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仪的葬礼谢家没有大办,前来吊唁的是谢家亲朋故旧。
呸,这样豺狼人家谁要做他们的亲朋故旧,不怕死吗?
反正林太太是一点儿都不想的。
但是谢老夫人派人给林举人送信,要林家人务必前往。
不仅仅是林举人要去,林太太和林晚也要去。
这可是对外展示林谢两家关系如旧,破除谢景恒被恩师逐出师门的流言的好机会!
谢家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林举人恶心得很,一点儿都不想去,可把柄握在别人手里,除了任人予取予夺,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还得去劝林太太。
林太太也并非是蠢人,丈夫这样的反常,她不可能不起疑心。
林太太逼问林举人,林举人不肯说,最后以林太太抓花了林举人的脸,答应去谢家吊唁告终。
林举人一走,林太太转头就扑进梁妈妈的怀里,害怕的颤抖起来:“妈妈,谢家一定是知道了当初的事情了,他们一定是知道了!”
梁妈妈大吃一惊,忙安抚林太太:“不会的,太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又不是发生在荣县,谢家怎么会知道呢?您别多想了!”
林太太摇头:“不,一定是谢家知道了。妈妈你忘了吗?谢家老夫人以前经常经商,偶尔是要出去的,他们一定是经过雍城的时候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怎么办啊妈妈,我会不会连累晚晚?”
林太太心都要碎了。
她的晚晚本就是老爷的孩子,可就因为怀上的时间不对,从诊断出身孕起就被人怀疑。
要是谢老夫人真的知晓了这件事,并宣扬出去,晚晚的名声的前程就毁了。
没有好人家愿意娶一个身世存疑还跟山贼有牵连的女孩做当家主妇。
梁妈妈强自镇定:“别担心,太太,漫说谢家不一定知道当年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有老爷在呢,老爷会保护好你们的。”
林太太捂着脸:“这个傻子还想瞒着我呢。也不想想,他这般反常,我岂有不疑的道理?”
梁妈妈叹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老爷了。”
林太太一夜没睡好,隔日一早神色憔悴得不行,林晚见了吃惊不已:“娘,您这是怎么了?晚上没休息好?那要不咱们就别去谢家了,您在家好好休息。”
林太太拍拍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呢?说了要去,就得去。”
如果谢老夫人真的握有她的把柄,就算是为了林晚,这个时候也只能忍着。
林晚见状叹息一声:“那要不我给您按一下头,舒缓舒缓。”
“行啊!”林太太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林晚的手艺还真不错,她给按过之后林太太都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
“倒没想到你竟然学了这个。”林太太很是惊喜。
林晚笑道:“新学了点,今天还是第一次用。”
林太太笑;“我闺女就是厉害。”
说话间林清来了,林太太起身,“走吧,等会儿到了谢家,记得不要乱走乱说话。”
林晚和林清忙应:“是。”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谢家,谢老爷和谢景恒得讯迎了出来。
谢景恒行礼:“老师,师母,两位师妹。”
林晚朝谢景恒看过去,只见他穿着一袭素衣,原本丰润的脸清瘦了许多,褪去了少年的稚气,线条越发的清晰,却丝毫无损他的美貌,相反因为他的气质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沉凝和阴郁,倒是越发的添了几分动人。
或者可以这样形容,以前的少年就像是天上灼烈的太阳,明媚骄傲,如今的少年更像是皎皎的月色照在坟地,带着几分沁人阴冷。
似是察觉到林晚打量的目光,谢景恒脸色沉了沉。
林举人板着脸颔了颔首:“节哀顺变。”
“是!”谢景恒应了一声,伸手一引:“老师,师母,两位师妹,里面请。”
谢景恒侧身请林举人和林太太往前走的瞬间,冷冷的看向林晚,林晚毫无畏惧的迎上去,甚至目光还意味深长的在他身上溜了一圈,让谢景恒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屈辱,差点儿就控制不住想要打她。
“谢师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呢。”林晚温声说:“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景恒:我又想打人了,不,我想杀人!
