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肉,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去盛,他也总算腾出嘴来说话了,笑道:“王妃,公主,老夫说句公道话,这吐蕃啊落在禄东赞手上,还不如落在我们大唐手上呢。”
尉迟恭点头道:“对,松赞干布是个英雄,咱们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仗,比的是武艺谋略,彼此却都钦佩的很,因为惺惺相惜,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怨恨。”
“但是禄东赞这等佞臣伏杀自己的君上,实在是卑劣之极,吐蕃若是落在禄东赞的手上,那才是苍天无眼,天理难容。”
蒙萨赤江轻声道:“我也明白,吐蕃落在谁的手里也不该落在禄东赞的手里,我只是希望大唐能善待吐蕃百姓。”
程咬金一听顿时将自己的胸膛拍的邦邦响,大声道:“放心吧王妃,我们陛下一向爱民如子,等我们占领了吐蕃,吐蕃百姓就是我们大唐的百姓,俺老程的话你还信不过吗?”
苏程、李绩等人看着程咬金这满嘴流油,一边端着肉汤一边捶胸唾沫横飞的样子,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蒙萨赤江轻声道:“国公的话,我自然信的过!”
嗯,卢国公的话信不过,但是荣国公的话能信的过。
说话的功夫,尉迟恭也又盛了一大碗肉汤,就连薛万彻都忍不住诱惑跑来又盛了一碗肉汤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李绩刚拿起碗来突然发现锅里的肉已经不多了,没好气道:“你们这些吃货,撑死你们算了!”
盛了满满一大碗,李绩也蹲着大口的吃起来。
“美味啊,肉好吃,汤更美味,将面饼泡在汤里也好吃,打完仗能有这么热腾腾香喷喷的一碗肉简直太舒坦了,让人满足啊。”李绩一边吃一边感慨道。
程咬金嚷嚷道:“满足什么啊?这要是来一碗红烧肉,来一碗溜肥肠,再来一坛烧刀子,那才叫满足呢!”
尉迟恭嚷嚷道:“程老妖你能不能别提红烧肉、溜肥肠、烧刀子,听的劳资又饿了!”
程咬金瞪了尉迟恭一眼,正色道:“其实我们今天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应该喝个庆功酒!”
尉迟恭连连点头道:“是啊,王妃,公主,今天禄东赞这逆贼伏诛,难道你们就不想喝两杯酒庆祝一下大仇得报吗?”
蒙萨赤江诧异的问道:“这军中还有酒吗?”
苏程笑道:“不用搭理他们,他们是打酒精的主意呢。”
这些酒精不是工业酒精,而是粮食酿出来的酒蒸馏得到的,所以掺点水也能喝。
李绩笑道:“行了,你们俩就别想了,咱们这次远征高原,本就没带多少酒精,都得留着救治伤兵,你们喝一口就意味着一个伤兵缺少酒精致伤,缺少酒精致伤,那他就有可能感伤而亡,所以,你们还是闷头吃肉吧。”
其实尉迟恭和程咬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嘴馋忍不住说说而已,万一苏程私藏了几坛烧刀子呢?
蒙萨赤江笑道:“其实,我这里倒还有几包马奶酒,就送与国公吧。”
高原冬天夜里很冷,尤其是行军在外,马奶酒可以御寒,所以,蒙萨赤江她们虽是女子也在马背上托着几包马奶酒。
在逻些城的时候,程咬金他们也喝过马奶酒,只是这马奶酒虽然别有风味,但是和烧刀子酒比起来实在是寡淡无味。
喝马奶酒不但不能解馋,然而更能勾出肚子里的馋虫。
尉迟恭、程咬金练练摇头道:“多谢王妃的好意,不必了,不必了。”
李绩打了个饱嗝,起身道:“行了,吃饱了喝足了,该干活了,苏小子,你就在这儿陪着王妃和公主吧。”
尉迟恭和程咬金也起身翻身上马随李绩一起离开了,仗虽然打完了,但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扎营、俘虏、伤兵、统计伤亡……
苏程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动,神机营的伤亡本就不大,交给薛万彻去做就行了。
蒙萨赤江静静的看着李绩离去,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支唐军击败了赞普的大军,又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这支大军不止十分精锐,而且她能感受到苏程这些将领们之间的关系都十分的亲近,军中的氛围很和谐,既有严格的军纪,将士们的关系又十分融洽,这样的大军当然会战无不胜。
一声孩子的啼哭将蒙萨赤江从出神中惊醒,这一天下来孩子吃的苦也不少,那会儿喝了马奶之后睡着了,这会儿又醒了。
苏程连忙道:“王妃还是带着孩子去帐中歇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来找我就行,来人,给王妃送些热水、马奶、吃食进去,把我那床棉被也给王妃送去吧。”
吩咐完,苏程解释道:“棉被里塞的是棉花,十分柔软暖和,还望王妃不要嫌弃,夜里寒冷,不要冻着小王子。”
原本蒙萨赤江也准备了不少皮子,只是因为打仗的缘故,驮着皮子的战马早就不知道走失了。
蒙萨赤江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那就谢过国公了。”
蒙萨赤江抱着孩子带着侍女去了大帐,亲兵将烧好的热水还有毛巾、马奶、吃食、棉被送了过去,交给了侍女。
篝火旁就只剩下了苏程和真珠公主,就连亲兵都识趣的走开了。
远处依然喧闹着,但是这篝火旁却显得有些安静,能听到柴火烧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真珠公主环抱着自己坐在那里,显得孤单而又落寞。
苏程起身从马上取下了大衣,走了过去,将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真珠公主抬头看着苏程,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这是我的棉大衣,穿着挺暖和的,既可以穿,晚上还可以盖在身上,简直是御寒的神器。”苏程笑着解释道。
这棉大衣披在身上确实很暖和,身上很暖和,心里也很暖和,真珠公主幽幽道:“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在见到你,却怎么也没想过,再见时我已经是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