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达玛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大氏族头领的风头被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抢了去,但是他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在意,更不敢表露出来。
直到现在他都还感到后怕呢,哪怕是现在,每当他想起那天大唐国公那一脸遗憾的表情他心里就感到寒意丛生。
他现在生怕会行差踏错,怕再引起大唐国公的不满,让大唐国公有理由对尼雅氏出手。
所以,他这几天来都十分的老实,甚至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更不敢像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那样大出风头,怕让大唐国公误以为他是在联络各氏族,觉得他有什么企图。
这几天前来投降的氏族越来越多,但是其他那几大氏族却始终没有来投降。
尼雅达玛知道那几大氏族的头领肯定还在端着架子呢,还想着让大唐国公派人去招降,好获得更大的好处。
一想到这里,尼雅达玛就禁不住觉得好笑,娘若论赞他们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因为大唐国公根本就不想招降几大氏族,而是想着将几大氏族彻底铲除,好消除隐患,让吐蕃没有能力再反抗大唐。
所以另几大氏族的头领没有来投降,他并不觉得遗憾,更不想派人去提醒他们,相反,他倒是盼着那几大氏族不要来。
因为他想在大唐国公面前证明自己的忠心,如何证明呢?当然是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状。
若是所有的氏族都投降了,尤其是另几大氏族都投降了,他如何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状?如何在大唐国公面前表现自己?
另几大氏族可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若是唐军出动大军自然能一举荡平那几大氏族,可若是靠这些投靠来的小氏族,未必能啃下那几大氏族。
就如同他们之前的会盟大军打唐军一样,虽然兵力更多,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就发挥不出多大的战力。
但是,他们有了他们尼雅氏则不同,他们尼雅氏是投降的氏族中实力最强的氏族,能够带着这些投降的氏族躺平另几大氏族。
有了战功之后,大唐国公就会明白他们尼雅氏的忠心,以后还轮到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在他面前大出风头吗?
所以,想明白的尼雅达玛这几天来都在不断的祈祷,娘若论赞他们可千万不要来投降啊,一定要端着架子,维持住他们的骄傲。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尼雅达玛没想着派人去告诉那另几大氏族,但是却有不少氏族头领将大营里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毕竟大唐国公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甚至同意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离开,但是他们还是派亲卫出去报信儿,免得氏族的人担心。
那几大氏族虽然没有急着跑来投降,但是却也一直在打听那些投降的氏族的消息。
毕竟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之一,自然能探听到很多消息,所以,他们很快就知道了那些氏族投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唐国公的那些许诺并不让他们感到意外,毕竟他们早就看过那封劝降信。其实大唐国公的这些许诺不过是劝降信上的一部分而已。
他们想要的可不是这些空泛的许诺,这些许诺对于吐蕃来说确实是好事,但是对于某一个氏族来说呢?谁能保证这些好处能落在自己的氏族身上呢?
他们想要好处,想要专属于他们自己氏族的好处,想要专属于他们氏族的特权。
但是当他们听到后面的消息的时候,这些想法就全都戛然而止了。
投降的氏族竟然要交投名状!
而投名状就是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要将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全部剿杀!
这一刻,他们也禁不住心中一寒,大唐国公该不会不派人来招降,而是直接联合那些投降的氏族来他们几大氏族也一起剿杀了吧?
想到这里,他们突然据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实力强大的唐军加上那么多投降的氏族,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将包括他们几大氏族在内的所有没有投降的氏族全部剿杀。
这和他们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几位大唐国公难道就不能有点耐心?
难道就不能试着招降一下吗?
怎么能这么暴力呢?
就稍微招降一下,他们就肯定就投降了啊?
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立即投降还是等着唐军来招降?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大问题。
是等着全族被诛杀还是等着唐军来招降的时候谈条件?
这似乎又不是个问题。
所以,在族里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索和商议之后,那几大氏族的头领也终于离开了氏族,动身前往唐军大营。
不过他们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此刻他们突然有些羡慕尼雅达玛,他们现在主动去投降算是最迟的,那肯定就捞不到多少好处。
若是早就知道最终还是主动去投降的话,那他们就应该早点去投降,这样的话还能得到一些好处。
就在这几大氏族的头领急匆匆的赶往唐军大营的时候,苏程、李绩他们也聚在了一起。
“那封劝降信起到的作用好像有点太大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的氏族前来投降,再过一段时间,该不会所有的氏族头领都跑来投降了吧?”苏程有些无奈道。
当初他写了那封劝降信,是想让一些氏族早些来投降,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可是现在看来,那封劝降信起到的作用有些太大了。
程咬金听了不由嚷嚷道:“所有的氏族头领都跑来投降?那怎么能行?咱们还要杀鸡儆猴呢?这要是全都投降了,那咱们杀谁去?”
李绩有些苦恼道:“投降的氏族越来越多,那原本还在犹豫的氏族头领肯定会紧张害怕,所以就会下定决心来投降,就像滚雪球一样,最终很可能所有的氏族都来投降了!这封劝降信的作用还真是太大了。”
尉迟恭双手一摊:“那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