戾气在胸腔里冲撞,他想起那天晚上,拿着刀在雪梨身上扎,那种刀锋刺破肌肤,掌控人的性命的快意叫他如今想起来还战栗。
“啊!”林清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林晚的手,声音带着不安:“姐姐。”
“怎么了?”林举人和林太太停步回头。
谢道明也忙停下了脚步去拉谢景恒:“先进去吧!”
谢景恒阴沉沉的盯了林晚一眼,转身往里走。
林太太低骂:“什么人哪!”
林举人抿着唇:“办完事儿就走!”
林太太这才压下火气。
林举人带着妻儿进入灵堂,按照规矩上了香,连客套两句都无,直接就领着人退了出来,不过还不能走。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因为谢宝仪之死深受打击,如今都病重在床,身为“亲朋故旧”的林家女眷,自然还要进去探望慰问一番。
林举人便被领着先到一旁花厅喝茶等着,林太太母女则由罗婆婆领着去谢老夫人的福安堂。
擦身而过的时候,谢景恒在林晚耳边阴冷低语:“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晚轻笑:“好啊,我等着!”
谢景恒看着她神色从容的往前走,指尖掐进了手心里!
恨!
在福安堂林晚等人还见到了赵玉依,她穿着白衣,原本还有薄薄一层肉的脸,这会儿也是全没了,整张脸小得就跟女子的巴掌那么大,显得那双眼睛越发的大了,像是笼了水汽的春湖,潮湿,闷热,在心头萦绕不散,整个人就更不用说了,以前穿着合身的白衣如今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偏大了,似乎一口气用力一点就能将她吹飞。
也不知道谢景恒见了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疼。
林晚很真情实感的说了一句:“斯人已去,赵小姐可要放宽心些,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毕竟,自己的身体,也只有自己才会珍惜啊。”
林晚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叫赵玉依不由得想起了谢宝仪,前两天晚上在县衙门口,谢宝仪还中气十足的将自己踹下马车,可次日一早,谢宝仪便吊死在自己房中,而她上吊自杀的原因则更是可笑:因为她被人糟蹋了,失去了清白,于是为了家族的名声,她以死谢罪!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谁失去了清白?
那根本就不是谢宝仪好吗?
可看着谢景恒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活动,赵玉依便明白了。
他们这是将谢景恒身上发生的事,全都推到谢宝仪身上去,而且,为了让世人相信,他们还让谢宝仪“上吊自杀”了!
能挽回谢景恒的名声,赵玉依自然是高兴的,可想到平时那么疼爱谢宝仪的谢景恒,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犹豫的送谢宝仪去死,她又觉得齿冷。
林晚这话,是在提醒她,谢家能为了谢景恒干脆利落的弄死谢宝仪,也会这样对她吗?
她会这么好心?
对,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她就是一条毒蛇,时刻吞吐着毒舌,等待着时机喷洒毒液害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
她就是想挑拨离间她们。
想都不要想。
赵玉依想到这里,本来是想讽刺回去的,又想起之前谢老夫人对自己的警告,当下柔柔弱弱的说:“多谢林小姐关心,林小姐也不要只关心别人,多关心关心自己,这人生无常,旦夕祸福,谁知道灾祸什么时候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呢?”
林太太当即便要炸,什么意思?一个孤女也敢讽刺威胁她女儿?
林晚先她一步出声,神色平静得很:“赵小姐说得很是,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对了,今儿怎么又没见雪梨?看来赵小姐对雪梨也并没有特别的喜欢嘛。”
赵玉依正要回答,一旁的罗婆婆忽地出声打断:“正好老夫人醒了,林太太和林小姐请随奴婢进来吧。”
林晚淡淡的看了罗婆婆一眼,跟着林太太进去了。
“林太太你们来了,快请坐。”
谢老夫人的房间宽敞,通风和采光都很不错,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户撒进来,可以看到灰尘在阳光里飞舞,可不知道是因为谢老夫人如今容颜实在是太过苍老衰败,还是因为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衰老朽败的气息,即使阳光灿烂,整个屋子依旧让人感觉好像雪洞一般,阴森森的,叫人很不舒服。
“不必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林太太站在离床边三步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开始客套话:“老夫人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谢老夫人也像是没有看到林太太的冷脸一般,“多谢林太太关心。”
林太太没有再接谢老夫人的话,谢老夫人便将目光移向林晚,这是事发之后,谢老夫人第一次见到林晚当面,小姑娘眉眼似乎长开了一些,容色越发的明艳动人,即使身着一袭素衣,那卓约的风姿,浑身的气度,依旧叫人眼前一亮。
跟以前那个面上看着端庄大气,实则柔顺可欺的林晚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一刻谢老夫人是相信了谢景恒的话,眼前这个林晚,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林晚,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有这般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
她心里警惕的同时不免感叹,要是以前的林晚也是这样子的多好啊,她一定早早就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也不至于现在将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她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老夫人!”林晚清凌凌的目光像是能望进谢老夫人的心里。
谢老夫人回过神来,朝林晚伸出手:“晚晚也来了。来,让老身看看你。”
林晚上前一步,却并没有将手放在谢老夫人的手心里,谢老夫人也不尴尬,淡定的收回手望着林晚:“才几天没见,晚晚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老身差点儿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林晚淡定的回道:“老夫人也是呢!”
