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然,墨离,墨银等只觉眼前一花,转瞬就不见了独孤绝和云轻,不由大骇,顾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齐齐就朝独孤绝和云轻消失的地方扑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墙壁,没有缝隙,没有机关,但是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万分诡异。
那正与独孤绝和云轻对敌的麒麟王,见此也是一楞,满面惊讶的看着那一方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混乱。
斜坡,无止尽的斜坡,独孤绝和云轻本连手杀敌,眼看着就要冲杀出去,突然只觉脚下一晃,整个空间都倒转过来,连两人的机灵,都还没做出反应,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脚下仿佛踏入了无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滚落了下去。
“云轻。”独孤绝反应着实是快,一见不对,立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后的云轻抓去,同时一把把背上背着的上官劲提到了身前,护住。
“绝。”云轻见机也快,不待细想,同时就朝独孤绝扑去,两两相握,四人抱成一团就朝下滚去。
漫无止境,仿佛这条斜坡没有尽头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轻只感觉身子一震,脱离了地面,临空就往下落,骇然的还没叫出声来,陡然身上一凉,鼻耳瞬间被滚滚冰水灌了进去,水塘,他们落入了水塘。
水,铺天盖地的水涌了过来,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窜,然从高处冲下来的力量不是盖的,纵然以独孤绝之强,也完全没有力量在第一时间挣脱这巨大的下坠之力,只能被那强大的力量直直带往了水塘最深处。
云轻一手紧紧的护卫着第一时间抓到胸前护着的雪王妃,一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胸口几乎要炸开了,那水的压力,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碾碎她的身体,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吗?难道今日就是他们的归结之处。
脑海中一闪而过朦胧的想法,云轻下意识的更加紧的抓住了独孤绝,两两相握,生死不弃。
巨大的冲击力,把独孤绝,云轻等四人压向了水塘的最深处。
在独孤绝和云轻都以为不能脱身,要被死压在水底的时候,突然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陡然减小,一丝浮力承在了他们身体底下。
独孤绝一感觉到有机会,立刻双腿一蹬,抓住云轻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冲了去。
黑漆漆的一团黑色中,远远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的闪动着,独孤绝见此眉眼一厉,抓住云轻,闭着呼吸,强撑着一口气,带着云轻,上官劲,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处冲去。
云轻不会武,在水下憋了这么久,那胸腔几乎要迸裂了开来一般,涨的几乎要爆炸,浑身一点力量也没有,若不是独孤绝抓着她,估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云轻骤然看见那点点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雪王妃,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丝力量,抓着独孤绝拼命就朝那光亮散发出的方向游去。
她要出去,她不能让她娘亲死在这里,绝不。
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独孤绝身如游鱼随波逐流而上,快如鱼箭。
“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响,独孤绝抓着云轻冲出了水面。
“呼哧,呼哧……”云轻一把把怀里的雪王妃举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气起来,靠在独孤绝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平日不知空气的珍贵,此时才知道空气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向往,多么的甘甜。
独孤绝一边喘气,一边抓住云轻就朝岸边游了过去。
搭手把云轻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独孤绝一掌撑着岸边带着上官劲跳了上来。
云轻一上岸,顾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双手不断的压着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声喊道:“娘,娘。”
未想雪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云轻瞬间白了脸,手指颤抖的几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间探去。
独孤绝见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颈项上的脉动,拍了拍云轻的手道:“慌什么,没死。”
也许是因为雪王妃昏迷过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无,反而不及他们吸入的水多,现下只是伤势太重昏迷,并无大碍。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雪王妃翻了过来,胸腹对上自己曲起的膝盖,维持整个让雪王妃头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势,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只见丝丝水丝从雪王妃口鼻间流了下来,不多,却是有生命的象征。
“咳咳……”云轻这边如此动作,独孤绝却野蛮多了,直接提着上官劲的脚,整个的把上官劲倒吊了过来,凶猛的两摇,上官劲顿时一口水呛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独孤绝见此一把把上官劲扔了下来,抬头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怎么样?”云轻见被独孤绝扔在地上的上官劲,一边咳嗽,一边努力爬起来,不由担忧的道。
上官劲吐出一滩水迹后,抬头对上云轻担忧的眼,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一边道:“我没事。”他只是吃了几口水,被呛昏了过来,只要能醒,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边,上官劲满脸担忧的问道。
“放心,没事。”云轻伸手揉了揉上官劲湿漉漉的头发,独孤绝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咳……”话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咳嗽出声来。
云轻顿时一喜,立刻动手把雪王妃翻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轻……儿……”颤巍巍的睁开双眼,雪王妃看着眼前满眼关怀焦急之色的云轻,不由微微张开嘴,轻轻唤了一声。
“娘,我在,没事的。”云轻握上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露出一个笑容,很温柔,很坚定。
上官劲见此一咬牙,伸手握住云轻和雪王妃的手,对着雪王妃重重的一点头。
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劲,再看看云轻,被水流洗去满脸血迹,露出本来精致容颜的苍白瓜子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一丝舒心和甜蜜的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此时,观看周围情况的独孤绝,突然出声问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四周看去,只见他们身前冲出来的地方,哪里是个水塘,那是一个碧绿的湖泊,碧波在微风中荡漾开去,点点涟漪映衬着旁边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
云轻顿时微微扬眉,湖泊,山色,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圣宗寺庙里的暗牢,怎么着突然一变,成了世外桃源了?
