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夕阳如血。
火红的村叶在头间飘舞,这个春天,是血色的春天。
一路砍杀过去,南域王埋伏在此处的正现士兵并没有多少,要知道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丢盔弃甲,一点战斗力也没有的贫民,因此并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这上面,那知道这群平民里面藏着云轻和飞林,两人联手,百多士兵不过是一个摆设,顷刻间就冲出了包围因,朝连云山林中冲去。
一路狂冲,眨眼就把身后的南域王士兵甩在了后面。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夕阳西下,点点血红隐没在了天际。
“休息一下。”云轻见甩开了南域王的士兵,当下一拉缰绳停下了马,回转身去。
暗淡的光线下,伤痕累累的新兵一个个再也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身血污,一脸惊恐。
去的时候是两万精神抖掇的新兵,这个时候怕剩下的只有几千不到,云轻被飞林从马匹上搀扶了下来,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不忍的摇了摇头
“呜呜。”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呜咽的哭声渐渐壮大开来,顷刻间一片哭声响起,是心酸是惊恐,是惧悔,是……
太多的情绪掺杂在这哭声中,一个个七尺男儿,爬在地上哭的不诚人形。
云轻见此摇头轻叹一声,战争无情啊。
“我们走吧。”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残兵败将,在看了一眼云轻,沉声道。
云轻听言抬头看了飞林一眼,那沉色的目光中,云轻已经明了了飞林的想法,琴笛合奏闯出,这已经透露了他们的身份,现在这个时候,趁两军还没有对战,还没有合围离开,方是上策。
眉间微微的蹙了一下,他们两若走了,这些人。
“走。”飞林一见云轻的神情,不由紧紧的握了一下云轻的手臂,带着不支持和铁硬。
这个时候他们两趁着黑夜离开还轻松一点,若是在顾及眼前的这些残兵败将,那还怎么走?毕竟这里还是有那么几千人,要想不动声色的离开,谈何容易。
飞林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喜欢帮忙,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说,不想帮,就是全死光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个走字落下,飞林转身抓住云轻的手臂就朝边上的马匹上带。
“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丢下我们。“两人才一转身,离云轻和飞林最近的一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男子,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咚的一声跪在云轻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了云轻的衣襟。
云轻顿时一步停下,咬紧下唇看着眼前的男子。
抓住云轻的飞林见此面色微微一沉,这男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啊……
周边痛哭中的残兵败将们,在一片哭声中听见这样的一句,顿时都惊骇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爬带滚的冲到云轻和飞林的身边,团团把两人围住。
“不要丢下我们“战战兢兢的祈求声接踵而出,跪了一地。
你们先起来。云轻见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不,求你答应我们带我们一起走,求你,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那紧紧抓住云轻衣襟的男子,仰起头看着云轻,满眼恳求。
声音清脆的很,飞林听之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是女的?”
云轻听言不由一楞,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是女孩子?
“是,我家穷。满脸血污的女子咬了咬牙,却回答的相当千脆,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头定定的看着云轻道“我家里还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要照顾,爹死的早我不能让所有的胆子都挑在娘身上,小姐,求求你,带我们离开,我们都是普通农家人,没有任何战场上的经验,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走不出去这个地方,小姐,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们。
云轻一句话出口,这女子便已经听出来云轻是女的了。
“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鸣咽而惊恐的声音传来,周围几千平民齐齐匍匐在地上,朝着云轻不停的跪拜。
“起来都先起来在说。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会在这个时候参军。
飞林听云轻。气中有松动,不由皱了皱眉突然沉声喝道:“你们要我们不要抛弃你们,凭什么?你们一群遇事只知道哭,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人,只能做拖累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带你们走?凭什么连累我们?
