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吕宋岛。
这座原本郁郁葱葱的岛屿冒起了宛如蛟龙般的长烟,这种情况从二月底便已经出现,三月达到了顶峰,而四月仍然不止。
随着火势渐渐在吕宋岛中北部蔓延开来,很多树木被烧毁,越来越多的动物或人藏身于这场火海,很多部落的人只能迁离原居所。
对于吕宋岛的原居民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滔天的灾难。不少部落因此而消亡,侥幸活下来的岛民亦是很难找到食物果腹,简直沦为野人一般。
正是如此,在吕宋岛的沿海线上,却是多了不少靠着捕鱼为生的岛民,他们用着自制的简单工具在海边进行了捕鱼活动。
少女妞娜手持着一把不错的鱼叉静静地站在水中,待到一条深褐色的石斑鱼游到近处,她当即狠狠地朝着石斑鱼刺了下去。
看到铁叉贯穿石斑鱼的身体,还不待她高兴起来,便是听到了海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却不由得茫然地抬头望过去。
却见一枚重若十斤的炮弹重重地砸在海面上,当即揪起了一道高达十余米的大水柱,几艘海盗船从各处围向一艘商船。
“海盗!”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妮娜当即便是拿着鱼叉朝着部落方向跑过去。
一帮土著正在浅海处捕鱼听到海面传来了炮响,当即便意识到出现了状况,不由得担忧地望向了海面,同时好奇是哪一股海盗竟然胆敢在这里抢劫。
“是强盗,快走!”
广东商人周大春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陶瓷商人,得知南洋遍地黄金,亦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发财梦,便是购置一艘二手船只下南洋淘金。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第二次出航淘金,便在这一条被誉为最安全的“香山——吕宋”的航线上遭到了海盗。
在看到海盗出现的时候,船上的几十名船员和几个商人都慌了。只是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们显得配合默契地朝着南面继续划行,因为几十海里处是联合商团的地盘。
只要他们能够逃出海盗的包围圈,能够逃到联合商团的海港,那么他们便绝对安全了。在南洋的海域上,还没有哪股势力能跟联合舰队可抗衡的。
砰!
正当他们同心协力地朝着南面的联合城方向逃窜的时候,仅仅划出不到百米的距离,一艘海盗船已然防着他们这一点,从侧面重重地撞了过来。
这个撞击像是有预谋般,一艘白糟船早已经埋伏在前面,从前方加速冲了撞在他们的船头上,让到他们不少人的身体当即腾空而起。
“快划!”
周大春重重地摔倒在船舱中,一颗牙齿带着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但多年的经商令他拥有坚韧的性子,当即便忍着疼对着船员下令道。
有几个船员是他周氏宗族的人,在听到他下达指令的时候,便又是纷纷站起来继续划行,试图从这伙海盗中逃出去。
“八叔,我说你当真不该将炮卸掉,不然咱们还能给他们吃上几个黑大饼!”一个年轻的船员在卖力地划行的时候,还不忘对自家的叔叔埋怨了一句道。
出于商人的精打细算,周大春确实是做了鲁莽之事。不过这个事情亦不能全怪他,因为这艘旧船受损严重,行家告诉他这船顶多能承受二三次的炮击后挫力。
“若是此次大难不死,等以后赚了钱,我定要买一艘三桅炮船!”周大春抹掉嘴角上的血迹,充满着血性地大声道。
只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不说他们今天很可能要死于海盗的刀下,且三桅炮船造价少说也要十万两,这绝对不是周大春能达成的愿望。
“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慢了!”
周大春正在督促着手下的船员尽快划离海盗的包围圈,结果突然发现船虽然还是继续向前,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八叔,我们的船被钩住了!”
一个族人慌慌张张地跑进船舱,满脸着急地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
却不知何时,那艘跟他们相撞的白糟船早已经抛出了铁钓,将两船紧紧地连到了一起,而他们刚刚却是在拖着一艘大船前行。
“这次是真的完了!”
周大春得知这个事实,顿时是脸如土色,心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便是喃喃自语地道。
“八叔,怕他个鸟,我们跟他拼了!”
那个负责划船的年轻族人当即丢下船撑,心知这船上的货物是他们周氏的全部财产,当即便是拨出腰刀恨恨地说道。
“对,跟他们拼了!”
有十余人亦是纷纷响应,决定跟着那帮海盗决一死战。
“好,我们跟他拼了!”
周大春亦是拨出腰刀,对着旁边的海船道。
他是本一个分的商人,为了积攒一点家业,却没少吃苦头。亦是得益林雷公主持开海,令到他从中受益,进而才有资本到南洋淘金。
只是想着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富却要被这帮海盗给抢走,令到他很是不甘心,亦是生起跟这帮海盗鱼死网破的准备。
待到周大春带领着一帮人杀气腾腾地来到甲板上,那艘白糟船亦是已经从后面靠上来,一场接舰战显得是一触即发。
“我只想要船上的物资,你们可坐小船离开!”
在那艘白糟船的甲板上,一个充满着大将之风的中年男子手持着刀柄,对着周大春等人淡淡地说道。
“这是我八叔的全部家当,亦有一部分是我周氏的货物,你休想要抢夺!”一个周氏族人当即站出来进行表态道。
周大春看着对方气质不凡,但想到这船上是他数十年的心血,亦有一部分是族人的积蓄,当即亦是涌起了高昂的战意。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中年男子的眼睛微微眯起,当即便是充满着杀意地道。
“那就从我周大春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周大春心知在海上谋生便要有战死的觉悟,亦是紧握着战刀大声地答道。
噗!
只是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从那艘白糟船上射了下来,顿时一道鲜血飞溅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