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稳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心,看着那个盗墓贼,随口胡诌道:“兄弟,你真的是盗墓的?不大象啊,我听说过盗墓贼一般都要四五十岁以上,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吧?”
盗墓贼嘿嘿一声道:“小兄弟,你还真有眼力。不过,我虽然年龄比你大不了几岁,干这一行,可是有五六年了。”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说了些什么,反正我只感觉到,我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很平和,可我却能觉察得到,我说话时,隐隐有一丝颤抖。
他好象不耐烦了,逼问我怎么会半夜三更到这个地方来的。我听出他在怀疑我是不是跟踪他过来的,赶紧为自己辩解,说是在这山中迷了路,无意中才闯到这里的。
他怀疑地看着我,让我觉得,我要是不分散他的注意力,估计他就会很快对我下手。我想到了今天夜里是个特殊的日子,灵机一动,反问他道:“兄弟,我有个小小的疑问,不知你是否能告诉我?”
他居然嘿嘿笑了一下道:“有什么话快问吧,反正在死人面前,我是不会有所保留的。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死人?对,这墓中肯定有死人!我被他头顶上的灯光刺着眼睛,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么。可我心里就不明白了,这些盗墓贼,胆子真这么大,呆在死人身边,一点也不害怕吗?
这个疑问在我心头只转了一下,我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惊得六神无主。他话中的死人,应该是指的我,也就是说,他即将下手,我会变成这墓中的一具尸体。
虽然害怕,可求生的**,仍让我不甘就此死去。妈的,他既然当我是死人,而且说不会保留什么,都会回答我,那不是更好吗?我可以借他这句夸口,东拉西扯争取生存时间。
我故意装出一幅惊讶的神情道:“兄弟,你少扯了,我真不相信你会是一个真正的盗墓高手!”
我这句话显然是激怒了他,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家伙,对着我大吼一句道:“小子,你别不识抬举!我小六子的威名,在道上有几个人不晓得?”
他右手中举着一把铁锹似的东西,不过,那柄上装着的是一个半圆筒形的铁家伙。虽然我没盗墓过,但一看这家伙,立即便猜到了,这便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盗墓神器洛阳铲。
赶紧用话稳住他,不然这铲子要是戳进我脑袋中,勾出来的,可不是古墓中的五色夯土了,而会是夹杂着殷红鲜血的白花花的脑浆。
我装作不屑地道:“小六子?这名听着倒真象道上的人。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今天是什么日子?农历七月十四啊,鬼门大开之夜,阴气极重,你一个盗墓高手,不会不懂这些道理吧?”
他呸了一声,显是不屑我这愚蠢的问话。我赶紧接上道:“小六子,咱交个朋友吧,我叫殷阳,随便你叫我小殷或阳阳都可以。小六子,我好奇怪,你既然懂这些,那你为什么还要挑这个晦气的日子来盗墓,难道你真不信有鬼?”
小六子笑眯眯地道:“阴阳?哈哈,这名字还真不错。谁告诉你,我不信鬼神了?”
我惊讶地道:“小六子,你这人赖得可真快,你刚才还告诉我,你从来不信这世上有鬼,干这行多年,还没真的见到过鬼。现在倒好,你全赖个精光。”
小六子忽然转过头,失去了强光照射的我,眼睛前一花,不过很快便感觉舒服多了。我吃惊地发现,原来传说中的墓室,并不是大得像皇宫一般。
我置身其中的这个墓室,犹如一个很大的包子,墙面和地面上,都是用一块块青砖垒砌而成。
小六子头顶上的矿灯,照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上。看到那个玩意,我就不禁心里直发怵。
那是一口黑黑的棺材,显得很厚实。矿灯下,棺材上泛着黝黑的光亮,应该是一口上好的朱漆棺材,这个墓地,至少是一个富人的安息之地。
小六子虽然有杀我之心,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总是那么笑意盈盈的,和墓室中阴森的气氛,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他笑眯眯地道:“殷阳,你能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吗?”
这家伙肯定是疯了,竟然喜欢闻墓室中的霉尘味。不过,经他一说,我还真闻到了,这墓室中,隐隐飘着一股檀香味。
难道这口棺材是用檀香木做的?我正楞神间,小六子略略低头,灯光照到了棺材前面的砖石上。
砖石上,左右各有一小摊融化了的蜡烛,中间还散落着一堆香灰。他得意地道:“殷阳,你看到那是什么?哈哈,刚才我要是说不相信有鬼,把你吓跑了,去报警叫人怎么办?”
靠,这小子还真有心机。可我在他的掌握之下,除了脸上保持镇静外,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他几句。
小六子得意地道:“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与死人争饭吃,怎么会不相信鬼神?嘿嘿,世间既然有三百六十行,那就说明每一行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我们盗墓的,那也是拜过祖师爷的。各路鬼神,也都没禁止我们。何况我们盗墓时,只是向死人借点东西,反正他们也用不了,又不动他们的骸骨。”
他忽然对着那具棺材,双手合什,拜了一拜,头也不回地对我道:“殷阳,你看到了吧?我每次下手时,都要先祭拜一下墓主的。这样,墓主就会原谅我,不会显灵吓我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讲究还这么多呢!虽然他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我仍是不甘心,一心想着拖延时间,不让他立即对我下手。
我故作不解地道:“小六子,你说的这些,我算开了眼界。可是,今天鬼门大开,你就真的不怕那些鬼魂?”
小六子嘿嘿一笑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座山被这里的人开发为景区了,平时经常有人来,不方便下手。今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世人都怕惹上晦气事,所以今天都尽量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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