒住战马,回身相望,只见田力和万山红也到达了河谷的另一端,缓缓勒住战马,然后掉转马头,再一次起冲锋,不由得大惊失色,暗自叫苦。
他对双方的战力预测出现了重大失误,虽然人数悬殊,但眼前的这两位骑士实力远远出了他的想象,要想击败他们,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已经不五比一、十比一的问题了,很可能是一百比一,至少要付出两百骑士的性命才能杀死这两人。
事到如今,无路可退,林大石咬咬牙,再次出命令。
夏国骑士们拨转马头,呼喝着起第二次冲锋。相比于第一次时的意气风,这一次的冲锋多了几分悲壮。
战马奔腾,蹄声隆隆,双方再次接触。这一次万山红冲杀在前,田力在后面补刀。万山红对圆劲的掌握不如田力精纯,但对付这些夏国骑士却是绰绰有余,而寒冰沥泉的重量也增添了她攻击的威力,不管夏国在骑士如何努力,都无法挡住她的一击。
在她身后,田力充分出了他枪法精准的威力,烈火燎原如跳跃的灵蛇,枪枪夺命,每一次击刺,都有一个夏国骑士身亡,不是咽喉,就是心口。这些夏国骑士虽然手中也拿着枪,但枪法粗疏,充其量也就是备选骑士的水平,在田力的面前形同不设防,根本挡不住田力的随意一击。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夏国骑士人数虽多,看起来将田力和万山红围得水泄不通,其实处处是漏洞,田万二人随意一击就能撕开他们的包围,出入自如,一次次的洞穿夏国骑士的包围圈。即使林大石施出对付重甲骑士的必杀技也没用,夏国骑士的骑术虽好,但他们悲哀的现自己根本追不上身披重甲的对手,就算追上了,也很难接近,对方长达一丈六七的长枪威力无比,方圆三丈以内,无人能进。
太阳渐渐落山,山谷中暗了下来,经过几次冲杀,田力和万山红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眼看着夏国骑士已经无法形成像样的攻击,他们开始随意攻击,杀死每一个撞到面前的夏国骑士。他们分工合作,轮流冲锋,一个守住谷口,切断夏国骑士逃跑的机会,一个在谷中来往奔驰,大肆杀戮。
当太阳落到山峰背后,山谷中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战斗结束了。
林大石率领的三百骑至少有一半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也肝胆俱裂,无心再战。事实上,两次冲锋接触,四五十名骑士阵亡的时候,这些骑士就已经知道取胜无望,但他们开始了战斗,却不能结束战斗,田力和万山红堵住了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追着他们杀,直到他们全部跪倒在地才算结束。
胜,胜不了,逃,逃不掉,只有投降。
幸存的夏国骑士抱着头,跪在地上。有人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有人面如死灰,体如筛糠。有人干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比死了只多一口气。
田力找到了林大石。林大石被战马撞倒,断了一条腿。他拄着一杆枪,努力想在田力面前站直,咬着牙,不让自己出痛苦的呻吟,保留最后的尊严,却又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田力看着林大石,觉得好笑。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想请你给夏都尉带个信。我会在前面的白狼谷恭候大驾,等他三天。如果他敢来,我就像今天杀你一样再杀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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