以前虽然也瘦,但多少还有些肉,如今就跟一把骨头上披着张皮,看着就怪渗人的。
谢老夫人顿了顿,心里生出了几分恼怒。
这越是年纪大的人,就越是忌讳死。
特别是眼下谢老夫人一点儿都不想死。
谢老夫人瞬间没了说话的兴致,“咳咳,老身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们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林晚十分贴心:“那老夫人好好休息,毕竟,这家里家外多少事儿还等着您呢,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太久。”
谢老夫人望着林晚,似笑非笑:“放心,老身这一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就垮了的!”
林晚:“那我就放心了。”
林晚和林太太等人退出了房间,罗婆婆准备带她们去谢夫人的院子。
林晚忽地对赵玉依说:“对了,雪橖和雪梨以前都是我的丫鬟,两人从小就一个屋子里住着,多年感情犹如亲姐妹一般。当初我说把雪梨送给了赵小姐,雪橖心里还颇为怨恼我,怕雪梨在谢家吃亏,不如以前在林家过得舒适,后来我还说她,赵小姐是什么样的人?那是顶顶心软顶顶善良的人,又那么喜欢雪梨,怎么可能会亏待雪梨呢?可这丫头就是不放心,这一次知道我来谢家,从昨儿起就求着我,让我带着她,想借此机会见一见雪梨,只要确认她在谢府里过得好,她就心安了。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雪橖上前一步:“请赵小姐成全。”
赵玉依没想到林晚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时间有些为难。
她虽然不知道雪梨受伤的事情,但她知道自从林谢两家的婚事黄了之后,谢夫人恼怒之下一直将雪梨关着。
林晚脸色沉了下来:“赵小姐沉默不语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雪梨果真在你谢家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她现在何处,我要见她!”
赵玉依慌了:“不是,没有——”
罗婆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赵玉依一眼,上前一步说道:“林小姐错怪表小姐了,表小姐并非是不想让你们见面,而是因为此时雪梨并不在府中。”
赵玉依不知道罗婆婆为什么这样说,但这个理由的确是可以阻止林晚,忙说道:“对对对,我有点事儿把雪梨派出去了。”
“果真如此?”林晚狐疑。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赵玉依又挺直腰杆子:“再说了,既然当初你已经把雪梨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可不牢你多关心。”
“我是雪梨的旧主,关心她几句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林晚打量赵玉依:“倒是你,态度变得这么快,倒像是藏了什么似的,你刚刚不会真是骗我的吧?”
“谁骗你了?”赵玉依心里咯噔,面上却气势不减:“不就是一个丫鬟吗?我用得着骗你?”
“听你这个意思,对雪梨也并不是很在意,既然这样,那我给她赎身,你把她还给我吧!”林晚道。
赵玉依懵了下:“什么?你要给雪梨赎身?林晚你是来搞笑的吗?当初是你把雪梨送给我,现在你又要把她给赎回去?”
“对啊,我倒是想让你把她还给我呢,但是你愿意还吗?你要是愿意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正好我最近也穷得很,能省一笔是一笔。”林晚道。
赵玉依觉得她实在是太无耻了:“你想送人就送人,你想要回去就要回去?林晚你把雪梨当做什么了?你这样的主子,雪梨不会稀罕的,我也不会把她还给你的。”
“我这不是看你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这才大发慈悲一次吗?”林晚悠然的说。
“你说谁自身难保?”赵玉依炸了。
“你啊!”林晚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谢宝仪都已经献祭了,你以为你还远吗?”
