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熊熊,凤鳴殿在短短时间,几乎被烈火包圍。
独孤絕看着这情景几乎双眼欲裂,想也没想,身形如箭一般纵身跃过熊熊火烈,墨黑色身影瞬间消失于烈焰中。
墨銀、墨离、墨之大惊失色,脸色难看之极,跟在独孤絕身后,就朝着被熊熊烈火包圍着的凤鳴殿沖去。
“陛下!”跟隨在后赶來的百官,远远見此不由大骇,齐齐高呼。
同一时刻一身淡藍衣袍的飞林,飞檐走壁而來,眼見如此大火,脸色鉄青,不顧眼前大火,一纵身从凤鳴殿后殿破殿而入。
身后跟着的暮霭,面色也极是震惊,与飞林同时朝着后殿里沖去。
而輕功不及兩人的丁飞情,还远远落在身后,眼見凤鳴殿的方向大火,狂沖而來。
火势猛烈,不过頃间,那熊熊大火几乎有了燎原之势,在这样的天气和这种建筑里,简直就快得不可思议。
“云輕,云輕!”独孤絕沖進殿,看見烈火从本來设宴的后殿方向蔓延开來,几乎骇得心臟停頓,狂吼着朝后殿赶去。
“陛下,小心,这火有古怪。”身后跟着追过來的墨銀高呼道。
没有闻到酒味,也没有油味,但是这火却在他们赶來只是須臾片刻,巳蔓延至差不多整个凤鳴殿,古怪,太古怪了。
独孤絕充耳不闻,直朝着火势最猛烈的后殿沖去。
云輕没有出來,云輕在里面。
从凤鳴殿后方沖進來的飞林和暮霭,比独孤絕近,兩人身形在火光中一晃而过,一脚踼开了后殿的大门而入。
“啊……”一進來,暮霭一眼扫視后殿中的情景,任凭他经过多大的场面,这个时候也不由惊骇的叫了一声,脚步一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后殿中火焰熊熊,几乎所見之处都是火焰,而在这大火最中央的位置,地上橫七竖八的倒着五个人,現下这五个人身上都是火,早巳经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了是誰。
而那肉体被燒焦后发出的臭味,扑鼻而來,那么让他几乎血液倒流。
但是,虽然这五具明显巳经死亡的尸体,早巳经被燒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但在其中的一人手腕上,他虽然只匆匆一眼,却看得清楚。
一块黑色的精鉄在火焰中被燒的通红,却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有那上面雕刻着的飞鷹,更加的耀眼,似要从这火中重生,展翅高飞一般,亮得认人几乎睜不开眼。
那是云輕手腕上帶着的飞鷹护腕,那是独孤絕給云輕的身份象征,那是云輕一直戴着从不取下來的护腕……暮霭一瞬间几乎不敢想了。
飞林同一時间一眼也看見了,不由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顫,朝前沖了一步,瞬间脸色又沉了下來,眉头皱起,一掌揮出,掌风灭掉几人身上的火焰,却站在原地,皱眉没有动作。
暮霭惊讶之后,一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又是一变,反而收敛起脸上惊骇之色,皱眉盯着这几具屍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后殿中的桌椅,大柱,在不断的脆裂,不断的燒毁。
凤鳴殿外的群臣巳经赶到,武將奋不顧身的就朝凤鳴殿里沖去,而文臣一边大骇,一边狂吼叫救援。
“救火,救火,快……”
“陛下在里面,快,快,水……”
“快,有奸細,封鎖王宫……”
瞬间命令声四起,四方八面赶來的侍卫,救火的救火,負責封鎖王宫的封鎖王宫,立刻动作了起來,快速而不慌張,有次有序。
楚云居中指挥,脸色深沉得吓人,飞快的下达一項又一項的命令。
“云輕……”一道剧烈的破门声响起,独孤絕犹如一股暴风般沖進后殿。
沖進來眼見所及,独孤絕目光停在地上的几具屍体上,和飞鷹护腕,本來满脸杀气和惊骇的神色,却突然沉淀了下來,反而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一步站定在入口处,抬眼扫了一眼对面站在一边的飞林和暮霭,独孤絕脸上没有惊恐,没有伤痛,取而代之則是憤怒和阴沉。
