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绝顿时一皱眉,什么东西,不疼不疼的,又感觉不到什么中毒的征兆,可这看起模样,又应该是被什么毒虫之类的咬了,这到底是中毒还是没中毒。
“怎么?”靠在殿门上喘气的云轻,见独孤绝看向自己的手掌微微皱眉,不由面色一动,凑过身来沉声道。
“没什……”一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全身一抖,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掌心直击心脏,心脏犹如一瞬间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嗯。”一声呻吟,独孤绝一剑插入地面,右手狠狠的握着长剑,整个身体都支撑在其上,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从他额头上冒出来,顺着脸颊直接滴了下来,落入尘埃。
身形剧颤,那刚硬之极的脸上一瞬间苍白无色,从来都是冷酷漠然的脸上,此时完全的扭曲在了一起,整个人都在发抖。
云轻瞬间大惊,一步抢上前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左手,快速一眼扫去,那上面米粒大小的黑色已经快速的淡化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暗影,中毒。
云轻来不及多想,一剑挑开独孤绝的手掌,快速的往出挤毒血,一边卡住独孤绝的左手手臂,阻止血气上涌。
然而,剑尖挑开的地方,根本没有黑色的血迹流出,只有红色,鲜艳的如完好时候的一般通红而富有光泽,没有毒,怎么可能?
云轻双眼瞬间圆睁,不可能,若不是中了剧毒,独孤绝如此刚强的人,普通毒素怎么可能一瞬间让他如此模样,她从不会忘记独孤绝有多能忍,有多铁硬,若不是疼痛太过难以忍受,他岂会出声,他岂会如此模样。
“绝,绝。”反身一把抱住支撑不住的独孤绝往下倒的身体,云轻的眼中第一次暴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惶恐。
抽筋,倒在云轻的身上,独孤绝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抽筋,整个脸孔扭曲成了一团,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拼命忍住太过疼痛儿欲出口的嘶吼,指尖森森的掐入了肉里。
疼,四肢百骸仿佛有千根针,万根刺在刺入一般,整个内府一团天翻地覆的翻滚,火烧火燎的,这他她的到底是什么毒?
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双眼血红,飞速的从独孤绝的腰带上找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物,看也不看全部倒进了独孤绝的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还疼不疼,好点没有?”惊惶失措遍布在云轻的脸上,骇然之极。
没有缓解,依旧那般的疼。
云轻看着独孤绝咬牙强撑着缓缓摇头,不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独孤绝的药物全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居然没有作用,这要怎么办?
这毒一定是在这个第六宫里中的,先都没有,一定是在这后面的时候,不行,不能让独孤绝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一咬牙使劲全力,云轻一把抱起独孤绝就朝前方的山林中奔走。
一把把独孤绝放在一大块石头后面,云轻紧紧的抱着独孤绝,看着那疼的已经完全失去血色,一片扭曲,却还强咬着一声不吭的独孤绝,云轻狠狠的咬着下唇,重重的再独孤绝的唇上应上一吻。
“等我。”极轻的扔下两个字,云轻唰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欲朝那黑色宫殿里冲。
独孤绝是在那里面中了毒的,那里面一定有解药,一定有。
身形才一动,手边一股大力突然袭来,云轻站起的身子还没冲出来,就被这一股大力强硬的拽了下去,一跤坐倒在坐在地上的独孤绝怀里。
“绝。”云轻慌忙着要撑起身体。
然独孤绝紧紧的抓住云轻的手,手臂一伸一把抱住了怀里的云轻,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道:“你敢去……我杀了你。”短短七个字,却让独孤绝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那脸上的苍白简直让人无法逼视。
“绝。”云轻眼中陡然一红,反手抓住了独孤绝的手臂。
“别动。”紧紧把云轻抱在怀里,独孤绝低头一口咬在了云轻的颈项上,他是疼,但是他岂会不知道云轻要去做什么,那宫殿里那么多虫子,他们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想回去,不准,绝对不准。
感受到独孤绝强力的拥抱,心知肚明自己的想法瞒不过独孤绝,但是这个时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绝去死,不,不行。
眼中一片晶莹,云轻仍由独孤绝咬着自己,手指缓缓按在了凤吟焦尾上。
正在此时,独孤绝突然一身巨震,猛烈的一个抖动,喉头气息瞬间不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顺着厉齿喷了云轻一脖子。
“绝。”云轻大骇,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面上一片死灰,几无人色。然就在独孤绝一口鲜血喷出来后,独孤绝身子又剧烈抽筋了两下,突然间整个就平稳下来,不再抖动了。
这一动作,几乎骇得云轻的心都停止跳动了。
“没事了。”铁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静止不动的独孤绝突然拍了拍浑身僵硬的云轻后背,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你……怎……”云轻耳边听着独孤绝的声音,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一瞬间百种心情骤然涌了上来,抬头看着独孤绝的脸,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没事,没事了。”独孤绝看着云轻满脸苍白的脸色,不由低头亲了亲云轻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疼惜的紧紧抱紧了云轻。
好奇怪,那疼痛来的迅猛狂烈之极,但是消退的也如此的快捷,几乎说不疼就不疼了,怎么回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轻紧张的摸摸独孤绝的脸,手,身体,好似要确定他真的没事,而不是她眼花了。
“没事了,估计是药起作用了。”动了下全身,感觉不到一丝刚才那几乎要撕裂他的疼痛,独孤绝抬手看了眼左手,那掌心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若不是云轻那一剑伤痕和云轻颈项间的鲜血,他几乎要觉得是不是在做梦,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感觉到不妥,这到底是毒?还是不是毒?
