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个矮个子的家伙说:就是,快赔钱。我们吃了这苍蝇抄手,坏了肚子可不好。一人赔我们二百就行了,懒得跟你啰嗦!
旁边另有五个食客早都放下碗筷,不是看热闹,而是不想吃。另有好几处小摊子的摊主,都在看周叔的笑话了,因为周晓蓉在,周叔摊子的生意比他们好。
周晓蓉面对这种情况,都急得要哭了。她冲着丢苍蝇的家伙说:我们家的汤抄手一直都是很讲究卫生的,没有苍蝇,你们不要来讹人。
那黄卷毛一抬,筷子一指碗里的苍蝇:嘿,小丫头,看你漂漂亮亮的,怎么这样说话呢?这碗里的苍蝇明摆着呢,是我们讹人吗?
周叔马上把女儿拉到身后,然后求情说:三位小哥啊,六百块多了点啊,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啊!一共两百块,可不可以啊?
周晓蓉好委屈地叫起来:爸,抄手出锅的时候,哪里有苍蝇啊?凭什么咱们辛苦赚的钱要给他们
黄卷毛冷道:小美女,你别叫了。死瘸子,一共两百块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吗?不给是吗?那好,走走走,你们马上陪我们哥三个去医院检查,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出全部的钱
那时,我已奔了过去,挡到周叔的前面,冲那家伙吼道:我看见了,是你自己包里掏出来的苍蝇丢进抄手碗里的。想讹钱,上别的地方去!
我真感觉自己很有气势,昂头,挺胸,冷脸,直盯着对方。我真不怕他们三个人,流里流气的无所谓,关键是他们体格子不行。我受欺负惯了,可周晓蓉是我唯一的朋友,周叔瘸腿,身体不好,挣钱不容易啊,我看不惯这样的不平之事。这世道,弱者不帮弱者,还有多少人能相助?
周晓蓉一下就有了底气,直接到我身边,斥道:原来你们这些人真是自己拿苍蝇来讹人的啊?真好意思啊你们!还好,夏冬看见了!。
黄卷毛冲过来,一指我,吼道:哪里来的杂种?你敢说老子带苍蝇来?找打!
话音一落,他抬起右脚就朝我踹来。
我眼疾手快,两手抱住他的脚,一抬一送,将他掀翻在地。
旁边两个丫的见状,吼骂着朝我扑过来。
当即我和两人打成一团,没几下将他们都踢翻了。围观的人都在看热闹,还越来越多的样子。
黄卷毛从地上爬起来,拔了一把匕首对我吼道:小子,老子今天晚上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夏冬,小心啊!周晓蓉吓得惊叫了起来。
周叔那时突然从锅里拖出长长的舀汤马勺,瘸腿跳到我身边,铁马勺就朝那家伙敲去,力量显得很大,速度也很快。
黄卷毛直接躲开了。可地上有个家伙扑起来,向周叔扑去。
我一脚飞出去,将那家伙踢翻过去。另一个家伙爬起来抓起一把木凳子朝我夯来。
我左臂一挡,周晓蓉惊叫一声时,我已一拳轰出去,打爆了这家伙的鼻子。
左臂骨头都要断了似的,激得我凶性大发,骂了句艹你妈,抓过那家伙的凳子砸他。
他鼻子血都出来了,吓得转身就跑。我没追他,而是举着凳子朝黄卷毛砸去,这家伙躲了几下,吓得扭头就跑,还一边回头大叫着你们给老子等着!
倒地的家伙爬起来,想操凳子,被周叔一勺子打在手上,痛叫一声,周叔又砰砰几勺子砸在他头上。这丫的也是抱头就跑。
不到三分钟,三个混帐被我们打跑了。看热闹的人们,一脸索然无趣地散开了。
周晓蓉冲到我面前,搂着我的左臂,问我有没有事啊?
我摇摇头,丢了凳子,说骨头没断,不打紧,就是便宜这些王八蛋了,太可恶了!
周叔提着马勺,胸口有些剧烈起伏,憔悴苍白的脸上红晕阵阵,咳嗽了好几回,疑惑地看着我俩,说:你是晓蓉的同学吗?
周晓蓉突然脸上一红,松开了我的左臂。我点点头:周叔,是的,我路过这里,正好看见了。
周叔点点头,叹道:唉,惹到这些地痞了,这摊子也没法摆了。咱们先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周晓蓉说:爸,我们凭什么要走啊?到那边车站派出所报警吧!