“这?”身后跟着赶來的墨之、墨离,見此,不由齐齐皱眉站在独孤絕身后,面上同样也是放松了下來,不比刚才焦急如焚。
独孤絕抬眼与飞林,暮霭对視了一眼,三人交換过一丝各自明白的眼神,假的,这眼前的人不是云輕,是假的。
若是这个时候凤鳴殿傳來激烈的打斗声,或者云輕被击至重伤,更甚者被困于火海,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是巳经死了,被燒成这样,那絕对不会,云輕不会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云輕与动物待得久,直覺相当敏銳,有没有杀气,她第一时间就能感覺到,若是真要杀她,那么此时这里絕对有激战过的痕跡,而現在这个样子,明显是云輕没感覺到杀气,所以没有动手。
而現在的情景,不用多说,是假的了。
独孤絕、飞林、暮霭都跟云輕接触久了,极為了解云輕,这一招或许对他人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
“鈴铛!”一步沖進來,丁飞情一眼看見后殿的情況,面色一度变換着,焦急的神色变得深沉,沉声道:“她不是我的鈴铛。”
独孤絕双眼一眯,大步跨上前,一个俯身一把抓住那尸体上戴着的飞鷹护腕。
寸高的火焰,精鉄所鋳做的护腕,早巳经被燒得通紅,独孤絕却像没感覺到燙一般,一扯硬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寡人的东西,除了云輕,誰也没資格碰。”冰冷肅杀的声音响彻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冷酷而嗜血之极。
飞林,丁飞情,暮霭,闻言同时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火势滔天,在这黑夜里,犹如地狱的兩生花,万分妖艳。
凤鳴殿里的火势越來越猛,几乎没有人可立足之地,殿內桌椅燒毁的声音不断傳來,头頂上的大樑正在不停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搖搖欲墜,隨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这火不过頃刻间巳燃燒得这么猛烈,太奇怪了。
一率袖子,墨色的蠎袍在烈火中卷起一地杀气,独孤絕一个轉身,穿过火焰而出,眉眼中蘊藏着絕对的狂怒,敢在他的地盘上动他的人,找死。
丁飞情、飞林、暮霭对視一眼,各自神色都是一冷,居然敢动云輕,找死,当下跟着独孤絕跃过熊熊火焰朝外走去。
而此时殿外,楚云等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万分担心。
“报,西殿那边突然着火,南蛮四使者此时都在里面。”正不断張望着殿內独孤絕等沖進去的方向,一侍卫突然飞奔而來,朝楚云稟报道。
楚云闻言眉眼一动,突然轉身就朝宫口的方向跑,一边冷声大喝道:“傳令,不准任何人出宫,違令者不管何人,全部扣留,不准格杀,快!”之前巳下了封鎖,但是下的是格杀令,若是王后在里面,那……
墨潜腦筋轉得也极快,本來要沖向火海强行拽独孤絕出來的身影,一个轉身就朝宫门奔去,那速度比不会武功的楚云快了不知多少。
“四宫门严禁,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宫,全部扣留!”冷酷的声音傳出,墨潜的身影巳经消失在黑夜中,朝着北面的宫门奔去。
他是王宫侍卫統領,他的话比楚云來的还俐落。
同一时间,墨廷一个轉身,飞快的朝东面方向的宫门奔去。
西殿这个时候也着火,引起混亂,制造假象,还能有什么,西殿是南蛮四使者住的地方,所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副与云輕几乎一个印子出來的画,他可没有忘,这南蛮絕对是朝王后來的,纵火逃逸,这招是他们用剩的,鲁班面前耍大斧,哼!
