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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这是马山的声音,他看到陈庆遇险,从侧面赶了过来,对着那鬼子的头部,就是一枪杔,这一下,用了他的九分气力,那鬼子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陈庆趁势翻身起来,还来不及说话,马山一把拉住了他,两人从鸭绿江的江岸上,滚了下去。
一股寒冷刺透了陈庆全身的肌肤,好在陈庆熟悉水性,他把头冒了出来,就看到身边的马山,也从水中冒出头来,马山是猎户出身,身手颇为敏捷,他几下就游到了陈庆的身边,两人来不及说话,顺着江水往下游。就听到身后也有人跳到水中的声音,陈庆不知道,岸上有多少鬼子,他只想脱离这个地方。在一个浅滩处,两人停了下来,看到后面并没有人跟来,两个上了岸。
“兄弟们呢?”上了岸,陈庆发现只有自己和马山,问马山道:“怎么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马山道:“大人,倭寇突然向我们下了黑手,那几名弟兄,可能都回不来了。”
陈庆握着马山的手道:“兄弟,谢谢你救了我,我们马上赶回大营,向聂大人报告,倭寇已经登陆鸭绿北北岸。”
两人正在向虎山奔跑的时候,就听到九连城那边响起了枪炮声,陈庆一面跑一面对马山道:“马兄弟,快呀,敌人已经架起了浮桥,如果我们不赶快报告聂大人,鸭绿江就不保了。”
虎山那一边,也响起了炮声,马山停下脚步,侧耳一听,一面欣喜的对陈庆道:“陈大人,这是我们的大炮。”
陈庆道:“我们这还没有回营,怎么就响起了炮声,莫不是倭寇已经向虎山阵地发动了进攻?”
日军第一军除了在九连城架设浮桥以外,还以数十只木船,向虎山阵地偷渡,被巡逻的分统马金叙聂士成得报,命令炮兵,将德国造的新式快速炮克虏伯大炮调换炮口,对准江面上的倭寇轰击,六门克虏伯大炮发出怒吼声,一发发炮弹向着倭寇的船只射去。在平静的鸭绿江面,升起一团一团的水柱。一发炮弹正打中一只小船上,四五个鬼子兵连嗥叫都没有,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聂士成亲临前线指挥,看到日军如同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从江面上,或三五人,或五七人,划着木船而来,克虏伯大炮威力虽强,但面对上千的日军和数百条小船,也是应付不过来。
陈庆跑到聂士成面前的时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陈庆如此,聂士成怒道:“你不坚守阵地,却跑来这里做什么?”
陈庆道:“大人,倭寇在九连城架起了浮桥,正在进攻九连城。我已经派人向刘大人报告了。”
聂士成道:“现在不光是九连城,虎山正遭受了敌人的重兵攻击。”
“轰!”日军的火炮也向着虎山阵地打来。骑探慌慌张张的来报:“报告大人,重要军情,安平河口一线至虎山一线,倭寇发动了全线攻击。安平河口的倭寇已经渡江,黑龙江镇边军已经撤退。”
“拿地图来,”聂士成与几位营官来到地图上,看了看安平河口的位置。聂士成问道:“有多少倭寇?”
骑探答道:“枪炮甚密,不知有多少倭寇。”
一营官指着安平河口道:“安平河口,乃是依克唐阿的黑龙江边军镇守,昨天晚上听到了一夜的枪炮声,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
骑探答道:“倭寇炮击了安平河口、古楼子的阵地,依克唐阿已经于昨天中午率军北撤,退至宽甸。”
聂士成一拍桌子道:“什么?依克唐阿退到了宽甸,就是说,整个东线已经被倭寇突破了,我们的整个左翼完全暴露?好你个依克唐阿,昨天下午,还派亲兵说,整个东线的倭寇已经被他击退。”
一营官道:“大人,东线被突破了,接下来,虎山必受到敌人的重兵攻击。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往后撤一下。”
“撤,撤向那里,这里不是平壤,从平壤我们还可以撤回鸭绿江,”聂士成拍了拍桌子,怒吼道:“现在我们在鸭绿江,在往后撤,就是我们的国土。”
营官唯唯喏喏的道:“大人,皇族的依将军都后撤了。”
聂士成道:“现在,以国家民族为重,后面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大清国民,现在开始,谁在言后退之事,斩!传令兵,马上通知各营士兵,不准后退一步,违者斩!”
传令兵下去的时候,聂士成沉着脸,对在场的每一位军官道:“现在大家回到各自的防守位置,记住,后面是我们的国土,是我们的人民,我们不能后退一步。”
陈庆听得,拎着枪,返回自己的虎山阵地。
聂士成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已经退至宽甸的依克唐阿,听到枪炮声音从九连城和虎山一线传来,忙命探马出巡,同时召集众将议事。
少倾,探马来报:“报依大将军,倭寇同时向九连城和虎山阵地发动了攻击。”
依克唐阿饮酒的杯子一下掉到了地上,他喃喃道:“倭寇全线发动了攻击?”
探马回道:“现在,几十里的江面上,都是是枪炮声,倭寇正在大举进攻。”
众将听得,不由大惊,依克唐阿道:“如果鸭绿江防线被倭寇突破,让我如何面对皇上。”
手下一营官道:“将军不必惊慌,当下之计,我们可按兵天宽甸不动,观明情况,如果倭寇此次渡江作战,被我大军成功击退,大人可率军迅速夺回安平河口、古楼子一线的阵地,如果我军失败,让倭寇渡河而来,罪也不在将军这里。”
依克唐阿道:“此话怎讲?”
那营官道:“此次鸭绿江的驻军,有李鸿章手下最精锐的淮军十二营,该营据说装备了德国造的先进武器,如果他们都抵挡不住倭寇的进攻,更何况是我们。大人莫要忘记了,这些年来,从西洋进口的好武器,可都是装备了李鸿章的淮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