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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寒门子弟,亦可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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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寒门子弟,亦可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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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烈看中谢艾,谢艾也不负王烈所望,认真苦学,对王烈不藏私的教导更是感激涕零,心底早就誓要为王烈鞠躬尽瘁。

  不过谢艾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自视甚高,性格实在太过桀骜,一张嘴更是能言善辩。

  别看平日里他一副少言寡语的温厚形象,可一旦进入状态,无论对上谁,却都是寸步不让,甚至颇为无礼。

  卫雄就曾当着谢艾明言:“谢家儿如此桀骜无礼,他日定鞭之以儆效尤。”

  谢艾听后,也不气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反而回敬道:“卫大人乃艾之上司,若要责罚,艾自领罚,但却心有不甘。艾所做作为皆为公务,大人若不嫌自己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就请动手吧。”

  说完,自己褪去长衫,露出脊背,跪在卫雄面前。

  卫雄一见,却是无可奈何,他又不能真鞭挞谢艾,只能当面扶起他,劝道:“我等皆是为公务所忙,又何必如此互相为难?我年长你几岁,今后就不与你计较了。”

  谢艾点头称是,可事后却依然如故。

  这样一个臭脾气,却是让狂澜军上下迅见识到了谢大人的倔强脾气。

  不过谢艾平日里却是十分温和,既不媚上,也不欺下,王烈给他什么奖赏,他也一概分与众人,在那些年轻军官心里,如令狐泥、冉瞻、苏良,与谢艾都极其交好,觉得他是一个为人豪爽的好汉子。

  这样一个性格矛盾的谢艾,这样的性格,让使用他的王烈痛并快乐着。

  历史上的谢艾,中年时尚只是前凉张氏政权的凉州主簿,而如今王烈重用于他,年方十六却拔擢为狂澜军的队主,还兼任章武郡的行军参军。

  这样一个人名让谢艾感激涕零,跪倒在地曰:“主公一力拔擢艾为参军,诸君多有不服,艾定为主公大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之恩。”

  但却也让众人颇有不服,王烈却也没有给出说明,只是等待谢艾给他做出成绩。

  谢艾也的确不负王烈所望,来王烈麾下不过月余,就学会了王烈的练军之法,每日亲自上军营训练兵马半日,下半日则和卫雄、樊坦等人求教、学习政务。

  卫雄虽不喜谢艾桀骜,但却很欣赏他的用心和聪慧,所以交起来也格外用心。

  而且卫雄教育谢艾的时候,皇甫旭和冉闵往往也跟在身边,三人互相讨论,却都获益匪浅。

  令狐艾见谢艾如此用功,而王烈亦如此信任谢艾。

  却对王烈说:“主公喜谢艾大将之才,我却是十分理解,谢艾这个人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但现在他年纪尚幼,主公若一力拔擢,恐是拔苗助长。而且谢艾现在没有什么功劳,性格却有些倨傲,众将多有不服,若有人对其怨恨,恐对其今后展不利,主公需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才好。”

  王烈听后,幡然有所悟,历史上的谢艾就是因为张重华对其开始拔擢过快,才引起那些奸臣的猜忌,最后更因为他自身不知道收敛,行事不拘节,才为奸臣寻到把柄陷害。

  王烈也是实在太想尽快收服谢艾,并让其独当一面,这才一直扶植提拔他。

  如今看,却的确有些为过了,但补救的办法也不是没有,而且很简单——把一切问题摆在明面上,用事实去证明一切。

  自此,王烈对谢艾以平常心对待,却也对众人明言:“我提拔谢艾做参军,并不是个人好恶吗,而是因为谢艾他有这个谋略。你们谁不服气,可以与他理论,若能说的过他,谋略上过他,你们就是我的新任参军。而且,谢艾有错,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有错,你们皆可当面指出,但若当面不言,背后议论,引袍泽矛盾,我必重罚”

  众人闻言,见王烈肯,有那不服气的,就当面去找谢艾辩论,却都铩羽而归。

  王烈知道后,心中暗乐,历史上的谢艾就是有名的能言善辩,放眼狂澜军上下,能说过他,恐怕除了自己,怕是没有别人了。

  自此后,众人对谢艾也都开始信服有加,在王烈的授意下,卫雄等人也是倾囊相授,五年后,谢艾成为王烈帐下主簿、领都尉之职,十年后,谢艾终成为王烈手下最年轻的大将。

  此刻,面对王烈的询问,谢艾再次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其中虽有不足,但却可见其智谋过人。

  卫雄和令狐艾也是暗自佩服,心道王烈到底是有识人之能,能从千万人中一眼就看出谢艾的潜质,要知道当日谢艾不过是沧县一兵卒,谁有敢如此提拔重用他呢?

