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资源和娱乐极度贫乏的时代,北安虽名为运输枢纽,但到底不过是个人口不到五万的县城,晚上十点过,城里城外就已经漆黑一片,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鬼子的驻地和南门外的火车站有灯光传来。(手打小说)
混成第三旅团长森田正范少将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电话机发呆。
以前通过铁路旁铺设的电话线路,北安城可以方便地联系到满洲任何一个地方”但自支那军队占领瑰辉城后不久,北安的对外通讯联系便莫名其妙中断了,不管派出多少人抢修电话线路,均不见效。
刚开始时风声鹤唳,旅团所有的士兵全部被赶进城外的战壕、明暗碉堡和城墙上,进行严密的防守,但如此折腾多日,依然不见支那军队攻城,下面的人便开始怨声载道起来,又再坚持两日,连一向意志坚定的第二十五、二十六联队两名联队长都不干了,于是在今天下午四点,森田正范只得把部队撤回城里进行休整,然后继续派出通讯兵检修电话线路。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到现在为止,电话依然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用电报向关东军司令部汇报,得到的消息是主力正在围剿支那游击队的根据地——牡丹江以东的锅盔山、老爷岭地区,一旦形成突破,即趁势发起追击,支那军队获得粮食物资、赖以生存的三江平原,将再次回到帝国掌控之中,然后再给予流窜至各地的支那游击队以毁灭性的打击。
森田正范少将知道这是关东军司令部制定的分主次逐个击破的行动计划,其中心思想是集中用兵于一路,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主要之敌以毁灭性的打击,一举吃掉对手,而不是不分主次展开全面进攻”导致雷声大雨点小,反倒给予对手逐个击破的机会。
从战略上来说,这无疑是个英明的举动,但对镇守北安城的自己来说,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自己这个混成旅团虽然看起来有两个联队,但其实兵力早就被抽调光了“现在所部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加上没多大战力的伪满军五千余人,要应付只用去一天时间便攻克拥有坚固城防的瑰辉城的支那游击队主力“真的很困难。
虽然这么说有些泄气,但严峻的现实告诉森田正范,自己面对的并非是一般的游击队,而是得到苏俄远东红军轻重装备武装的强大军队,这从哈尔滨前去瑷辉增援的战机全军覆没就可以看出,对手装备有大量防空武器,实力高深莫测。
就在森田正范少将患得串失之际,域北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炮击声,那是熟悉的帝国万75——山炮的声音。
森田正范惊讶之下,急忙抓起电话毗——虽然说北安与外界联系不通,但县城内部通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听外面的声音,应该是支那游击队的主力正在攻城,他要调集部队,迅速集结,给予支那人迎头痛击,但让他失望的是,话筒中什么声音也没有。
军人的敏感,使森田正范立即抓起手枪向指挥部门外冲去,可是还没等他冲到门口,房屋就被一片迅猛的迫击炮弹击中。
森田正范至死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县城里,遭受敌军迫击炮的攻击?
日军指挥官的死去,并未让炮火停歇下来,设置在北安县政府的日军指挥部,又经过十余分钟的炮击”很快便变成一片冒着浓烈硝烟的残垣断壁。
原来,趁着日军撤防混乱之机,救第五师新组建的特种大队摸进了县城,悄悄潜伏起来。待夜幕降临,连续数日煎熬早已疲惫不堪的日军各部,均迫不及待地躺下睡觉,在城楼上站岗放哨的日军士兵,精神也早就严重透支,一个个趴在城墙各处睡觉,结果被特种大队官兵一刀一个,统统送去见了阎王。
很快,城门打开,第五师大部队摸进了北安城,迅速占领了各个军营外的制高点,架起迫击炮和75——山炮、野炮,对着鬼子军营开炮。
睡梦中的鬼子挨炸后,纷纷从床上爬起,从枪架上拿起枪,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密集落下的炮弹和轻重机枪喷射的弹雨,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竟然还有坦克横冲直撞,肆意收割着鬼子兵的生命。
这一仗打得极为轻松,由于北安城的日军连大炮和轻重机枪都没来得及动用,就被全歼,第五师以很小的代价便占领了日军交通重镇北安,俘虏大量日伪军,并缴获**、粮食物资无数。
第二天清晨,天上刚刚透出一丝亮光,听了小半夜枪声,战战兢兢走出家门的人们,看到救将士正在打扫街道,一个个脸带笑容,和蔼可亲,便壮起胆子上前询问,当听说县城被中队成功收复后,饱受日本侵略者欺凌的各族百姓沸腾了,满城都是欢欣鼓舞的人群,被鬼子横征暴敛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北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庆祝。
看到眼前这支军队待人和善,有问必答,并且主动舟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孤寡老大娘试着让大兵哥帮自己修补一下漏雨的房子,谁知大兵哥竟然爽快地答应下来,很快老大娘家门口便开来一个班的战士,他们带着蓑草,拿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开始用蓑草修修补补,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忙完。
