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榕城,这个年也有了些新话题。
年前将军府往各府送年礼,里面多了一样大家伙没见过的东西。
看那礼单上赫然写着,“香皂。”
香皂?那是什么东西?
“拿来我瞧瞧。”纪家的当家主母吩咐。
下人很快呈上来了。
香皂是用一个贵重的木匣子装着的,打开一看,里面铺设的锦缎上摆放着五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那香皂便装在荷包里,虽未打开,却已经隐隐的有花香溢出。
“这荷包倒是做得挺精致的。”纪家主母笑道:“就不知道这香皂配不配得上这精致的荷包。”
“夫人可别这般说,这香皂若是不好,将军府也不会特意加入到年礼里去,否则岂不是丢人现眼了?”
丫鬟笑着拿起一个荷包,只觉得那荷包落在手里略有些沉,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落在手里,顿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好生漂亮。”
纪家主母瞧过去,只见一块粉色凝玉落在丫鬟白皙柔嫩的手心里,似是散发着浅浅的荧光,果然是极好看。
“上面还雕刻了杜鹃花。”丫鬟惊喜的说,“这花香味儿也是杜鹃花香呢。”
“竟真是如此。”纪家主母将那香皂拿到手里,只觉得满手香腻,很是教人爱不释手。
“将军府果然出手不凡,竟得了这般好东西。”纪家主母笑道。
“可不是。”丫鬟又将剩下几个荷包打开,那四块香皂里有一块是白色的,两块浅绿色的,一块粉色的,跟纪家主母手里的一样,上面都是杜鹃花,每一种都有不同的香味,很是清雅。
“这香皂要是放在房间里,也能当熏香使用了。”另一个丫鬟忍不住说道。
“傻孩子,这可不是熏香,这是,用来洗手的吧?”纪家主母道。
“夫人如何知晓?”丫鬟笑道。
“既有个皂字,当与皂角有些共通。”纪家主母笑道。
“真真是甚都瞒不过夫人您。”丫鬟吹捧道:“这香皂正是洗漱所用。沐浴,洗脸,洗手皆可以。夫人可要试试?”
“那便试试吧。”纪家主母道。
丫鬟立时命小丫鬟端水进来,又请纪家主母挑选香皂。
毕竟将军府只送了一盒五个过来,若真是好用,恐怕便只有老太太,当家主母以及最得宠的公子小姐才能得那么一块了。
纪家主母也是知晓的,只粉色的她喜欢,淡绿色的她也喜欢,白色的她也觉得爱,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挑选那个,最后只得道:“便用这白色的吧。”
唉,她年纪也大了,便不学小姑娘用那么鲜嫩的颜色了。
一时温水端来,纪家主母湿了手,丫鬟拿着那块白色的香皂在她手里抹了抹,纪家主母便觉得自己的手一片温腻,轻轻揉搓,便有细细密密的泡沫温柔的将手给包裹起来,等将手上的泡沫洗干净,抬手一看:“瞧瞧,是不是比之前干净多了?”
丫鬟细细的看:“感觉夫人的手比此前还要更白嫩几分呢。”
纪家主母嗔她一眼:“就你会哄人。”
“奴婢可不是哄人,不信您问问其他人。”丫鬟笑道。
其余丫鬟婆子都说更白了。
其实纪家主母感触更深,她是真的有种手上的脏污全都被洗去的感觉。
又闻了闻,虽然没有其他的花香味儿,但也淡淡的非常雅致,纪家主母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瞧着剩下的几块,简直是恨不得都昧下来自己用,但终究是不能。
让丫鬟将那块白色的收好,她则带着另外四块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母亲瞧瞧将军府今儿送来了甚好东西。”
纪家老太太见了那几块香皂自然也是喜爱的,但她到底年纪大了,对这种小姑娘喜欢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便纪家主母送去给哥儿姐儿。
纪家主母便给自家儿子和女儿送去,纪家小姐一下子就爱上了,跑来问纪家主母:“那香皂母亲可还有?”
纪家主母笑道:“统共也就这么几块,全都分给了你们,哪里还有多余的?”
“母亲又是从哪儿买来的?”纪小姐追问:“怎不多买一些?”