  谢艾的话虽然有不足,但王烈还是决定以其为蓝本进行处理,却是立刻命令费辰布置人手去蓟城监视石勒议和人马的动静,但却一定要心为上,同时派人提醒前线的谢鲲等人,要他们也心提防。

  建兴二年十月初,王烈正在章武郡内亲自率领众人修建城池,一骑快马却来到了平舒县城。

  来人正是王烈的老熟人,谢鲲的手下谢极。

  本来谢鲲在接到王烈请他代理岑氏商行在江左的业务时,就曾答应尽快派谢极前来,却没有想到直到一个多月后,才见到谢极的踪影。

  谢极一下马,就与王烈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人自永嘉七年晋阳一别,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再次相见,却是感慨万分。

  随后,谢极向王烈传达了谢鲲的问候,并告诉王烈,石勒已经正式上书向王浚请和。

  求和书先到了前线的督军王昌手中,谢鲲、裴宪等人都已经知道,随后往蓟城。

  但裴嶷进言,说石勒狡诈,恐是诈降,因此王浚并没有把前线大军撤回,反而再次将已经回到幽州的段疾6誉等人派往前线,以防石勒再次反攻。

  而在十几天前,王烈曾派人去通知谢鲲心石勒动向,因此那边一有动静,谢鲲就立刻派谢极前来通报,顺便来商谈合作事宜。

  王烈闻谢极言说这些情况,却是忙问:“既然王大将军肯将辽西公大军再次派往前线,那想来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的争执一定是有了结果吧?”

  谢极点点头:“郎君说的对,一月前,段氏鲜卑和慕容鲜卑在王浚大将军的调谐下,正式签署了协议,划割了领土,段氏鲜卑因为侵掠在先,赔给了慕容鲜卑一万头羔羊,慕容鲜卑却在慕容廆的率领下,正式向王浚大将军称臣。”

  王烈闻言,眉头皱起:“称臣?王将将军想称王么?”

  谢极一听,面现难色:“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家大人说,慕容廆上书,说王大将军身负天命,所以他才归顺。”

  王烈闻言,没有更皱,又问:“段氏赔偿慕容氏一万头羔羊又是谁的主意?如此段疾6誉岂能甘心?王大将军如此处置恐有不妥……”

  谢极闻言,却是敬佩道:“正如郎君所想,我家大人也是这般说辞,可是长史裴嶷却说慕容廆好不容易肯归附,而段氏是王大将军的儿女亲家,所以这件事情上若是偏向慕容氏一点,别人才会觉得他处理公平,将来慕容氏也才好归心”

  王烈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骂了句:“怎么裴长史也如此糊涂,难道有好处不给自家人,却偏要送给敌人的么?敌人就是敌人,若真心归附你,就算没有这些,他也会归附,若只是假意投靠,就算王大将军把整个幽州给他,他也不会满足,真是老糊涂了。”

  王烈忍不住骂了句老糊涂,谢极却装做没有听见,无奈道:“我家大人也不同意,奈何他一直在前线,没有办法及时进言,等他得到消息,双方的协议已经签订。

  现在,辽西公又到了前线,大人也是看出辽西公心有怨言,怕他临阵作战不利,他正想办法安抚辽西公。但现在慕容廆已经上书称臣,王大将军就算为了沉底收服他们,也不会更改这个决定了,所以辽西公那边已经必然有所不满。”

  王烈摇摇头,想了想道:“这件事情上,刘佑可有什么意见?”

  谢极一听刘佑的名字,却不屑笑道:“那家伙自从被郎君在范阳国灭了威风,现在几乎不问政务,只是固守在城内,和谈他却是去参加了,但却没说出什么意见。”

  王烈点点头,心下却疑虑更甚,以他对刘佑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那种不甘寂寞的类型,怎么这次却如此安静?

  石勒求和,王浚大军却听裴嶷进言,再次将大军调往司州前线;慕容氏在石勒求和前闹事,引段氏大军回蓟城,然后又议和称臣。

  虽然幽州内乱得到解决,但王浚却无意中伤了段氏之心;刘佑却反常的对一切不闻不问……

  到底是哪里存在问题,又或者一切都存在问题?