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云轻方突然察觉,周围吹来的风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温润而清凉,宛若春秋时节,这……
眉眼中闪动着惊讶,云轻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在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门矗立着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着的不是龙凤,而是树叶,花朵,看起来很怪异。
不似皇宫大殿的模样,反而有点像宗庙,高约十丈,宽约二十丈,在月光下散了着温润的光泽,熠熠生辉。
而它的身后,地势越来越高,极目远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着一座宫殿,不比这乃白色,好似橘红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红的光芒,耀眼之极,几乎直逼当空月色。
而在它的身后,只看的见青山的影子,却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了。
面前的青山高可绝顶,连绵远去,在黑夜中辉映出一片暗龙风姿,给人一种感觉,浩瀚无边。
然如此地方,本应该鸟兽聚集,一派山间轻活,然而从他们出现在这里到现在,没有听见一丝鸟叫,没有一声虫鸣,感觉不到活物存在的迹象,寂静,寂静到几乎无声,静寂到可怕。
满脸狐疑的对上独孤绝转过来的头脸,两人对视一眼,这地方,感觉如此神圣,却又阴沉沉没有人气的诡异,如此两相完全不同的气质结合,给他们一种特别,但绝对寒栗的感觉。
沉默,摸不清楚。
“圣女宫……”沉默中,因为云轻转过去,连带被她抱着的雪王妃也转了过去,此时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圆睁的双眼,满脸的骇然和震惊。
“圣女宫,什么东西?”独孤绝一听雪王妃出声,立刻瞪着雪王妃沉声道。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宫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云轻独孤绝不认识,她认识,那是婆娑双树,面色一瞬间又是激动,又是恐惧。
“圣女宫,是神赐予我们回归天上的途径。”雪王妃看着眼前的宫殿喃喃的道。
独孤绝和云轻一听不由齐齐挑眉,回归天上,什么东西。
“圣女宫是每一代圣女寂灭后回归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据记载圣女宫已经存在上千年,是我们的禁地,从不准任何人进入,我只知道,当每一位圣女死去的时候,他们才出现,带走圣女的尸体,隐没于圣女宫,从不干涉尘世的任何事情。”
“说重点,怎么才能离开。”独孤绝皱眉道,他不想听什么传说,他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雪王妃此时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回事,居然精神极好。
当下看了独孤绝一眼后,雪王妃咬了咬牙道:“圣女传位史记中有云,圣女宫,乃神宫,九九归真,一共九宫,每一宫都有神在守护,擅闯着,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劲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靠近了云轻。
“神宫?笑话,这不过骗骗愚昧的你们可以,什么神守护,狗屁不通。”独孤绝脸色一沉,面上显过一丝讥讽,神,那飘渺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么神鬼乱谈,谬论。
“怎么离开?”懒的听雪王妃说这些,独孤绝直接之极的沉声道。
雪王妃闻言见独孤绝一脸的藐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反驳独孤绝的言论,靠在云轻的怀里吸了一口气后,咬牙道:“我只记得传位史记中曾经记载过一段,有人误闯神宫,连过九宫,神宫赐其长生不老,放其游戏人间。”
她生来就进行的是为圣女的教育,对圣宫圣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为这些常识在无用之的一天,却没想用在了今天,怎么会一眨眼就已经不在圣宗寺庙暗牢,而到了禁地的圣女宫,她从不知圣女宫与圣宗寺庙有关系。
云轻眉眼一转,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亮道:“这个意思……”
连过九宫,这话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闯过了圣女九宫,赐其长生不老,那长生果不就是传说能让人长生不老,而放其游戏人间,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么归结过来的意思就是,想离开就必须闯过九宫。
独孤绝眉眼也是一动,他的想法和云轻不谋而合,转头看了眼眼前的什么圣女宫,这地界就一条道路,蜿蜒而上,周围全乃悬崖峭壁,根本无路,他们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么都没有,要离开不是恐怕,是必须走这什么圣女宫闯过去。
雪王妃看着两人的脸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闯,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历史上,我就只看见那么一段,以后在没有过,不要……”
“难道我们留在这里就能活?”雪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满脸冷酷的喝道。
雪王妃霎时一楞,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鸟兽,没有活物,就点青草,难道他们留在这里就能长生?还不是几日后估计就会饿死在这里,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们,他岂会留在这里。
“走。”独孤绝一手搂在云轻腰间,带着云轻和雪王妃都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前方白玉宫殿,独孤绝眉眼中厉色一闪,就欲迈步,怎么来的,他现在不去想,离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圣女九宫,各有神鬼守护,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这么久,自然有它屹立在这,没有任何势力敢动摇他的原因。
要知道据记载,婆娑双树的果实就生长在圣女宫,每两百年由他们送来长生果给圣女,这一点历代圣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凭南域王坐下高手无数,这么几百年来也不曾动了圣女宫半点,为什么,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长生果了吧。
独孤绝,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南域并非没有强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简单,一日一夜过九宫,谈何容易。“
满含着骄傲却又蕴藏着关切的话语,淡淡的从雪王妃的口里说出来,含义深远。
独孤绝和云轻顿时停下脚,对视了一眼,若真如此说,那这圣女宫的势力可能不敢小视。
紧紧的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么意思?”