看着眼前的独孤绝果然真的没事了,云轻突然一把紧紧的抱住独孤绝的腰,整张脸深深的埋在独孤绝的胸口,吓死她了,她以为,她以为……
伸手抱住云轻,独孤绝揉了揉云轻头发,吻着那黑色的丝绸,什么都没有说,他明白云轻的感觉,他明白的。
休息了好半晌,果真见独孤绝没有什么不妥,精气神跟平时无异,两人不由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走,时间不多了。”既然不疼了那就不去理会,等闯出去了在说。
云轻听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过午了,它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闯,一切只能等闯过去在说。
山势起伏,那群山围绕着中心点上,那十二团火焰已经熄灭了七团了。
白玉台上,那镇守第二关的书生,看着满身狼狈,被烧得头发都焦了的火第三宫两双胞胎,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双胞胎同时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镇守第四宫的娃娃脸旁边,狠声道:“你怎么让它们过去了?”
娃娃脸本就一脸郁闷,此时听双胞胎的质问,顿时眉眼一竖,二话不说袖袍一抖,但见两条金色的丝线直奔两人而去。
双胞胎见此不由脸色一变,一个闪身急若奔雷的朝书生身后射去,书生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好了。”冷酷的声音响起,书生一角边绣着黑色的冷酷男子,袖袍一挥,一股力量击出迎上了那两条金线,但见力量一触,两道金线顿时临空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原来是两条金色小蛇。
“哼。”娃娃脸见此抿唇一啸,两条金蛇立刻射回到他的袖袍里,瞪了双胞胎一眼,自己犹自生闷气中。
双胞胎见此挑了挑眉,不敢再跟娃娃脸较劲,那用古筝的邪魅男子,扫了一眼冷酷男子,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才一落,那用剑的双胞胎之一,同时也是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用古筝的男子转身看去,只见一彪悍男子和一狂放男子,坐在白玉台阶上的一角,此时居然在下棋对弈。
两人同样一身白袍,一角边绣着紫色,一角边绣着蓝色。
“怎么回事?”双胞胎同时问道,这两人一个是第七宫的当关镇守,一个是第八宫的当关镇守,这个时候不在他们的宫里准备,居然还有这个闲心在这里下棋。
“没看见吗?”镇守第一宫的淡漠男子冷冷的开口。
双胞胎闻言四下一看,这白玉台上九宫十人,此时除去第五宫的当关还没有过来,其他几个人都在,不由眉眼同时挑了起来,满是诧异的道:“他去了?”
“难得来一个手下硬的,这么短的时候内连闯六宫,我正兴奋着,居然直接把我们扔这里了。”蓝色衣角的狂放男子,把棋子摩擦的吱吱作响。
来本还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居然直接让它们空宫,放他们过,元聊啊,无聊啊。
“他不是不喜欢打斗的吗?”双胞胎之一,用古筝的邪魅男子不解的道。
“那要看来的是什么人了?”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白玉台阶上第五宫的当关男子缓缓走了上来。
“什么人,不就是两人?”用剑的双胞胎皱眉道。镇守第二关的书生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从那破庙子那边过来的。”
一语落下,双胞胎同时双眼一转,满脸诧异道:“难道是?”