  但一切都还未生,王烈就算心有怀疑,说出来恐怕连谢鲲都未必相信。

  谢极见王烈陷入沉思,却忽然道:“郎君,我这次来,大人曾多我说,若你担心幽州局势不稳,切不可参与其内,需修身养性,巩固自身。章武乃三州交界,石勒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会选择由章武入幽州,所以您若经营好章武,他日定可为幽州之中流砥柱,到那时,莫说一个章武,整个幽州都会因你而变。”

  谢极说完,却是一拱手,定定的看着王烈,眼中满是期盼之意。

  王烈明白,谢鲲这番话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请求。

  请求王烈现在安心展,在将来幽州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逆天改命。

  而且,谢鲲仿佛已经认识到王烈的崛起不可阻挡,更默认了他在章武所做的一切,甚至有一丝希望他未来能统辖幽州的意思。

  “可是,谢鲲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王烈暗想,心下却也有几分自得,却冲淡了对石勒之事带来的忧思。

  却是双手扶住谢极,正色道:“烈尽力而为。”

  随后,谢极告诉王烈,他将作为陈郡谢氏的全权代表,与王烈商谈商业合作的事宜。而且此次来,不但是作为商业代表,也正式代表谢氏加入王烈的狂澜军,在狂澜军中求得一军主之职。

  谢鲲为人性格坦荡、多思,擅于接受新思想,因此谢氏在他的带领下,家族旁支有一些产业经营,毕竟陈郡谢氏几百口人也要吃饭、穿衣,若光靠谢鲲他们兄弟几个的俸禄,这一大家子早就饿死了。

  至于让谢极以个人身份带领几百名谢家子弟加入狂澜军,就是明确看好王烈未来,相与这个少年有更多的联系了。

  王烈却是欣然同意,能和谢氏多多联系,将来才好同辱与共,休戚相关,却是当场任命谢极为军主,协助统领狂澜军一部。

  这时的谢氏虽然还不是未来那个一等一的,“王谢”并称的大族,却正好适合结交。

  若真等人家到了天下第一世家的地步,王烈再去结交却是不易了。

  晋建兴二年十一月中,大晋幽州章武郡平舒城。

  凛冽的寒风在荒野上席卷而过,但却无一例外的被阻挡在平舒县县城刚刚建好的高大城墙外。

  曾经周长不过十里的平舒县城,如今已经出现了一道周长近二十里的外城城墙。

  新的城墙一改大晋普通州郡城市用粘土夯造的习惯,完全采用石块垒就,配以王烈调配出的石灰、砂石、粘土、米浆混合,中间还夹杂了大量的钢条,形成了最简易的钢筋结构。

  这种古今中西混合的结构,使得整个县城的牢固程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烈甚至有信心,就算敌人能弄到后世所谓的“回回炮”和攻城车,也不会对这样的城墙造成多大的破坏。

  城墙高四丈,十余米,已经比幽州府蓟城还要高;城墙底部宽四丈,分内外两个城门,甬道内设有藏兵洞;城墙顶部宽两丈五尺,宽约六米,可让双马并骑,更利于迅调兵。

  城墙上共设置了十六个角楼,每个墙角都内,互为犄角,更利于拱卫每一侧的城墙。

  四面城墙,排列了足有一百架经过铁匠周兴改良的型床弩,相信有了这些床弩,可以让大多数敌人铩羽而归。

  全部算下来,就算是人力大多使用的是狂澜军将士,城内大户也多有捐赠,却也花费了王烈五万金,已经把王烈在草原摸金得来的家底倒弄的差不多了。

  但当王烈带着众人站在城墙之上,手扶坚硬城墙,极目远眺之时,却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

  站在高大的城墙上,冬日的天空晴朗无比,远远看去。几十里外的鸡鸣山都隐约可见,大地阡陌之上,苍茫一片。

  北地的冬天来的很早,刚进入十一月,田野上的冬麦上就挂上了霜寒。

  单看着长势喜人的麦,还有身后那日见繁荣的城池,每个狂澜军将士的心底都是暖洋洋的。

  冉闵拿着天王勾戟,在城墙上呼哈不停,对着空气比划着招式,却是虎虎生威。

  舞罢之后道:“主公,您什么时候带我上战场?”

  王烈拍了拍他的大脑袋:“你今年才五岁,就想上战场,你爹岂不是要回家养老了?”