雪王妃靠在云轻的怀里,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圣女宫有令,闯宫之人,不管来者多少,他一宫只当关神鬼守护,闯九宫一日一夜为期限,若过之而未闯出,九宫神鬼倾巢而出,灭其所有。
你们就两个人,若是连守关之神鬼都应付不了,哪里能够应付倾巢而出的所有。“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头看着云轻和独孤绝,满脸悲伤的道:“是我害了你们,若不是我……”
闭嘴,再让我听见,我先杀了你。“雪王妃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眉眼一竖,厉声喝道。
“你吼什么,你……”
上官劲面色一怒对上独孤绝就欲吼回去,云轻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劲的手,对着上官劲摇摇头道:“他是好意。”别人不知道独孤绝,她岂能不知,这个人就是口硬心硬,脾气冷狂,但那心却绝无二话。
雪王妃也是明白人,听言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儿跟了你,她的福气。”
独孤绝听言一把搂过云轻,沉声道:“我的福气。”
云轻闻言踮脚轻轻吻了独孤绝脸颊一下,面上轻轻淡淡,那双眸中却闪过温柔似水的情怀。
“走。”深深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紧紧的扣住了云轻的腰。
云轻点了点头,一丝惧怕与情绪波动都没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有他,她就敢闯。
“我说你露出圣女模样不就好了。”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劲,突然插过一句,云轻易了容,若非他们太过熟悉她,也不会认识。
“没用,他们不认人的,就算是圣女闯了禁地,也同样格杀勿论。”第十一代圣女厉害,想移植出婆娑双树自己种,那料进了禁地后再没出来,只圣宗得传令,在立新圣女,因此后历代圣女在没人敢打婆娑双树的主意。
“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厉害。”独孤绝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闪,一把提过雪王妃扔在背上,从腰带中掏出一药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里,转身就朝那白玉宫殿走去。
云轻二话没说拉着上官劲跟上,多说无用,要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闯出去,是死在这里,还是得出升天,一切凭本事说话。
白玉宫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笼罩着一层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腾起雾蒙蒙的感觉。
白玉石铺就而成的地面,隐隐生辉,几乎可以映照出几人的影子,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听的见四人隐隐约约的呼吸之声,偌大的宫殿内,死寂无声。
白色轻纱帐挂在宫殿的四处,随着殿外吹进来的微风,微微的摇晃着,挥洒出层层叠影,好似到处都有人,又好似什么人都没有,那迷离的影子不断的晃动,有月夜下酝酿出鬼影重重。
上官劲见此不由握着手中刚捡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惧怕,又是紧张的跟在独孤绝身后。
独孤绝软剑紧紧握在手里,云轻的十指也扣在了凤吟焦尾上,没有理会宫殿中到处飘飞的白色纱帐,快速而谨慎的朝后殿冲去。
没有阻拦,没有守卫,眼看着四人就要冲过白玉宫殿,那垂在后殿上的白色轻纱,突然无风自动,一下狂飙起来,倒卷着,势如奔雷的朝着独孤绝和云轻迎面就击了过来,那破空的厚重之声,犀利之极。
轻纱乃无轻无重,飘渺之物,此时居然发出如此厚重之声,那挥动轻纱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
独孤绝眉眼中瞬间杀气一闪,手中软剑横剑狂扫而走,一剑风雷,直对上那迎面击打过来的白色轻纱。
“砰。”一剑一纱撞上,居然发出钢铁撞击的清脆声音,伴随着这一声碰撞声发出,那几匹轻纱齊根而断,飘扬着缓缓的朝地面飞落而下。
独孤绝面色一正,神采依旧狂妄,双眸中却换上一层绝对的慎重,好强的气。
“轰。”一声钟鸣同一时间响起,整个绵延了远去,几乎响彻这暗夜里连绵不尽的群山上,引起无数的回音。
“噼啪。”山群围绕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盘突然亮了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围绕成一个圆圈,远远看粗分成十二团,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红一片。
“十二个时辰。”爬在独孤绝背上的雪王妃,脸色苍白。
话音还没落,月光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边,从远及近而来,看似缓慢,但却不过几步,已经从十丈之远的地方,到了几人的面前。
云轻见此不由眉头微皱,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风的姿态,几乎已经是轻功最高境界。
但见来人一脸冰冷,双眉入鬓,二三十岁年纪,面容极是俊美,却冰冷的一丝人气也无。
“擅闯圣女宫者,死。”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溅起一地冰冷。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