瞅着战士们满头大汗离去,连口热水都没有喝,老大娘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碰着人就说大兵哥的好话,没过多久,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这群官兵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在北安的历史上,这样爱民如子的队伍可从未有过,于是纷纷主动帮助部队搬运物资,加固城防工事,为将士们送水送饭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所谓军民共建,关爱是相互的”部队上也很快便组织发放粮食,宣传抗战思想,动员群众参军打鬼子。
不过北安城的老百姓还不知道,此时留在北安的,只是救第五师下属的一个补充团,主力部队在攻下北安后,没有任何停顿,立即兵分两路,一路向西顺着铁路攻向富裕县城,另一路向南攻向接化”力争在关东军反应过来之前,再拿下几座小兴安岭南麓的城市,扩大根据地规模。
凌晨时分,第四厅传来紧急情报,大批日本战机进驻沈阳机场,最迟明天中午,哈尔滨的日军就将得到空军强有力的支援。深入到吉林和辽宁地区的第四、第七师以及抗联各部,得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唐的命令…大肆劫掠部队周边平原地区的民众,统一把人带到苏俄远东地区,分田分地分发种子和劳动工具,每户人家拥有的土地所有权,将得到远东政府的保护,新开垦出来的土地”也归垦荒者所有。
经过救高层和苏俄远东军区司令部通过电台商议,将在救、抗联各部与日军之间的平原地带,制造一段数十里的无人区,救只要牢牢地控制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中苏边境,后勤保障就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充分利用山地作战的优势”尽量把日军拖在东北各个山地和丘陵之间打转转,胖的拖瘦,瘦的拖病,病的拖死。
看着形势日趋严峻”胡继秧迅速决定,先把整个黑龙江省北部山岭地区拿下来再说,然后依托小兴安岭、大兴安岭进行防守”若是战局不支,再慢慢转移民众也不迟。
占有地盘越大,战略纵深越宽,下辖民众越多,部队便越好得到物资和兵员的补充。反之,若是老百姓都被迁移光了,那部队以后就只能依靠苏俄方面提供援助了,胡继秧总觉得这样会很危险,被人卡着脖子的感觉不好受。
第六师似乎与第五师抱着同样的心思,师长何毅飞上校主动联系第五师,请求帮忙协助攻打绥化城。由于接化城城防坚固,是日军在哈尔滨北部地区最重要的堡垒,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胡继秧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次第五师抽调南下的部队,也是第五师最为精锐的机械化部队,力争在天亮之前,迅速扫清绥化以北城镇,然后部队就地休整,等待夜幕降临,与第六师一起,拿下佞化。
兵贵神速,有着列车快速地调运兵力,至十九日晨八时,北安以西的克山、依安县城,以南的海伦县城,均落入了第五师的掌握之中。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抚日的救,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我们中民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大刀向一——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嘿!”,北安县城,红旗招展,**部工作人员连夜铺设线路,遍布县城中心地带和城墙四角的高音喇叭里,歌声高亢。
上午十点,按照救行动纲领,北安县临时政府正式成立。政府官员暂时由救中的政工人员担任,一旦按照三三制原则选出政府和议会成员后,临时政府将向民主政府移交权力。
经过连夜突击审讯,原伪政府中一些身负血债、罪大恶极之徒被甄别出来,连同被定为“华……”的二十九人,以及北安城附近民愤极大的恶霸地主、土豪劣伸四人,予以公开逮捕。之所以这里不叫“汉……”是因为黑龙江地区少数民族众多,现在只能用中华民族这个大的框架来称呼各族民众,如果说是汉奸,许多人连汉人都不是,何来奸细之说?认同度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为了迅速在北安站稳脚跟,同时把自己和当地百姓牢牢地捆绑在一切,**部的官兵积极发动群众,揭露这些人的罪行。一开始”朴实的民众没有人敢出头,可是看到临时政府真的为他们做主,尤其是看到烧毁田契、地契、债务本等,渐渐地有人开始到政府进行控诉,最后人越来越多,怒火也越聚越大。看到时机基本成熟,下牛三点,北安临时政府在县城召开公审公判大会。
会场的四周”张贴了叙府印刷通过货轮运来的日军在东北、华北各地烧杀**掳掠的大幅画报,为了防止冷场,**部还特意安排了一些战士混到人群中,煽风点火,引导舆论风向。
第一批押上台的是眸晚俘虏的一百余名鬼子,还有城里作威作福的日本商人,这些家伙双手被绑在背后,面向民众一字排开。鬼子桀骜不驯,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台下民众”一副“能奈我……”的模样。
“父老乡亲们……”
高台两边耸立的高音喇叭中,传来了临时政府县长一——第五师**部刘主任刘义成少校浑厚的嗓音。
“我们是救,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我们这支队伍的最重要章程,就是全心全意为了民众,杀敌保家卫国。不论你是什么职业,什么信仰,什么家庭出身,只要你不愿意做亡国奴,有志于杀敌,我们都欢迎你们参加我们的队伍……”
在**部预先安排的托儿带领下,人群中传来热烈的掌声。
刘义成少校停顿了一下,突然指着那些鬼子问道:“乡亲们,你们知道它们是些什么玩意儿吗?”