  冉瞻一听,不快到:“胡说,我也刚十九,至少还能跟主公你征战五十年,怎么可能去养老。”

  王烈却笑道:“五十年?那还有多长时间,我可不敢想啊。”

  卫雄却忽然道:“三弟,你真不敢想么?如果你不敢想,为何你能只带百来骑就去晋阳调和王浚和越石公的矛盾;如果你不敢想,为何你能两千人就去替郁律二弟恢复汗位;如果你不敢想,为何你能选择在章武这种百战之地立足,还大兴土木,展商业?你说这话,可是伤了众兄弟们的心啊……”

  王烈无奈:“大哥,你说的这些我是想过,可我当时也是为了自己生存的更好,顺便也想为北地汉人做点什么,至于更大的理想却真的不敢。”

  令狐艾却捏着山羊胡子悠悠道:“五十年?都说人生七十就已古稀。如今我已经三十有六,五十年后我已经是一杯黄土了……主公,不管主公你敢不敢想,但既然今日我在你帐下,就希望你能一直步步向上,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和妇人之仁。

  因为,就算你将就仁德,可你的敌人不会容情,更不会因为你停步就放过你,今**有了章武,若不前进,明日那石勒、慕容廆,或者哪一个敌人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你只会招天下人耻笑。

  但今**若敢做敢为,大刀阔斧,就如我们狂澜军的名号,席卷狂澜,他日这整个幽州,乃至整个北地,都未必能装的下主公你的理想。”

  令狐艾,这个有些世故、有些猥琐的男人,第一次说出这样充满真情、甚至带着几分铁血、豪迈的话来,配合着着巍峨的城墙、呼啸的北风和豪放的北地风光,却让城墙上的众人都心情激荡起来。

  现在,城墙上的这十几个人,可以说是王烈的铁杆亲信,也是看着王烈一步步从一个和无名卒走到这一步的见证者。

  他们与王烈现在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没有什么人比他们更在乎王烈的想法,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期待王烈能步步向上,最终成就一番伟业。

  王烈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众人对他的期待,虽然他现在还不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王者,但他却有自己的优点,认准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更不肯让信任自己的人失望,哪怕自己死去,也不会说出放弃,一如当日面对南阳刘氏一族,强抢他的黑龙一样,男人总要有一些原则不能改变。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王烈站在平舒城高大的城墙上,看着这脚下的土地,一咧嘴笑道:“当日我单骑离开常山,赴蓟城参军,却从未想过能有今日,能有这么多兄弟跟随我战斗。

  不过既然今日我站在这里,就一定不会辜负大家,我要带着你们走的更远,蓟城、襄国城、左国城、建康、洛阳,只要你们想去的地方,我就带你们去,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哪里我都带上你们”

  王烈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微变,王烈的话虽然简单,说着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

  但言语里却蕴含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他提到的这些地方,无一不是各大势力的中心,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王烈的志向只有一个——称王。

  王烈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失言,仍然笑意盈盈,眼中神采奕奕。

  忽然,令狐艾俯身拜倒:“主公大志,我等定肝脑涂地,助主公成就伟业。”

  卫雄苦笑一声,却一拱手:“你大哥我这一把老骨头算是交给你了。”

  谢艾更是激动,手臂一扬:“艾愿为主公马前之卒,为主公摧城拔寨,荡尽天下不平。”

  冉闵虽然年幼,但天王钩戟在手却凛然高声道:“主公,棘奴要做你的先锋官,做名扬天下的大英雄。”

  众人也都纷纷拜倒,表示要助王烈成就霸业。

  王烈却有些愕然,他真的没有刻意去说去做什么,虽然他心中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为活的更好,为北地百姓做点什么的少年,但至少还没有准备在这一刻就称王……、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始终是王烈心中展的不二法则。

  从在青山村开始,王烈就耐心经营自己的势力,而不去对外经营什么商业,就是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或者被哪个世家豪强盯上,引来强取豪夺的灭顶之灾。

  今日也一样,他虽占据章武,坐拥万余兵卒,但和那些家多年的大势力比,不过是一个蚂蚁一般微不足道。

  更何况,现在幽州境内风云再起,野心勃勃的石勒,和同样野心勃勃的慕容廆都蓄势要谋取幽州,而且双方之间是否有勾结还不可知。

  这种情况下,王烈显然不会去称王,但为将来的大业,收拢人心、积攒资本,却是王烈想要做的。

  这一刻,面对手下英杰的期盼眼光,王烈心中却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未来——寒门子弟,亦可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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