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战斗前夜
回答读者问题,一本书不会烂尾;二诗歌的问题很少用,但每次都用在关键位置,而且多有修改;三,南阳刘氏和阳翟褚氏属于情节,保密;四,历史上的谢安是士族代表,但还未出生,而主角已经和谢氏联盟,培养很符合现实!而且既然是主角从培养他,就不可能塑造出一个士族代表出来,至于王猛,与主角时间差距较大,留给主角的子孙培养吧……暂时就回答这么多,卡的闹心
白文在狂澜军中和费辰一明一暗,其军衔虽不高,但人人畏惧、尊重。
就算胡大海、冉瞻这样的粗鲁汉子,在王烈面前敢说说笑笑,可是一提起白文都是又敬又惧。
可是,虽然很多人见过白文,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提起白文,却都想不起他到底长的什么样,除了能记得他凤眼狭长外,再不记得其他。
甚至有人传闻,白文有千面,没面都不同。
当然,这些只是以讹传讹,他们却不知道,白文有一手巧妙变装的本事,虽不能像后世的传奇说里那般易容盖面,但至少可以通过面部细节的改变,让自己的相貌特点变得十分模糊。
再加上白文本就相貌普通,xìng格又稳重少言,所以只要白文想隐藏身份,一般人却的确很难认出。
因此,这次白文一行来到瀚海县,却是除了王烈和谢艾等人,再无其他人知晓。
白文之所以来掘鲤淀旁的瀚海县,也是为王烈即将开始进攻石勒最好情报上的保障,清除当地敌对势力的jian细、密探。
毕竟,未来在瀚海在掘鲤淀将是与石勒决战的主战场,而这一点一旦被石勒觉,王烈和谢艾制定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因此,王烈下令,一定要在开战前十日,彻底将瀚海的敌人密探全部铲除,并控制住他们传递情报的渠道。
在接到王烈的命令后,白文就与费辰分头行动。
费辰却是派出大量密探在各地抓紧散布谣言,说什么王烈不日就要进攻石勒,石勒多疑,如此真真假假,反而觉得是王烈力或者其他势力有意在浑水摸鱼,想要让他中断对襄国城的重建,所以却是不信王烈会在这样天寒地冻时节妄动刀兵,此举却是故意魂淆石勒视听。
白文则带着心腹手下,其中就包括后期加入的那个猎户荆展、现在已经是他的副手,一起来到瀚海城。
未来,王烈的作战计划将紧紧围绕掘鲤淀,也就是瀚海新城展开,而白文知道这城内因为新建,大都是外来流民成户,很多势力的据点都深深隐藏在民间。
王烈要求的时间又很紧迫,如果在瀚海县城内外大肆戒备、搜捕其他势力的jian细和密探,反而会引起各方的注意,不但完不成任务,甚至暴露王烈的真实目的。
所以若想消灭这些jian细、密探,还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消息不外露,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打进敌人内部,秘密查办。
而敌人十分狡猾,肯定轻易不会行动,可一旦掘鲤淀附近兵马调动或者开始新的建设,这些密探却必然有所行动。
因此,白文却趁这次在掘鲤淀附近“耕筹备”的机会,故意让各营军需官在招收军民时稍微放松条件,引这些jian细、密探魂进军民队伍。
白文和几百名的狂澜军密探也分散各营,魂在其中,经过十几日的侦查却一举现了石勒火鹤营的势力。
白文却是巧妙利用老何等人的掩护跟踪,又秘密布命令,将石勒隐藏在瀚海这颗毒瘤彻底拔除。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几日内,白文严密布控,广下饵料,完全将石勒和其余势力布置在瀚海内外的暗线钓出,一网打尽,却不曾走脱一个。
剿灭这些密探后,费辰也赶到了瀚海,白文和费辰却是分头抓紧酷刑拷打,以白文和费辰这两个老情报工作者、层出不穷的拷问手段,一日内就撬开了这些密探的嘴巴,获取了这些势力,尤其是石勒手下火鹤营的联系方式。其中更有人直接变节,投入白文麾下。
然后第二日就已经飞鸽传书送给王烈,王烈也在谢艾的劝说下,第一时间给白文回复,让他和费辰安抚好这些敌人的密探,先让他们为狂澜军所用,然后尽量给石勒他们送假情报回去。
按照白文和费辰的计划,那些拒不交代或者故意隐瞒的家伙全部被秘密处决,变节者却全部让其回到原位,继续安cha在瀚海内外,只是这一次他们身边多了十位数以上的监视者,而这些变节者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继续往襄国城回情报,只是这一次的情报都是经过王烈过目,白文和费辰亲自审定好的,却绝对不会有一丝对狂澜军不利的地方。
如此,却终于为王烈进攻石勒打好了前奏。
