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绍霆恍然,自嘲的笑了道:“看来是我理解错了。www、QΒ5.cǒM//我愿以为张总经理的提议肯定是拿优雅果汁做文章,却把张盛霆旗下的其他子公司忽略在外,让云公见笑了。”
听了岑春渲这么一说,他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利用越南外贸公司的跨国渠道,将张盛霆旗下所有公司积累的货物全部推销出去。
如今张盛霆公司已经有十多家子公司,除了一开始的主营果汁公司,南洋兄弟烟草公司,黄埔机械公司,黄埔仓储公司,以及后来成立的中德军械公司,盐业、矿业、自来水业等等政府产业,早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集团连接。
也就是说,今天的张盛霆公司能够出口的商品多不胜数,就算没有子公司涉及到的产业,同样可以建立销售渠道,以出售销售渠道为盈利方式。
这时,张小雅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站出来不满的说道:“吴都督只会看扁人,难道只要是我出的主意就那么没远见吗?这次我前前后后可是帮了不少忙呢,连声谢谢都不说,还这样小看人,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吴绍霆微微有些惊讶,他倒不是因为张小雅在这件事上的帮忙,而是对张小雅的声音感到惊奇。果然是很久没见,这位小美女不仅样子变了,连声音都变得柔和甜美,富有一种诱惑的媚感。
“张小姐,俗话说的真是不错,女大十八变呀,你人变漂亮了,声音也变好听了。”他不经意识的赞叹了道。
“什么嘛,人家跟你说生意,你说人家……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张小雅嘟哝着说道,让吴绍霆这么不遮不掩的赞美了一番,小脸蛋羞红了一片。只是小小的心灵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高兴。
一旁的众人见吴绍霆调侃张小雅,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处之,只好当作是一场玩笑,大家相继莞尔一笑。
“云公,这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您老人家就把这份计划书给做好了?”吴绍霆笑过之后,恢复认真的态度,再次转向岑春渲问了道。
“都督你都已经说了,老头子到广州快有半个月的光景,我本是南方人,谈不上要适应水土风俗,于情于理应该尽快投入工作。虽说这些日有不少昔日故交闻讯拜访,然而在接待故交的同时,也能从他们口中了解各种概况。正所谓公私两不误,老人家也有老人家效率办事的方法嘛。”岑春渲用风趣的口吻笑道。
“真正是宝刀未老呀。云公既然对这份计划投入心血,又信心十足,绍霆定当全力支持。大家也别站在这里谈话,去里面茶室坐下来慢慢谈。”吴绍霆颇为欣慰的说道。他果然没有看错岑春渲,姜还是老的辣,看似碌碌无为的十几天,竟然在沉默中就完成了一次拓展商务贸易的计划,不得不让人刮目相待。
大家从西厅来到政务大厅的茶室,政务大厅的侍从给每个人上了一杯热茶。正值深冬之际,南方的天气越渐还冷,在暖和的室内多多少少要比外面强一些,
落座之后,吴绍霆有些好奇的问道:“说到这次是张盛霆公司的商务计划,怎么不见张部长出来一起会商呢?”
听到这番问话,那几个商务部的官员显得有些尴尬,他们看了看一旁的张小雅,又看了看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的岑春渲,一时没有人主动回话。
吴绍霆留意到张小雅,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单独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沙发上。她嘟着小嘴,微微低着头,一眼望去先前活泼的情绪荡然全无,只剩下一种失落和委屈。
他不禁猜想:难道张小雅跟张直闹矛盾了?
这时,岑春渲放下了茶杯,调节的说道:“吴都督,张部长家庭观念很重,对张小姐抛头露面主持张盛霆总公司的商务有些介怀。不过我已经好言劝过了。张小姐与张部长好歹是一家人,相信不会有隔夜仇了。”
在吴绍霆成立广东军政府之后,张盛霆总公司已经不再是生产优雅果汁的公司,做为所有张盛霆子公司的统筹总部,总公司直接由商务部和财政部一起领导。这次张盛霆公司要在越南开设分贸易公司,自然是由总公司出资和布置。
张直是一个传统观念极重的人物,能让张小雅办果汁公司,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如今张盛霆总公司涉及到真正的高层决策,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瞎掺和,这像什么话?
虽然吴绍霆很支持女子自强和男女平等,但毕竟民国初年的社会风气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日能解决的事情。对此他也只能感到惋惜。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张小雅,说道:“张小姐,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张小雅抬起眼睛看了吴绍霆一眼,微微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吴绍霆听取了岑春渲对这份越南外贸公司计划的阐述,以及商务部官员对计划的考证推测。
计划的初衷是由张小雅提出来的,她的意思很简单,只是像仿照其他外贸公司那样,把广东累积的物资销往外国。经过岑春渲的进一步设想和修正,他认为外贸公司未必只能让商品输出,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吸纳外国资源。
输出是自身多余的,吸纳则是自身缺乏的。这样才能将利益扩大到最大化。
岑春渲的想法是将张盛霆越南涉外贸易公司,经营成中国连接外国重要的枢纽。这个枢纽发展到最成熟的时刻,将不再是“贸易枢纽”这么简单,而是一个更为广义的交通连接。
“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传了几百年的谚语终归是有它的道理。简单的来说,越南公司的发展方向,就是为了开辟一片对外的商业战场,专打经济战争。”岑春渲颇有气势的说道,他的声音很苍迈,却十分有力,展现了一个老者的雄心。
“云公,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话让我联想到西方列强进行海外殖民入侵时成立的一家公司,相信稍微研究过西方经济的人一定都有听说过——东印度公司。”吴绍霆表情凝重的说道。他承认自己确实太低谷岑春渲的手腕,也万万没想到岑春渲来广州不到半个月,竟然提出了这样一番大胆甚至疯狂的建议。
在场的商务部官员自然都知道“东印度公司”这个名字,七十年前的鸦片战争对于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说,都不是轻易能忘记的耻辱。
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他们早先并没有料到吴绍霆会把涉外贸易公司跟东印度公司挂钩,而且就目前看来,他们根本不可能也没实力将涉外贸易公司发展成东印度公司那样有影响力。
角落里的张小雅坐直了身子,十分好奇的听着大家的讨论。她对东印度公司一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东印度公司与张盛霆公司有什么联系,不过看着大家的样子,显然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岑春渲略微有些诧异,他对吴绍霆有这样深远的领悟能力感到不解。纵然吴绍霆昔日留学德国,但也只是武夫出身,怎么会对商业也有这样的敏感?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想过成立中国的“东印度公司”,虽然中国目前的国力,自身陷入军阀割据混战的场面,看上去毫无可能。可是他的计划是循环渐进,慢慢的积累涉外贸易公司的基础,同时还要规避西方各国东印度公司覆灭的因素,等到中国稳定下来时,正好就可以施展自己的计划。
他平淡的笑了笑,说道:“吴都督怎么会突然想到东印度公司?”
吴绍霆叹了一口气,先前凝重的神色不减,说道:“云公,你的意思是希望涉外贸易公司与众不同,而这个不同之处就是为张盛霆总公司争取无可比拟的最大利益。也许我说的很轻巧,大家听不出其中的深意,事实上所谓最大利益的规模是十分可怕的,它实在能奴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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