凤鳴殿大,火势凶猛,训练有素的王宫侍卫却比蔓延的火势更快,那水龙噴射,冰水狂澆,独孤絕等一行从后殿沖出來,整个凤鳴殿的前方,火势巳经被全部扑灭,所以侍卫都在朝着后殿的方向沖。
“陛下,楚大夫……”独孤絕几人才出來,不等独孤絕开口,留守的左相立刻快步上前,朝独孤絕稟报同一时间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处理。
“南蛮,好!”独孤絕鉄牙一咬,从牙綘里嘣出三个字,夾杂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楚云,墨潜等做得很好,该做的已经全做了,现在,他只需要等消息。
“陛下,王后?”快速禀报完,左相没见云轻,却也不见独孤绝并无大悲的样子,显然里面并没有什么,不由松了一口气,皱眉问道。
独孤绝一挥手,眉间的肃杀之色,让百官立噤声恭立,一片安静,映衬着背后的大火,分外的刚硬。
“该做什么做什么,王后之事,自有寡人处理。“威严霸道的呵斥声响起,在寒夜中激起一地冷酷刚硬。
“是。”百官顿时齐齐躬身高声应道。
“退下。”独孤绝见此一挥衣袖,负手站立于高高的凤鸣殿台阶于上,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一身威严赫赫。
云轻的事情,他自会处理,秦国的百官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大秦,绝不能动摇根本,人心,岂能乱。
百官闻言,立刻躬身快速退下,令行禁止,王命如山。
此时,躲避在远处暗影中的独孤行才缓步的走了过来,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也同时扑了过来,围着独孤绝嗷呜直叫。
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貂儿,白虎王,小穿山甲都是被云轻养熟了的,对云轻的气息极是熟悉,而现在它们不朝云轻消失的地方追,反而滞留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云轻的气味被掩盖了。
独孤行走上前见独孤绝满脸怒气,不由伸手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相信独孤绝,他能处理好的。
“陛下,陛下,抓到奸细了”百官正才退下,几个侍卫突然狂奔着跑了过来,手中抓着一个满身是血,一身宦官服饰的人。
独孤绝一听眉眼瞬间血腥之色狂闪,奸细,他独孤绝手下,居然也有奸细。
“在靠近南宫门的城墙脚边发现的。”几个侍卫一边飞速的汇报详细,一边狂奔而来。
他们手中提着的就是那环公公,就是那个假传云轻的命令,引开飞林等人的罪魁祸首。
独孤绝一觉得不对,立刻就传了令,环公公乃奸细,众人皆知。
独孤绝眉眼一眯,不怒而威,满脸冰冷肃杀的看着环公公道:“说,寡人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他的人居然会背叛他,罪无可恕。
抬头看着独孤绝的环公公,一脸血迹,双眼一片死寂,很冷静的道:“我齐太子得不到,那就要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独孤绝一听唰的一皱眉,怎么扯到齐之谦头上去了。
旁边站立的飞林闻言,眉色也是一闪,上上下下一打量环公公,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突然脸色一变。
“报,西殿几位南蛮使者全部烧死在里面,没有一个人逃出。”正在此时,一侍卫快速的冲了过来,禀报道。独孤绝一听,眉头紧紧的一皱,身上的怒气更加浓郁了,烧死,好,好,给他做戏到这份上了,不错,不错,全套给他用上了。
重重的一声冷哼,独孤绝眼中杀气一闪,还没说话,飞林突然沉声道:“迷魂。”一边朝环公公身边走去。
“迷魂。”暮霭一听不由一惊,满面惊讶的看着飞林。
“什么东西?”独孤绝眼见飞林和暮霭都是齐齐变色,立刻沉声喝问道。
“迷魂,南蛮密药,能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受下药之人控制。”飞林皱眉沉声道。
他见过环公公几次,这人是个活络人物,机灵却不是那种很冷静的人物,就算他是奸细,也没可能变了性格,更何况谁会做奸细做到报出自己主子名号的,如此看来不是利用就是控制。
而且很不凑巧的,他处在下风处,又离的环公公比较近,他身上那股香味虽然很淡,却刚好飘到他鼻尖,这迷魂,当年他闯南蛮游山玩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记的很清楚。
该死,若是当初进来禀报,那会出现现在这种事。
“南蛮。”独孤绝握着利剑的五指紧紧的合拢,手背上青筋迸出,满身浓重的杀气,心中的担忧和狂怒更甚,若云轻被如此,那……
南蛮不好惹,就是不好惹在神秘,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些力量更加是诡异莫测的很,大秦秘典上就有记载,他们连让死人走路都可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所以必轻易不要惹之。
而现在,不是他要惹南蛮,而是南蛮来惹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迷魂,居然是迷魂,难怪。”暮霭沉声皱眉道,迷魂半个时辰后自解,中迷魂者一点记忆都不会留下。
丁飞情听言看着满身肃杀的独孤绝,沉声道:“他们用意绝对是在铃铛身上,如此布局,不外乎让我们以为她真的死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快,立马察觉到不对,动起手来,此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等着他们。