冰冷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这一方山林中,冰冷却直指要害。
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我们可以学,我们可以拼,以命博命,我们不会输任何人只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从此后誓死追随,衔环结萃以报今日大恩。满脸血污的女子铿锵有力,无比坚决,反应极是快。
“是,誓死追随。整齐而一的声音响彻在天空中,不高却含着最赤诚的感情,最决绝的誓言,那一张张抬起头来的脸,不在卑微,不在恐惧,那双眼中凝聚的是坚定,是经历大风霜后的决然。
宝刀锋从磨砺出,经历了大变动的一众平民,在发生根本的变化。
飞林听言在看了一眼跪着的好似一瞬间变了个人的新兵们,微微摇了摇头,誓死追随,唉。
“这样你们还要追随吗?”只说了一句话的云轻,把所有的话都收在耳里,此时突然出手抹去脸上的装扮,低声缓缓的道。
清丽绝俗的丽容,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就算在这暗淡的几乎已经没什么光线的林间还是被所有人收在了眼里。
一片寂静,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刺下风过村林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额头上有樱花胎记,那是南城圣女,在他们南域这方天地间,没有人不知道额头上有樱花胎记这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他们的敌人那是他们敌人的王,是南域圣女。
云轻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静寂的一众新兵,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垂下了眼眸飞林见此抓住云轻的手臂,转身就要朝边上的马匹走去。
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是你带我们冲出了重困,是你从我们的陛下手中,抢夺出我们的生命,陛下不仁,我们何义从今以后我只认小姐,誓死追随。咚的一声,那满脸血污的女子重重的磕下头去,决绝而梆地有声。
誓死追随。”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整齐的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然。
天色越发的暗淡,黑夜缓缓的来临微风吹狒在村梢上沙沙作响,映衬着一地五体投地的身影,无比的温柔。
而就在此时,远处厚重的呜鸣声突然破空而起,响亮的鼓声冲天而出,火光照亮了黑夜,喊杀声惊天动地,不断的朝这个方向涌来圣天域的士兵和南域王的士兵交战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抬头,只有静静跪在地面的身影,时不时混杂在人群中的马匹打个响鼻,与之不远处的狂烈气氛,完全迥异。
紧紧握了握拳头,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上马,跟我走。
“是。”整齐的应命声狂飙而起,跪在地面的新兵们,一跃而起,双眸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喜悦。
飞林见此缓缓的摇了摇头,云轻,一念之仁啊。
当下一边扶着云轻上马,一面冷声喝道要跟我们走,就给我听着,所有命令不得违抗谁敢妄动不顾大局格杀勿论。”
“是。”齐齐翻身上马,几人一骑的新兵们纵声应是,面上的神态谨慎而冷静,这已经不是三天前那不知道战场为何物的平民,从这一刻起,他们会成为一只最精锐的队伍。
“走。”清冷的声音挥洒在这片黑暗中,骏马奔腾,急冲而走。
夜色弥漫,一轮新月壮在天际,温润的光芒照射下来,那么优美,那么柔和。
战场,圣夭域三十万大军与南域王隐藏在连云山中二十万大军对上,战火,弥漫在这一方天际,那坑蜒的火光映照在天际,整个连云山几乎都要被烧起来似的一片火红。
战鼓声喊杀声,惊天动地。
云轻纵马站在连云山的山脊上,看着下方的战场。
火红的光芒几乎把整个连云山围绕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左边在厮杀,右边在拼斗几乎没有空隙。
连云山不大,却也不小,但是五十万士兵的战场容纳在这里,却显得分外的小了,他们被因在这山中,想出去也是同题大大。
“西北角上有空隙。”飞林执鞭指着西北角上一黑暗之地,整个连云山就那出没有火光缭绕。
云轻见此眉眼微微一动后摇了摇头道:不对,那里不应该是空隙。她记得很清楚,白日经过这里的时候,那山窝中铁灰色旗帜一闪的地方就是那里而现在这个战况,那处一点火光也没有,反而让人生疑。
飞林听言眉眼中闪过一缘兴奋,挑眉缇缓的笑道“将计就计。”