“此乃是将军府送来的年礼。”纪家主母笑道:“我倒是想买呢,可也不知道往哪儿买去。”
“那等拜年的时候问问将军府吧。”纪小姐道。
“也可。”纪家主母应下了。
她心思比纪小姐更为通透。
将军府这个时候送来这香皂,说不定会有些打算在里面。
这一幕不仅仅是发生在纪家,在榕城其余豪门世家以及官宦人家中都有发生,等到上将军府拜年的时候,各府的当家主母便都忍不住问起了此事。
接待她们的将军夫人罗氏笑道:“此乃是老爷子一位故交的晚辈送来的,我也并不知道如何购买,不过他年后会来府中拜访,你们若是果真有意,到时候我便替你们问上一问。”
远在农庄的魏衡和林晚可不知道香皂已然在榕城掀起了一股热潮,大家伙现如今就等着他们闪亮登场了。
年初一初二两天天气都很好,林晚和魏衡便将农庄各处都逛了一遍。
此前因着不知穆家会将这农庄赠送给他们,是以便连周复礼等人都没有仔细逛过农庄,现如今穆家既然将农庄赠送给了魏衡,那此前商议的买农庄一事便可以暂且先缓一缓,毕竟他们的资金有限,优先发展肥皂生意和组建商队,农庄可以等他们的资金更为充裕一些之后再购买。
恰巧周家人此前也都并不曾亲身种过地开过荒,正可拿这庄子来练练手,等有了经验,往后便也容易多了。
穆家赠送的这庄子面积并不小,足有上千亩,但庄子后面有两座山,面积已经占据了大头,是以庄子的田地实则上只有两三百亩罢了,其中上等水田更少,仅有不足五十亩,其余皆是中下等水田和旱地,收成一般般。
可以说,穆家所赠送的找个庄子,并非是那一等一好的,但这也并非是穆家故意怠慢他们。
毕竟他们这一行人加起来也就是三四十人罢了,若没有别的营生,安安分分的种地,两三百亩田地也足够他们日常嚼用了。
且因为背后靠山,若是遇到甚突发事件,魏衡等也可以暂时避到山里去。
可以说穆家为他们设想已经算是周全了。
林晚和魏衡两座山都看过了,林晚跟魏衡道;“这两座山的土地松软肥沃,坡度也正好合适,如若果真能开垦出来,收成应该也是不错的。”
魏衡轻咳一声点头道:“西南山多林密地少,到了夏季还会有洪涝之祸,老百姓日子自是过得困苦,若是果真能将梯田开出来,与西南老百姓来说,乃是功德一件,疏忽不得。”
林晚点头:“待我们去了榕城,庄子便交由大表哥管理,他此前并没有种过地,怕是有许多地方不懂,特别是这梯田之事,此前从无经验,若只留他一人,只怕他更是无措,是以在我们离开之前,最好是能将这边的工作安排下来,如此接下来他们便可以按照经验来操作。”
魏衡点头:“不过榕城那边我们可以稍迟些时候过去,贵舅舅却得早点过去,把当地情况摸一遍。”
时间紧迫,林晚和魏衡打算初三就开始破土动工,好在年前便已经让人打造开荒需要用到的农具,到时候直接便可以取用。
转眼便到了年初三,一早用过早膳,周复贵便告别离开前往榕城实地考察,挑选建坊之地。
除了周复贵,周景明也一早告别离开。
云城守军一直都有招兵计划,此前是因为快要过年了,是以才没有立即前去报名,但如今已然过了年,那也没有必要再多拖延,因而过了初一初二,初三周景明便收拾了行李前去报名当兵,周景明身体素质好,又有清白的户籍,是以很轻易的便进入了军营,成为最底层的士兵。
不过以周景明的实力,相信他很快就能站稳脚跟,得到重用。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西南这边的语言跟官话大有不同,周景明虽然学了几句本地话,但距离圆熟的使用本地话跟本地人沟通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他不能克服这个困难,对他以后的升迁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
毕竟,作为将领,总不能你发出的命令下面的兵听不懂,手下的兵传递什么信息你也听不懂吧?
那不是延误战机吗?
周复贵和周景明的离开也仅是他们的家人稍微神伤了一会儿,大部分人都是兴奋的。
因为今日便要开始修建梯田了。
开山为田,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别说周家人了,便是庄子里的佃农们都没有见过,听说过,因此佃农们一大早接到通知,要带着农具前往山脚下聚集准备开荒的时候,俱都是懵逼的。
“这在山上开荒的也并不是没有,但那些能开荒的山地坡度都小,几乎都是平缓的,这才可行,但我们庄子里的这两座山坡度可不小,根本就不可能开荒种粮食。”
“是啊,这不是瞎胡闹嘛?”
“新庄主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哪里懂得这种地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吧?也就是折腾我们罢了。”
……
不管佃农怎么想的,庄主有令,他们若是还想留在庄子里,便也只能听从命令,因此心里虽然不满,也都拿着农具来到山脚下,权当陪公子哥儿玩耍,只希望别太过,耽误了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