“日本鬼子呗!”,人们情不自禁地回答。
“对,***就是鬼子!没心没肺的鬼子!这些王八蛋,本来好好在几个荒岛待着,但见不得咱们中国人过上富裕的生活,眼巴巴跑到咱们的国土上来撤野。早在甲午年间,他们便霸占了咱们的朝鲜半岛、台湾岛和琉球岛”到了,又霸占了咱们东三省,霸占了咱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北安城。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平日里没事就以杀人和糟蹋女人为乐,欠下了笔笔血债。大家看看周围的画报,那都是鬼子干的好事……”
“宰了他们!”
“杀了这些畜生!”,人群中传来阵阵愤怒的咆哮”渐渐声音越来越大,鬼子的神情也渐渐惶恐不安。
“乡亲们!他们是畜生”不,他们甚至连畜生都不如。今天我们抓住他们,有人说他们是俘虏,应该善待,不能杀!我们能答应吗?”,“不答应!”,人群丰发出震天的怒吼声。
“对!我们坚决不答应!在咱们救的军规里,的确有不准杀战俘这一条,但是,这各规定,不适用于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今天,我就做主,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小鬼子杀掉,以慰我无辜惨死的东北民众在天之灵”、
台上所有日本人的眼里,均出现了恐惧和绝望之色,但很快它们中间有人带头高声唱起了《君之代》,那些日本人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一起昂起头,高声歌唱。
刘义成制止了欲上前阻止的战士,转头对着话筒道:“乡亲们,大家听听,小鬼子就是唱着这首歌,侵略我们中国,残害我们同胞。到现在他们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依然幻想着世代欺压咱们,咱们能答应吗……”
下面的群众听到日本人又唱起了平日里最喜欢唱的歌曲,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完战士的翻译和刘义成的解释,顿时愤怒了。
随着刘义成宣布把这些鬼子交给北安人民,报仇雪恨,上万百姓一涌而上,你抓我扯,把鬼子们拉下高台来,疯狂地拳打脚踢,很快一个个鬼子就体无完肤,其中一些民愤极大的鬼子,竟然被五大三粗的东北大汉,逮住四肢和脑袋,来了个五马分尸,红红绿绿的肠肠肚肚流了一地。
看到差不多了,执法队上前,一一验明正身,把这些鬼子的脑袋全部砍了下来,这样按照日本人的习俗,其灵魂再也回不到他们的天照大神那里了。
民众的怒火得到宣泄,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刘义成对这一幕非常满意。胡继秧之所以会在出发前交代要杀死,此战俘虏的鬼子,是由于救已经失去了东北战场的主动权,原先那种废物利用,鬼子当免费劳力的做法已经行不通了,救军部已经做出决定,鸡西、双鸭山、鹤岗等矿山,都会在日军到来之前炸毁。与其留着这些鬼子白白消耗粮食,反倒不如通过公开审判的方式,迅速获得民众的认同。
这中间还有个险恶的用心,那就是让北安人双手沾上日本人的鲜血,日后若是日军反攻,那么百姓们肯定会担心日本人的报复,届时再动员百姓转移,就容易多了。
接下来的审判异常顺利,人们往往更无法宽恕身边的人背叛。对于那些华奸、恶霸,人们纷纷来到高台上,对着话筒控诉他们的罪行,下面的口号此起彼伏,人们群情激愤。对于这些败类,临时政府采用了比较文明的办法,全部拉出去枪毙,代县长刘义成的解释是虽然他们是败类,但是毕竟还算是人,就留个全尸吧!
救的仗义,迅速获得了人们的认同。
公审大会不仅使得救迅速获得了北安各族民众的认同,在悄然无声中把北安人捆绑上了自己的战车,还借此盛慑了大批被俘的、罪行不大的伪军,他们纷纷请求加入救,在日后的战斗中洗刷自己的耻辱。几乎没费什么口舌,第五师便凭空增添了三千多兵力,此次公开审判大会收获之丰,大大出乎了第五师将士的预料。
与此同时,相似的戏码在救新占领的各个县城不断上演,使得救名声大躁,华奸和日伪军为之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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