云轻一听不由也笑了,明眼人都知道哪里肯定有埋伏,也许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难说。
小姐东面有兵马前来。”一直跟在云轻身旁的女子低声提醒道此时连云山上到处都是兵马,他们一路走到这已经遇上过两队。
“嗯。“云轻点了点头后,低声道“听着,低低的吩咐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下去,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静悄悄的黑夜,在一片火光撕杀中,这处分外的寂静,但是这寂静中,却不断的有人往来巡逻,甚是诡异。
悄无声息的接近,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马嘴上也被捆了起来几千人暗中潜伏了进去,黑夜是隐藏这方诡异的好时候,却也是隐藏他们身影的好机会几干人分成三个小队,各司其职,交叉而行。
手起刀落,血色四溅。站岗放哨的士兵被一个一个做捭,无声无息的换上了云轻的人。
果然,看似应该隐藏着大量兵马的地方,其实没有多少人把守,这是虚张声势。
带着新兵快速的在黑暗中穿插而过,朝前椎进,只要过了这片地城,前方就出了连云山的地界,不在两军的战事包围当中。
一刻砍翻眼前一队巡逻的最后一个人,飞林朝后比对了一个手势,相当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如此默契和速度,这一队上百人,几乎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一挥手身后几百新兵快速的跟上。
云轻走在飞林的前方,这飞林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带一队走其他路线,一定要跟在一起,她无奈却也感激。
月色挥洒在地面,朦腌却也幽亮。
“轰!”静寂中,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兵器交加的声音,叫喊声立刻响了起来,一下惊醒了黑夜中的一切。
“该死。”飞林暗咒一声,那个方向是那女子带队的方向。
“走。”云轻低低的一喊,翻身就上了拉着的马匹,带着一队人马就朝那个方向靠拢,形迹已经暴露,那就只有硬闯了。
喊杀声瞬间惊响在这一方天地,无数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朝着云轻等砍杀而来。琴声,笛声,狂飙而走。
火光瞬间燃烧了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这是在向远处报信。
“快。”云轻一声请喝,纵马狂奔一定要在这里的后援来临之时冲出去。
两队人马隔的并不远,几个猛冲间,云轻和飞林已经冲到了那女子带队之前。
小姐,你看。”冲上来的女子,不等云轻飞林出声,一指指着那帐蓬中的物事快速的道。
云轻借着火光一看,粮草,那是他们押运过来的粮草,原来在这里。
抢了它。飞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情况,立刻沉声喝道,粮革,这个时候他们也需要,人总要吃饭,他们带这么多人,总不能喝风去。满脸血污的女子立刻快速的一点头手腕连挥,那此本来一边厮杀,一边抢粮的她的人,立刻动作更加的快了。
放火。云轻则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粮草,打了一个手势。这么多粮草,他们肯定拿不完,那么,烧了它,一则坏南域王的后备军需,一则扰乱敌心。
云轻的命令一下,跟着她的人立刻四处开始放火起来,耀眼的火光轰的一下绽放在天际,凶猛燃烧起来。抢不了就烧,这样新兵对南域王仇恨入骨,那行动起来时既不要命,也利索的紧,顷刻间功夫,这里就成了一片茫茫火海。从四面八方囤到过来的南域王的士兵,立刻慌了手,开始抢着灭火,这样一来,云轻等立刻有机可乘,疯狂抢了一层粮草后,纵马就开始突围。
琴声和笛声一马当先,无数的音刃破空而出,击敌与先,所过之处,惨叫声声,硬生生闯出一各路来。
“走。”飞林搀扶着云轻的腰际,以内力抬起云轻,不让云轻在马背上被剧烈的颠簸,一声大喝纵马疾奔。
身后合在一处的新兵队伍,一边疯狂的见什么烧什么,一边跟着云轻和飞林狂奔而走,火光腆照在他们的双眼中,只见一片血红。远处,见到此处信号的南城王的兵马,撇开圣天域的人,狂奔而来,蹄声粪破黑夜厚重而沉闷。
“快。”云轻飞林联手出击,带着新兵就朝外冲。
拦截他们的力量并不太多,留在这一方区域里的南域王士兵都抢过去灭火去了,那么多粮草,可非等闲。
几个迅猛的冲击中,云轻和着飞林狂飙而出包围因,带着新兵队伍瞬间隐没入山林中。
身后熊熊大火燃烧着几乎映亮了半边天。
追击的蹄声渐渐的远去,消失,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岂料这口气还停在喉咙。