赵玉依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冒上,几乎将她冰冻了。
林晚这番话,着着实实的说到了她心里去。
谢宝仪是谢家的亲生女儿,都被献祭给谢景恒了,那她呢?
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寄居篱下的表小姐而已,就算外祖母还愿意护她一把,但谢景恒呢,谢夫人呢?谢老爷呢?他们真的还能容得下她吗?
赵玉依心乱如麻。
罗婆婆皱眉不满的说:“林小姐,我家小姐是因为遭遇了不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因此才选择了自尽这种方法以保清白,本就已经是万般不幸了,林小姐还要无中生有,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林晚笑了笑:“谢宝仪清白不清白,罗婆婆您或许不知晓,我却是一清二楚的,谢宝仪是怎么死的,我或许不知晓,但罗婆婆您一定是一清二楚的。”罗婆婆沉了脸色,林晚却忽地正了脸色:“行了,不用这么严肃,你们谢家的事情,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给雪梨赎身。我答应过她的父母,要把她完好无缺的送回去,罗婆婆不会让我为难的吧?”
罗婆婆目光沉沉的望着林晚,林晚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罗婆婆道:“此事老奴不敢擅自做主,须得请示老夫人才行。再则,林小姐固然是一片好心想要给雪梨赎身,但雪梨是否还愿意让林小姐帮忙,还是未知数,因此老奴现如今所说皆是做不得数的。”
“她不愿意让我帮她赎身,那总愿意让她的父母给她赎身吧?”林晚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当然,如果她连自己的亲爹娘都不愿意,那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不如这样吧,明儿我就让雪梨的父母上门,你们让他们亲自见一见雪梨,若是雪梨果真自己不愿意离去,那我们绝不勉强,如何?”
罗婆婆道:“雪梨在外面办事,归期不定。”
林晚似笑非笑:“一个刚刚到你们府上的人,你们就这么委以重任,罗婆婆,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你要是再这样没有诚意,那我就只能让雪梨的父母直接去县衙敲鼓告官了!”
“你!”罗婆婆心里恨极,目光越发的阴沉:“林小姐,你这般咄咄逼人,令尊可知晓?”
“我爹?他从来都不管我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林晚笑道。
“我劝林小姐最好问问林举人!”
“不必!”林晚凑近低声一笑:“无论你们用了什么方法威胁我爹,想让我退步都是没有用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啊!我赌得起,你赌得起吗?”
罗婆婆忽地发现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可事到临头,她不得不退,当下咬牙:“后天,只能后天!”
“行,那就后天!”林晚还是很好说话的。
罗婆婆被林晚气得半死,一路板着那张死人脸,将人都给吓着了。
林太太担心的看了林晚一眼,林晚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正院,谢夫人果然还在昏迷中,林太太等人干脆就来卧室都不进去了,只在外面客厅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
林家人一走,罗婆婆便赶往谢老夫人处,将雪梨的事情说了,一时间忧心忡忡:“林小姐咄咄逼人,大有我们不答应就鱼死网破的意思,老奴没办法,只得答应后日让他们见面。可如今雪梨这般模样,后日如何能见人?”
谢老夫人皱眉:“这林晚,倒是聪慧的,只是太沉不住气了。”
她一眼便能看出林谢之间的关键所在,这一份敏锐叫谢老夫人震惊,但她却为了一个背主的丫头轻易暴露自己,着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些。
“那现在怎么办?”罗婆婆担心的是这个。
“这有何难?”谢老夫人道:“林晚不好对付,雪梨的爹娘还不好对付?”
罗婆婆明白了:“老奴会把这件事情办妥。”
罗婆婆走后,谢景恒很快就过来了:“祖母,听说林晚问起雪梨的事情?”
谢老夫人安抚他:“没事的。你放心,祖母会处理好的。”
谢景恒才松了一口气。
谢景恒从谢老夫人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赵玉依,两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玉依才行礼:“表哥。”
谢景恒抿了抿唇,一句话都没有说,从赵玉依身边过去了。
赵玉依回头看着谢景恒的背影,心里又痛苦又慌乱又害怕。
表哥不爱她了吗?
