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东并不知道,钱知一两人比他还早一些回到上河村。
一回到村子,钱知一将东西往屋子里一放,便带着地图上山了。
从离开长河县之后,一路上他心底涌起一种说不清淡不明的感觉,原本百般折腾都找不到的线索,忽然就这么冒了出来。
被三叔敲打过后,钱知一好歹记得没带上吴梦婷。
他却不知道自己走的匆忙,压根没发现吴梦婷偷偷的跟了上来。
此刻钱知一已经无法思考了,隐藏在暗处的线索一点点浮现,他看着地图的大脑十分清晰,竟然第一次摸索到了后山之中。
这一次他一定能找到。
冥冥之中,钱知一无比确定。
而此时,郑通正双目锐利的盯着那小香炉,脸色阴晴不定,眼底闪动着震惊和厌恶。
顾明东在拿到小香炉之后,心底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之感,所以才会克制住异能的本能反应,不让它吞噬。
此刻见郑通脸色大变,顾明东皱眉问道:“这个香炉有问题吗?”
心底不免清醒没让异能冒冒失失的吞噬,不然可真得吃出毛病来。
郑通幽幽长叹一口气:“问题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香炉,没有新鲜的血液滴入,香炉在郑通手中安静无比,就如同一样死物。
顾明东却是亲眼所见这香炉的异常,不敢小觑。
郑通抚摸着香炉口,许久,他翻出指腹,上头粘附着一股黑色的油脂,看起来很像是沉淀多年,发霉导致的污垢。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郑通将手指放到顾明东眼前。
顾明东扫了一眼,便回答:“人类血液的残留物。”
这话倒是让郑通有些意外:“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上一个世界,顾明东见多了这样黑色的沉淀物,不管是味道还是色泽都能一眼认出。
但他只是淡淡说道:“我看见这个香炉的主人划破手指,将血液滴入其中,那些血液……好像会燃烧。”
他瞥了一眼香炉内部,又说道:“看来燃烧的不够干净。”
郑通见他脸色平静,心底有些意外:“血液燃烧,你看到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顾明东微微挑眉:“很奇怪,所以我来请教老先生了。”
郑通一时无语,暗道瞧着你这面无表情的架势,哪里瞧得出一星半点的惊讶。
既然顾明东已经猜到了,郑通也不再卖关子:“这确实是血液燃烧后的沉淀物。”
“所以呢?”顾明东问道,“人的血液为什么会无火自燃?”
郑通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顾明东挑眉笑道:“那就长话短说,我还赶着回家吃饭。”
郑通顿时扔掉方才的仙风道骨:“你这年轻后生怎么就没点耐心。”
说完到底脸色沉沉道:“你相信逆天改命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顾明东挑眉道。
郑通摇头道:“不一样,与命运抗争,那叫不屈,逆天改命,那叫邪术。”
“自古以来,逆天改命的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却斩之不尽,杀之不绝。”
巨大的利益面前,总会有人铤而走险,郑通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发沉。
“道门衰弱,如今世间道法十不存一,老夫想遇到个有真本事的同行都难上加难,谁知竟然还有人有这般本事,老夫有生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深的法器。”
“这东西是法器?”顾明东倒是被挑起几分好奇心。
这灰扑扑的小香炉看着寻常,就跟被扔到垃圾站的破铜烂铁没什么不同,居然是传说中的法器。
“平日里说能帮你改命,改运的,都是江湖骗子,逆天改命非常人可能为,要求十分苛刻,老夫只有年轻时候跟随师傅见过一次。”
“那一次……与国运有关,死伤惨重。”郑通显然不想再提当年往事,闭目叹气。
“能用来行逆天改命之法的法器,如今已经无人可以炼制,无一例外都是上古所留。”
郑通点了点头:“若老夫没有落难,手中祖传的法器之中,倒也有一二能与之媲美。”
顾明东惊讶问道:“那些法器呢?”
郑通脸色一沉:“被那不孝徒带走了。”
顾明东瞧着,便知道郑通对那徒儿恨之入骨。
郑通并未多提不孝徒,继续说道:“利用上古法器、舍利子和血液灌注,再加上这隐藏的纹路,此等秘法可以窃取气运。”
“窃取的气运越多,这家人的运气便越是旺盛,遇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飞黄腾达也属正常。”
顾明东一怔:“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气运一说?气运无形无实体,也能被窃取吗?”