晋建兴四年初(316年)一月中,大晋幽州章武郡,平舒城。
此刻,整个平舒城内,似乎和往日并无区别,街道里依旧是往来各地的商旅和行人,巡逻的狂澜军骑兵依旧面色严肃却毫无紧张之色。
就连平舒城的军营内,前些日子刚刚驻扎进去的几千名狂澜军轻骑军,也只是进行着每日的日常操练,而并没有什么兵马调动。
但就城外的狂澜军军马场附近的山谷新建的营地中,王烈的集结的大批轻骑军,终于做好的一切准备,随时准备对石勒起进攻。
而石勒这边似乎还一无所知,最新接到的情报也都是王烈调动人马开掘鲤淀,准备耕事宜,而当地的密探甚至还随情报主动询问,是不是要暗中破坏,阻止王烈顺利耕,或者干脆在瀚海城内进行破坏,打击一下王烈的威望。
情报通过火鹤营的网络,被层层转送到了襄国城。
接到这些情报的火鹤营领张敬,却是迅把这些情报转给了张宾。
这些日子,张敬因为要协助张宾督办劝说代部鲜卑拓跋六修让出上党的事宜,因此火鹤营的具体事务就暂时由张宾负责。
否则,平日里张宾却只负责火鹤营情报组织的监管,并不会亲自审阅每一条信息。
毕竟还有许多政务需要张宾去处理,这样操劳的生活,也让张宾的身体越的衰老下去。
但就算精神不振,张宾仍然要强打精神处理这一切,甚至不肯对外流露出自己的疲态,永远是一副干练的模样。
因为他不想让石勒失望,也不想被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同济轻视。
此刻,张宾正端坐在府邸的一座楼台上,楼台三层,他在最顶端,屋子里燃着上好的木炭周还挂着厚厚的羊毛毯,屋子里很热,却稍微有些憋闷。
张宾伏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一条条情报,这些日子,张宾除了关心张敬处理的拓跋六修上党郡事宜,也分外重视来自幽州的每一条信息。
因为张宾不相信王烈会如此老实的蛰伏这么久,而王烈的xìng格也绝对不是固执于简单防御,而退避不攻之辈,在张宾眼里,王烈在现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一定会主动来攻打石勒,而不是等待石勒恢复元气,那样却等于养虎为患一般。
当然,张宾也不是神仙,却是暂时还没有想到王烈到底会在何时来攻打石勒。
但是,正因为算计不到,张宾又是个很勤奋的人,所以才愈的关注来自幽州的情报,希望能从这一份份的调动中分析出蛛丝马迹来。
每一份情报都被张宾分门别类的摆在身旁,军事、政务、城建、人员调配等等,重点的地方张宾甚至都要摘抄到一张绵帛之上,以备随时查看。
“平舒城无军事调动,狂澜军段末坯一部每日日常耕,掘鲤淀附近新增营地,各种器械相续运达,请求下令破坏;蓟城段氏鲜卑轻骑没有大范围调动迹象,宇文鲜卑无调动;常山郡守军无行动、无操练;谢鲲正常处理公务,没有其他迹象……”
张宾看着眼前这些情报,一条条都很明确,看来火鹤营密探得工作效率依旧很高。
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火鹤营的密探组已然是天下有名的组织之叫各个敌对势力闻风丧胆。
而且,从挥的这些情报表面上看,似乎并没有一丝可疑之处。
但张宾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丝不安,总感觉在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百思不得其解,张宾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之音,额头更出现一丝汗迹,这些日他既要为政务、军事操心,还要时刻提防来自其他人的诋毁中伤,张宾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精力正迅消耗着。
张宾站起身,信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半扇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迅涌入,虽然有些凛冽,却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在是一月末,虽然冀州相比幽州气候要温和许多,但依旧是北风呼啸,窗外彤云密布,不时有雪花飘落,可想而知幽州掘鲤淀一带现在是何等严寒,不说千里冰封里雪飘,也是处处封冻,严寒刺骨。
而北地又不比南方,寒冷的天气能一直持续到四、五月,在三月中旬前根本不可能开始耕,就算王烈今年想要大幅度开掘鲤淀,现在动手也未免太早了了些吧?