周叔瞪了她一眼,说:报什么警?他们人都跑了,没用!
我说:周叔,万一他们还找人来报复你呢?咱不报警能行吗?
他冷着脸说:我都说了,这摊子不摆了,以后也不摆了。报警干什么?这些人进去没几天又出来了,会一直找你的麻烦!
他冷脸的样子很有气势,让我没话了,只能和周晓蓉帮着迅速地收拾起了摊子。那个时候,另一些吃饺子吃面的食客,居然早趁着打架混乱的时候跑了,连钱都没给,这都他妈什么人啊?
东西收拾好了,都放在周叔的人力三轮车上。他骑上去,对我和周晓蓉说: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打车,不要管我。
周晓蓉说:爸,我们帮你推车,快一些。
我说:周叔,我力气大,你累了,还是我来骑吧,你指路,很快的。
确实,我看周叔刚才打混蛋,出手很准很快,但他身体不好,一阵收拾后也是累了。而三轮车呢,有时候工地上拉料,我也会骑的。
周叔看了我两眼,倒没说什么,同意了。只是他身体有些颤抖,显然身体太弱了。
于是我骑上车,回头叫周叔和周晓蓉都上车,我拉他们回去。周晓蓉说:夏冬,不要了,我们走路,拉两个人很累的。
我说:没事的,上车吧,一起走!万一他们找人来了呢?周叔身体不好哎!
结果,父女俩还是一人坐在三轮车的一边,被我拉着就离开了广场。周叔不时咳嗽,周晓蓉给我指路。
路上周晓蓉还给周叔大略讲了我一下,讲到我帮助她免受黑豹的伤害,但没好意思讲我和她住在一起,周叔听得哦了几声,没多说别的。
离开火车站前大道,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子,我们到了周叔租住的地下室门外。那里是老民房区,污水遍地,阴暗潮湿巷子两边的墙壁都长满了青苔,住的都是穷户主和租住的穷人。周叔的地下室房门开在巷子面上,木门上都长了好多黑霉灰。
看着周叔住的环境,我都有些揪心。住这么差的地方,身体能好吗?可他也是为了女儿啊!
正当周叔要开门的时候,情况就不妙了。身后,一群社会青年朝我们来了,身前的巷子口那端,另一群也过来了。
我左右看了看,身后领头的,正是那个放苍蝇的家伙黄卷毛,旁边跟着鼻青脸肿的两个同伙。他们两头堵,约是有十七八个人,手里拖着棍棒之类。
周晓蓉惊得一下子扑到周叔的怀里:爸,他们来报复我们了,怎么办?
黄卷毛冷笑道:妈的,你们跑得还快啊?这下子,看你们往哪里跑?
我扯出周叔锁车的铁链子来,约有一米长,对着左右吼道: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欺负善良老实人是吧?
那家伙冷道:小子,识相的把链子放下,我保证不打死你。死瘸子,老子注意你好久了。今天晚上,要么给两千块钱出来,要么把你女儿让我睡一晚。否则,你们三个都完蛋了,这小美女还得被我睡。
他身边一伙同伴,个个邪恶兮兮地笑了起来,朝我们堵了过来。
你们真是畜生
周晓蓉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惊叫起来,但周叔却捂了一下她的嘴,说:晓蓉,不要怕,有爸爸在呢!
周叔脸色苍白,红晕尚有,显得有些淡定。
黄卷毛冷笑道:多伟大的父爱啊?死瘸子,劝你放弃抵抗,可以少挨两下。
周叔不理他,扭头看着我,说:夏冬,你怕不怕?
我一抖手里的链条,大声说:周叔,我不怕,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不能让这些混蛋欺负老实人!
黄卷毛带着他的人马走近前,左右离我们不到五米,一个个冷冷地看着我们。他冷笑道:拼吗?你们拿什么拼?
周叔左右看了看,说:晓蓉,就在这里呆着。夏冬,把左边顶住,右边交给我。
说完,他不管我们,直接拎了一把木凳子,一瘸一拐地向卷毛那边去了。黄卷毛吼道:兄弟们,这死瘸子不想活了,给我废了他!不要放过那小子,弄断腿,但小美女要完整!
我听得吼了声来吧,一股豪情涌上心头,舞站铁链子就朝左边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