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婶子见着那光脑袋就条件反射般的拿手扇了扇鼻子,接着问顾云娇,“你找他干啥?他臭死了。”
顾云娇笑笑,“我看看他头上的疮能不能治。”
旁边孙大娘“嘿”一声,“我说云娇,他那个疮可是请好多大夫都看过的,谁都治不好。”
“就连你爹也治不好呢!你能行?”
顾云娇只是笑,“我看看。”
秦婶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我跟你说,他爹不管他,你便是给他看了,也没诊费收。”
顾云娇摆摆手,“不要紧。”她说着朝树后的阿铁招招手。
阿铁看了一眼孙大娘和秦婶子,摇了摇头。
顾云娇马上明白了,他应该是不敢过来,怕被人嫌弃。
她干脆朝着阿铁走过去。
她越是走近,阿铁就越是紧张,似乎随时准备跑,两腿都在打颤了,可又咬牙站在那里。
还没走近顾云娇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仿佛是什么东西腐败了的味道,十分难闻。
她站住脚步拿出一条帕子系在脸上,挡住了鼻端,这样多少能隔绝一些气味。
阿铁看到顾云娇的举动,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顾云娇走到他跟前,“我系帕子不是嫌弃你,我鼻子灵,对气味非常敏感,这么做,只是为了顺利的给你看病。”
阿铁终于抬起了头,他眼里都是感激,“我知道,因为我臭,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我,很久没有人离我这么近了。”
他眸子黯淡下来,“就算我爹,也是将饭放在门口就走了。”
他抿了抿唇,“谢谢你,愿意给我看病。”
顾云娇笑笑:“你低头,我先看一下。”
阿铁有些难堪,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头顶,也知道自己头上的疮有多么恶心。
他纠结了几秒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顾云娇仔细看了看,他头顶正中的位置一个大疮,渗出黄绿色的脓液,周围的皮肤红肿糜烂。
恶臭正是这些脓液发出来的。
接着顾云娇指指树边的大石头,“你坐下,我给你拿脉。”
阿铁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顾云娇在旁边蹲下,用心感受阿铁的脉搏。
墙根下的秦婶子见顾云娇真的是在给阿铁看病,忍不住叹一声,“别的不说,云娇这丫头心地好。”
孙大娘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银子也愿意给人看病。”
“何况还臭的要死,这要是我,看一眼都要吐。”
顾云娇没听到两人的议论,她拿完脉,心里有了数。
阿铁血热,本来就是那种容易长包长疔的体质。
这恶疮有好几年了,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可见难缠。
顾云娇沉吟起来,治疗恶疮的方子有很多,阿铁看过许多大夫,说明常规的方子对他作用不大。
再有,他没钱抓药,这也是麻烦。
她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本草纲目》上记载的一个方子。
她看看阿铁,“你信我吗?”
阿铁用力的点头,“我信。”
“我自打听说你用灶上的土就治好了桂花嫂子的病,我就觉得,你是神医。”
“我,我就是不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