蓦然,张宾好像想起了什么,却是立刻回身到几案前,翻看起前边几页自己记录的重点情报来,其中一条却是:“建兴四年十二月末,王烈调狂澜军一部入驻常山郡,疑似保护青山村王烈老家,提防我军抢粮。”
张宾又拿出地图,只见常山郡毗邻乐并州的乐平郡,而乐平郡南边就是上党郡。
这条情报已经送来有半个多月,石勒也曾就此询问过张宾,张宾当时的回答是其中有嫌疑,并顺势提出了解决上党郡之患,这样就算敌人屯兵常山郡也会有所钳制的建议。
而石勒也已经接受了张宾的建议,亲笔写下书信,答应会鼎襄助拓跋六修退回草原平城,并会提供给拓跋六修急需的粮草。
火鹤营的统领张敬一直在督办这个事情,据张敬说,书信送去后,拓跋六修已经意动,但又恐石勒不守承诺,不过张敬保证两个月内肯定会有结果。
但张宾担心夜长梦多,严令张敬必须一个月内必须给出结果,否则就撤掉他火鹤营统领的位置。
因为这次毕竟是张敬主动请缨,如果事情真出了差池,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和盟友,张宾肯定要受到牵连。
当然为了保证张敬办事顺利,张宾更是恳请石勒写下一纸明文的承诺,已经快马送去拓跋六修那里,张宾相信拓跋六修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看到这纸承诺和随信带去东西一定会动心,毕竟石勒这次可是下了大价钱。
可是上党一旦让出,石勒势必要分兵前去防御,现在刘琨又势大,势必不肯轻易让石勒再次占据上党,如果这个时候驻扎在常山的王烈兵马趁势夹击,那上党岂不是又危矣?
所以,张宾才分外注意王烈最近的每一次调动,怕的就是王烈选择这一时期进攻冀州。
“难道王烈勘破了自己的计划,目标是阻止自己夺回上党郡,所以才在掘鲤淀大做文章,妄图把自己注意吸引到那里,然后再趁机从常山兵上党?”
张宾十分清楚,从常山到上党是有路可走的,而王烈因为是当地土著,对此地道路极其熟悉。
上次王烈去晋阳和盛乐,正是走的那一条路,石勒手下的十八骑之大将吴豫也是命丧在这里。
想到这些,张宾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不相信王烈能有这么透彻的观察,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烈就简直太可怕了。
“不对,不是这个样子,这其中一定有不对的地方。”张宾反复思索,眉头越来越紧。
张宾再次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此刻,夜色已经不知不觉降临在襄国城。
张宾的屋子是一座三层高的楼台,在窗前就可以看见远处街道里的景象。
夜色深沉,这偌大的襄国城内却是如此的寂静,少了往日里的商队和信徒来往,就算石勒不断递减赋税,虽然本地的百姓纷纷叫好,也吸引来不少附近州郡的流民,可相比起以前花费数年努力营造出的“盛世繁华”的景象,实在相差太远。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想到那次白日里出行,在酒楼中的那个老者却忽然冲出,不但煽了自己一个耳光,更大骂自己是大晋的叛逆,是胡人的走狗,张宾的心似乎了。
虽然张宾没有惩戒那个老者,甚至亲自护送他离开,免得为胡人官吏所害,可是张宾的心里却有一种深深的伤痛感和耻辱感。
这伤痛和耻辱却比那打在自己脸上的一个耳光更深刻。
一直以来,张宾都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这天下大义。
张宾在深山跟随恩师学艺十余年,学的如何行军打仗、治理国家,不说是经天纬地,也可以说洞察天下大势。
可是,就算有这等才华,自己的父亲还是大晋的一郡之守,却不也因为不是大士族出身,不得重用么?