那她该怎么办?
她会不会也像宝仪一样被无声无息的除去?
不不不,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赵玉依慌乱的回到隔壁的暖阁,咬着手指想办法。
福安院里,隐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在心里摇摆着,权衡着……
林晚随着林太太回到正院,将所有人都屏退,林太太抓住林晚问:“晚晚,你是不是了什么?”
“什么?”林晚茫然。
林太太见状心里暗骂自己多心,晚晚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要是知道,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没什么。”林太太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又想给雪梨赎身?那样背主之奴,你理会她做什么?”
林晚道:“我也不想理会的,可她爹娘求上我的门了,我也不好不答应,再说了,当初将她送去谢府是我的主意,如今谢府变成这个样子,谁知道那谢家祖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来想去还是帮一把吧,免得以后真出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安。”
林太太:“那也行吧。只以后不许再管了。还有,谢家那边,你不要再跟他们对上,知道吗?”
“好,女儿知道了。”
深夜,一条人影匆匆来到福安院,罗婆婆得到消息忙进了主卧室,叫醒了谢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雪梨死了。”她要活着。
赵玉依慌乱的回到隔壁的暖阁,咬着手指想办法。
福安院里,隐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在心里摇摆着,权衡着……
林晚随着林太太回到正院,将所有人都屏退,林太太抓住林晚问:“晚晚,你是不是了什么?”
“什么?”林晚茫然。
林太太见状心里暗骂自己多心,晚晚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要是知道,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没什么。”林太太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又想给雪梨赎身?那样背主之奴,你理会她做什么?”
林晚道:“我也不想理会的,可她爹娘求上我的门了,我也不好不答应,再说了,当初将她送去谢府是我的主意,如今谢府变成这个样子,谁知道那谢家祖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来想去还是帮一把吧,免得以后真出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安。”
林太太:“那也行吧。只以后不许再管了。还有,谢家那边,你不要再跟他们对上,知道吗?”
“好,女儿知道了。”
深夜,一条人影匆匆来到福安院,罗婆婆得到消息忙进了主卧室,叫醒了谢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雪梨死了。”她要活着。
赵玉依慌乱的回到隔壁的暖阁,咬着手指想办法。
福安院里,隐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在心里摇摆着,权衡着……
林晚随着林太太回到正院,将所有人都屏退,林太太抓住林晚问:“晚晚,你是不是了什么?”
“什么?”林晚茫然。
林太太见状心里暗骂自己多心,晚晚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要是知道,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没什么。”林太太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又想给雪梨赎身?那样背主之奴,你理会她做什么?”
林晚道:“我也不想理会的,可她爹娘求上我的门了,我也不好不答应,再说了,当初将她送去谢府是我的主意,如今谢府变成这个样子,谁知道那谢家祖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来想去还是帮一把吧,免得以后真出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安。”
林太太:“那也行吧。只以后不许再管了。还有,谢家那边,你不要再跟他们对上,知道吗?”
“好,女儿知道了。”
深夜,一条人影匆匆来到福安院,罗婆婆得到消息忙进了主卧室,叫醒了谢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雪梨死了。”她要活着。
赵玉依慌乱的回到隔壁的暖阁,咬着手指想办法。
福安院里,隐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在心里摇摆着,权衡着……
林晚随着林太太回到正院,将所有人都屏退,林太太抓住林晚问:“晚晚,你是不是了什么?”
“什么?”林晚茫然。
林太太见状心里暗骂自己多心,晚晚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要是知道,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
“没什么。”林太太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间又想给雪梨赎身?那样背主之奴,你理会她做什么?”
林晚道:“我也不想理会的,可她爹娘求上我的门了,我也不好不答应,再说了,当初将她送去谢府是我的主意,如今谢府变成这个样子,谁知道那谢家祖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来想去还是帮一把吧,免得以后真出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安。”
林太太:“那也行吧。只以后不许再管了。还有,谢家那边,你不要再跟他们对上,知道吗?”
“好,女儿知道了。”
深夜,一条人影匆匆来到福安院,罗婆婆得到消息忙进了主卧室,叫醒了谢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雪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