即使接受了异魂存在,但这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顾明东依旧觉得不可理解。
郑通却道:“寻常之法,自然是不行的,但凡窃取气运逆天改命,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说见过有人用血液滴入香炉,便是那个人用自身精血饲养,借用舍利子催动秘法。”
法器已经让顾明东觉得惊讶,如今气运和血液饲养一说,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顾明东忍不住蹙起眉头:“这法子听起来损耗很大。”
“那是自然。”郑通冷笑道,“精血饲养岂是好受的,每一次催动秘法,损耗的都是他的寿元。”
顾明东惊讶道:“用寿命来换气运,这值得吗?”
郑通嗤笑道:“对那些想要一步登天之人,自然是值得的。”
“而且,精血饲养通常是同血脉之人轮流供养,这样能分摊寿元,降低损耗,此外,还有其他可代替的法子。”
钱知一的那位三叔,看着确实是脸色苍老,且滴血之后肉眼可见的衰老许多,以年纪算,钱知一的三叔大概也就三十出头,不到四十,而且养尊处优不显老才对。
可钱三叔面容已经四十多,看着十分憔悴苍老。
顾明东心思飞转,猛然问道:“舍利子?”
忽然之间,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钱知一跟吴梦婷为什么会来上河村,那藏在深山老林中的藏宝,与他们之间必然有着联系。
之前顾明东一直想不通,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财富甚至起不到任何作用,为什么钱知一两人要冒着风险下乡。
但是这一刻,他恍然大悟。
郑通见他一点就通,赞许的点头:“不错,舍利子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香炉中只有一颗舍利子,如今还要靠精血催动才能激发秘法,但只要找到第二颗,第三颗,拥有足够多的舍利子之后,只要用血液灌溉,催动秘法就再也不会损耗寿元了。”
顾明东眯起眼睛,想起那一盒子被自己损耗殆尽的“玻璃珠”。
郑通忽然想到什么,提醒道:“顾明东,你那颗舍利子可得藏好,若是被人发现想尽办法夺走,那你可就性命不保了。”
那颗舍利子都已经被异能吞噬殆尽,连渣渣都不剩了。
顾明东完全不担心这个,还笑道:“放心,我藏在了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郑通却皱眉提醒:“听说舍利子之间会有感应,虽不知真假,但你也不可轻忽。”
“舍利子之间会有感应?”顾明东一听这话,倒是面露喜色。
“那这可舍利子还能用吗,我拿着这一颗是不是就能找到剩下的?”
郑通脸色奇怪的反问:“你不是已经有一颗能保命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还以为他指望着逆天改命,脸色严肃的说:“窃取气运听着简单,实则是逆天之举,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你原本就是异魂夺舍,还去碰这些禁术等于自己找死。”
顾明东只笑道:“我当然不会自己找死,只是舍利子落到我手中,总比落到这种人手中要好吧?”
郑通年纪虽大,眼神却锐利的很,紧紧盯着顾明东不放。
顾明东倒是一脸坦然。
许久,郑通才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人,但古往今来,聪明人才容易办蠢事。”
说完,他将香炉递回给顾明东:“这是个烫手山芋。”
顾明东奇怪道:“为什么?”
郑通瞪了他一眼:“秘法催动后,这东西定期就要吸食对应的血脉血液,一旦停下就会躁动不安,将周围的一切生机吸食殆尽。”
“到了那一天,它可不会管周围的是不是血脉后人,供养它的血脉会被反噬,但更倒霉的是在它周边的人,所以我才说这东西邪门的很。”
瞧见顾明东面色惊讶,郑通才顺气了:“所以这东西从哪儿来,赶紧还回去。”
顾明东奇怪道:“你也说了这东西能窃取气运,还回去岂不是让他们奸计得逞。”
“那也得他们有命活到找到第二颗舍利子,不,第二颗还不够,得三颗四颗五颗。”
郑通眼底露出阴森冷意:“老夫耗费大半辈子寻找也一无所得,仅有的一颗还是祖上所传,我不信他们能有这好运气。”
“没有本事,空有一腔野心,这东西就会送他们全家上断头路。”
顾明东却说道:“你也说了,这东西可以窃取气运,万一人家就是鸿运齐天,找到了剩下的舍利子呢?”