“若非他亲自放,有谁能从那边过来,不要忘了这段时间,那边为什么事闹的天翻地覆的。”书生淡淡的笑道。
双胞胎闻言细细一思索,嘴边缓缓勾勒出一丝邪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放他们过最危险的两关宫殿,亲自出手,看来是通过他的考脸了。”
九个人一听,齐齐挑了挑眉,各自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遥望圣女宫最后一宫的方向,圣女第九宫。
一路狂奔,独孤绝和云轻一路连过两宫,却一个人也没有,也连什么危险都没有,不由两人都觉得好奇的同时,心下却又是一宽,要真让他们闯这蓝紫两色宫殿,估计会是一番恶斗。
不说其他,就说蓝色第七宫,居然坐落在一条断崖上,断崖只有一丈来宽,每隔两三丈宽就是一个缺口,断崖矗立在一片云雾缭绕当中,四面都是深谷,根本看不见底,这样的境地,别说拼斗,就是往下看一眼都头晕目眩。
而第八宫,平平无奇看起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然而根据独孤绝的眼光看来,里面布满了八卦九宫阵势,到处都隐藏着杀机,若说危险,这第八宫定然是最危险的地方。
没有搏斗,不过这两宫不似第五宫和第六宫近在比邻,居然距离甚远,沿途跑过去就花去了几乎一个时辰。
太阳缓缓的向西移去,橘红的光芒洒在大地,一片美丽。
金色的宫殿屹立在群山之巅,路的尽头,金色的殿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道道金光,万分神圣。
前往金色宫殿的阶梯上,布满了各色的花瓣,红、蓝、紫、白的种种颜色交杂在一起,铺满了整条通往金色宫殿的阶梯。
微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舞飞扬,幽香阵阵。
独孤绝和云轻对视了一眼,却越发的戒备起来,踏在花瓣上,一步一步,谨慎的朝金色宫殿而去。
没人,依旧没有人?!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就这么放他们过去?独孤绝皱眉不语,不可能,这最后一宫一定有古怪!
缓步推开金色宫殿的中殿,一片灿烂花海瞬间映入两人眼帘。
只见一片缤纷艳丽,万紫千红的花朵盛开一地,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之国度里翩翩飞舞,阵阵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是一个花林?
独孤绝和云轻再度对视一眼,金色宫殿没有后殿,难道要从这花园中穿过去?
两人心下谨慎,小心翼翼的走在花之国度里,却发现没有杀气,没有机关,没有毒物,只有一地鲜花,这……太诡异了!
“绝,你看。”行走了半个时辰,云轻突然眉眼一亮,一把捉住独孤绝。
独孤绝在云轻出声的同时,也看见了花林最中心的景致,不由眼中欣喜之色一闪,接着又是一凛。
在花林的最高点,并立着两株树木,一枯一荣,正迎着微风缓缓的抖动着枝叶,金色的太阳光,从它们身上洒下,让两秼树木看起来好像快要透明一般。
那是,婆娑双树,是屹立在世上最古老的一对婆娑双树。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只见那婆娑双树中枯萎的那一树,光秃秃的枝干上,结着一颗白色的果实,如婴孩拳头大小,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是长生果。
能救他的哥哥的长生果。
然而就在这婆娑双树中间,一身穿纯白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微风吹拂起他齐腰的黑发和白袍,这情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神圣,高贵,威严,飘渺。
“你们来了。”清雅的声音响起,白袍男子缓缓的转身。
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黑如曜石,似蕴藏了整个苍穹,俊雅飘逸之极,刀削斧刻的五官,言语着实无法形容的俊朗,黑色的发丝从脸颊边垂下,轻轻飘舞,若说独孤绝是妖艳的地狱双生花,那么他就是神圣的天堂佛莲花。
“第九宫。”独孤绝看着眼前转过身来的男子,眉头狠狠一皱,他讨厌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看着就讨厌,当下冷冷的道。
该男子看了独孤绝一眼,手指间握着的一株紫色小花,突然朝着独孤绝和云轻一弹。
只见一道劲风迎面袭来,紫色小花居然夹杂着雷霆之力。
独孤绝眼神凌厉,不退不让,手指一动,居然也是一指朝那射来的鲜花弹去。
两股力道相遇,紫色的小花粉碎在空中,旗鼓相当。
而独孤绝却眉眼一沉,只见瓣落下的候,他脸上贴着的脓疮陡然裂了开来,从脸上掉下白袍男子的一指之力,震掉了他脸上的伪装。
“雪姬圣女的女儿,何必遮遮掩掩。”白袍男子袖袍轻挥,看着云轻缓缓的道。
云轻微微蹙眉,也干脆,直接抺去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白袍男子见此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冷酷的独孤绝淡声道:“原本你还有跟我一决高下之力,现在你中了阡陌的毒,你认为你还可以与我一拼吗?”
数声淡语,却尖锐之极。
独孤绝脸色一沉,手中五指握紧了软剑,那痛彻心扉的疼痛,确实消耗了他太多的内力,眼前这男子,不论其他,只那双眼巳如此锐利,巳然是高深漠测的高手。
“解药。”云轻一步跨前,档在独孤绝的身前,冷冷望着那白袍男子喝道。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