前方道路一转黑暗的空间中,列队森严的士兵悄无声息的拦截在前方,黑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阴冷的光芒,领头之人一脸面无表情,横刀立马,威武天生,楚刑天。
一把拉住马缰,云轻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楚刑天,身后的新兵齐齐停下,无声的看着眼前列队整齐的兵马。
不是一个级别。
他们刚才能冲出来,一时出其不备二是粮草比他们重要,现下如此局面,几乎连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那可是楚刑天的黄泉铁卫,七国中最精锐的一只队伍之一,飞林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
身后,不过顷刻间,追击的马蹄声再度响了起来,火光远远蔓延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有说话,没有动手,云轻只是冷冷的看着拦路的楚刑天,楚刑天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杀气,有冰冷,还有……
“小姐”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马蹄声几乎响彻在耳边满脸血污的女子不由轻轻喊了云轻一声,而云轻只是看着对面的楚刑天。
静寂不安中,楚刑天缓缓的抬起了手,身旁的铁豹,铁虎见此面上一闪而过诧异,却也什么都没说的看了云轻一眼,转身退了开去让出了一各大道。
“走。“飞林一见,一夹马身纵马就奔了过去,身后的新兵们面面相觑一眼死命追上。
今天我放你一马,来日,你我在不相欠,战场在相见,别怪我无情。
冷酷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沉稳而掷地有声。
插身而过,云轻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只一眼,马匹已经错身而过,一则停立在当地,一则纵马背道而行,越来越远。
错过,今生只是不断的错过。
蹄声远去,消失于山林,楚刑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冷月,微微闭了闭眼“走。”在睁开时,那双眼除了平静在无其他,一挥手带着身后的黄泉铁卫,朝那追过来的南域王的人迎去。
山林夜风,一地暗影重重。相对于云轻所处的重重包围,独孤绝此时却喜上眉梢。圣女宫第三宫中,独孤绝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小右,和那火红的火莲花,整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述说的高兴。
“太好了,这下解药有望了。墨银也是满脸喜色,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右手中的火莲花,快速的塞给身旁的雪姬。
雪姬拿着火莲花,眉眼中也是一片喜悦,连连点头道有了它就好办了,所有材料都齐了。
快去配。独孤绝坐在红色大椅上,快速的朝雪姬道,他迫不及待要离开这第三宫了,他要去见云轻,他要去看他的孩子,他和云轻的孩子,想到要不了几天他就可以见到云轻了,独孤绝的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连前些日子被刺杀一直没找到对手的郁闷,都扔在了九霄云外。
雪姬见此一笑知道独孤绝心急,当下也不且慢转身就和雪黎走了出去。
马上就能跟云轻在一起了,独处了几个月的独孤绝,心花都开放了。
小右见此懒的理会这个傻笑的人,跟着就离开了去,要不是云轻不准他说当时的情况,他肯定加油添醋一番,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夜色弥漫,战事越来越激烈了。
“琴笛合奏,是他们。背复着双手站在山脊之上,听着耳边的报告圣天域看着眼前的一片战火纷飞,嘴角微微勾勒出一蹲笑容。
“圣子我已经下令追捕他们。身旁的将领沉声道。
圣天域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浓厚,这么些日子没云轻的消息,还以为她在雪山,没想已经到了这里,看来真是聪明的紧,明白他有什么动作。
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色,山风吹狒起他的衣襟,飘逸若仙。
“活捉。”
“是。”
同一时间,亲临战场的南域王,眼见烧的面目全非的粮草,面上一片铁青。
“是她。齐之谦听着报备,琴笛合奏,那么厉害除了云轻和飞林还有谁,他可是吃了他们这一招太多的亏。
“南域圣女,好,好来人,给我全力搜捕,要活的。南域王双眸中杀气狂飙。
齐之谦一听不由微微皱眉,这话的意思,只要是活的,伤残不论,这……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