若她猜测的不错,南蛮是想让环公公带他们一直出宫,只是独孤绝命令来的太快,环公公身份暴露,因此才挨了一刀,被丢弃在墙角,可惜,这环公公命大,居然没死,那身上的**味自然不会散去,留下了大破绽。
独孤绝闻言没有说话,他要知道,早宰了他们,管他南蛮不南蛮,使者不使者。
“陛下,陛下,南宫门在一刻前有五个人出宫,楚云大夫已经追上去了。“丁飞情询问之声才落,楚云带过去的侍卫急冲冲的奔来,几人手中提着负责守西宫门的几个侍卫。
不用闻,那浓郁的**味,直接飘了过来,这又是几个被用了迷魂的人,所以罔顾独孤绝的命令开了宫门。
独孤绝瞬间周身杀气狂飙,大喝道:“燃烟,四城戒备。“
一边朝独孤行道:“帮我应付一个晚上。”
说罢,衣袖一挥,大喝一声道:“跟我走。”朝着南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身的杀气,在月夜下宛若修罗。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云轻,真当他独孤绝是吃素的。
南蛮,今日后,定叫你鸡犬不宁。
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瞬间就追上去。
墨离,墨银则立刻对着暗夜一挥手,跟着就奔了去,暗夜中人影隐隐,洒洒声响。
飞林,暮霭,丁飞情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跟上。
在他们身后,一股火红中滚滚浓烟升上天去,那是封锁四城门的信号。
夜越发浓郁了。
北风呼啸而过,清晨的山林道上一片静寂,雾气拢罩在空气中,模模糊糊的几乎看不见远处的景象,一片迷茫之色。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如此静寂的山道上狂奔着,车身朴素,但那前头的四匹骏马却神骏异常,跑起来几乎如飞一般,身边三男子一身农装的打扮,纵马狂奔而行,那骏马的哒哒声响响彻在清晨的山道间,清脆而急劲。
一丝剧痛突然袭来,朦朦胧胧的云轻陡然一震,唰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过来。
入目,那与她好生相似的女人,正握着她的手臂,手中银色光芒闪动,冷冷的道:“醒了。”
云轻一眼扫过便感觉到自己在马车内,斜眼看了一眼手臂,殷红的一点红色醒目的点上手臂上,顿时微微一皱眉,这是,守宫砂,她已经是独孤绝的人,为何还能点上这守宫砂?
“大秦王后云轻已经死了,你本就是我南蛮人,现在跟我回去,以后云轻这个名字再不要提,你本该姓雪,雪颜就是你以后的名字。”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马车中,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惊慌失措和愤怒,更加没有惧怕,只有冷淡,清冽之极的冷淡。
蒙面女人看着云轻冷淡之极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穿好衣服,一切都很从容,很平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要是你最好乖乖听话,没有了琴,你就是个废人,别惹我动怒。”
云轻抬眼看着蒙面妇人,冷淡之极的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音还未落,云轻握着从她手腕上褪下来的玉镯,直接在车厢上的楠木板子上一划,一道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夹杂着一道音刃就朝蒙面妇人迎面击去。
蒙面妇人没想取了云轻的凤吟焦尾,云轻居然还能攻击,一时间一愣慌忙一个翻身就朝马车外射去。
“嘶……”马声长嘶,尖锐的划痕声在空寂的山道间响起,翻飞的音刃激射而出,直扑外面措不及防的四人。
音攻,以音为攻,所有声音皆可攻击,岂是只单琴,笛等乐器才能有用,笑话。
一把掀开帘子,云轻对上那刚才闪避不及,一音刃划破颈项,正在流血的蒙面妇人,右手不断在划动,左手取下腰间昨日佩戴的翡翠铃铛,快速的在指尖律动,两音合击,虽然不及凤吟焦尾远以,却非平常人能对付。
外间四人一个失去先机下,居然齐齐被压在下风。
“我是大秦的王后,是独孤绝的妻子,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清冷淡漠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地界,冰冷而夹杂着愠怒。
两音混击,音刃飘飞,招招具是杀招。
“好一个大秦的王后,圣女陛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音色中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晨雾弥漫间一队人身穿秦人衣装,却个子矮小精干的男子闪现了出来。
“走。”蒙面女子一个闪身避过云轻一道音刃,冷声喝道。
“想走,圣女陛下,你认为我万里迢迢追来,会给你这个机会。”阴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这话声,黑色利箭穿破迷蒙的大雾,朝着云轻等所在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整个马车周围,全部笼罩在箭雨之下。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