反观那些大士族子弟,仅仅是在少年时的某一处表现出一点点智慧,就会被所谓的时评文士奉若天才,然后以不及冠之身成为官员,最后步步高升,甚至位列三公。
张宾不服!
胡人怎么了?自己当年一介布衣,还不是石勒赏识才有了今日的位置,知遇之恩,自己又怎能不报?
而石勒天纵其才,乃世英主之相,自己凭什么就不能择良木而栖。
而且石勒一直表现出很听从自己的己劝诫,只要当政后能善待百姓,能尽快结束这世,哪怕只是保证这一州之平安,又有什么不比大晋那些只知道看家世出身的无能残暴的士族、贵族强上百倍?
没有石勒,自己这济世的才华又如何施展,如何在世出力?这些百姓怎么就不理解自己呢?
张宾很痛苦,几欲仰天嘶吼,可是嘶吼出来又能怎样?该不理解他的一样会不理解他,理解他的又似乎根本没有几个。
这些年来,他呕心沥血,为石勒的大业尽心尽力,那些胡人的贵族却都视他做异类,以为他要去夺权,要祸石勒的江山,把当成眼中钉一般;这些张宾都能忍受,最不可忍受的是汉家百姓竟然也如此对他,这让一直自觉心怀天下的他怎能不伤心?
现在就算有石勒还在继续信任他,继续支持他,可看石勒的身体又能再支撑几年?一旦石勒余威不在,他张宾和家人岂不是就会被那些胡人贵族害死,然后被胡人甚至汉人一起唾弃?
“不,我绝不束手就擒,我张孟孙乃是张子房的后代,没人可以算计的了我!”
张宾在内心里怒吼着,这个看似温和的老者在这一刻却是jī荡不已,这一刻张宾内心深处某些不曾jī起的欲望反而被jī出来。
毕竟,他也是人,不是神;而是人,就要有不甘,要为自己和亲人的未来着想,或者努力上进。
猛然,张宾想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回几案边,看着上边那情报,忽然道:“我明白哪里不对了。”
一直以来,对王烈这个对手,张宾可以说是下尽功夫去研究,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要了解。
尽管王烈极少按常理出牌,但在张宾看来其行事还是有一个共通点,那就强硬。
王烈自从出山以来,在世人眼中几乎很少使用那种故意退避的战术,就算是诱敌,也是采用血腥无比的办法,几乎是硬碰硬的把敌人引进陷阱。
在张宾看来,王烈就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人,根本不可能选择哪种故意示弱的手段,所以行事手段jī烈非常。
而这些日子传来的情报,却都显示一个概念——王烈最近行事很温和,每一步似乎都没有关联,而且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那股子勇猛向前的锐气。
这绝对不正常,一个人的脾xìng绝对不是一时半时可以改变的,王烈如此温和行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jī烈的东西。
可是火鹤营下辖的密探组织在幽州经营多年,就算蓟城的本部被破坏,但仍然又很大的力量,没有理由一点现不了其中的蛛丝马迹。
“密探组一定有变!”张宾迅作出了判断,心却一下从刚刚的恼怒悲愤里脱离出来,转眼死死盯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