郑通看着他说:“那也是他们的运。”
顾明东反问道:“就不能直接毁了这东西吗?”
郑通摇头道:“老夫没有这个本事。”
顾明东奇怪的看着他:“我记得有人之前说过,自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风水师。”
“我也说了是风水师,老夫擅长的是堪舆风水,不是邪术秘法。”郑通为自己辩驳道。
顾明东弹了一下香炉,香炉发出一声钝响:“直接扔进炼钢炉里面化了?”
“你可以去试试。”
顾明东摸了摸下巴:“看来是不行了。”
这时候,异能躁动的挥舞了两下,就差跳出来说我可以。
顾明东又问道:“这被血液污染的舍利子还有用吗?”
郑通倒是回答:“把香炉比作手电筒,秘法是灯泡,血液是电路,舍利子就是电池,电池就是电池,电路是黑的白的红的,跟它没关系,撕了包装里面都一样。”
“那就是还能用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郑通却冷笑道:“三者已经融为一体,你倒是取出来试试?”
话音未落,却见顾明东伸出手指,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颗黑乎乎的东西被取了下来。
虽然说之前的舍利子也是黑色的,但那种黑色如同黑珍珠一般,闪动着灵动的光泽。
可是现在,这一刻舍利子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如同珍珠落进了淤泥中。
郑通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你你你你你……”
顾明东却随手抓起一片树叶,用力的擦了擦舍利子,擦去那厚厚的一层污垢之后,里头带着黄色光晕的主体便显露出来。
居然没有黑色的外壳,反倒是一如当初孙淑梅捡到的那一颗。
不,还不如那一颗。那一颗玻璃珠看着五光十色,绚丽动人,但眼前的这一颗却像是耗尽了能量,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米黄色的颗粒。
看来这邪术果然厉害,愣是把舍利子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郑通终于回过神来,大受震撼:“你居然可以徒手破坏法器,难道这是异魂的能力?”
说完又觉得不可能,异能若有这番大的本事,这世道岂不是早就乱了。
按理来说,舍利子虽然能固定异魂,同时也是异魂的克星才对。
郑通只觉得自己有生以来所学都成了虚幻,看着顾明东的眼神带着惊讶。
顾明东笑了笑,解释了一句:“现在破除一切封建迷信,反动派的牛鬼蛇神无法在阳光下作祟。”
郑通无语的看着他,一脸我信你个鬼。
顾明东才不管他信不信,又问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郑通这才说道:“失去了舍利子,这法器便被破坏了一半,但保险起见,最好彻底损坏上面的密文,密文坏了,香炉就只是普通的烂铁。”
他拧着眉头看了看,说:“这东西可以先放我这儿,我来想办法。”
顾明东点了点头,将香炉扔给他。
郑通接过,又问了一句:“还没问过,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明东解释道:“生产队有个知青叫钱知一,这是从他三叔处寻来的。”
郑通一听,拧眉回忆起来:“钱家……”
但在此之前,他跟钱家的人并未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们从何得来。
临走之前,顾明东又问道:“郑老先生,如果我没发现这东西,拥有香炉的人真的找到了其他的舍利子,不断窃取气运,那会怎么样?”
郑通沉吟了一会儿,便道:“世间气运都是有定数的,一个人多了,自然便要有其他人少。”
“即使这个人阴险毒辣,坏事做尽?”
“不阴险毒辣的人,又怎么会用这般下作邪门的法子?天运在身,即使坏事做尽,你又能奈他何?”
顾明东却又问道:“那如果这个人蠢笨如猪呢?”
郑通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说道:“气运一说玄之又玄,你可见过有些人聪明绝顶,却事事遇挫,喝口水都塞牙缝,一辈子辛劳坎坷。”
“而有些人看似平平无奇,偏偏就是运气好,不管他做什么都能成功,民间常说傻人有傻福——这就是气运。”
顾明东眯了眯眼睛,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顾明东一走,郑通疑惑起来:“他明白什么了?”
郑通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顾明东茅塞顿开。
不管是钱知一还是吴梦婷,在顾明东眼底都不是什么才华横溢之辈,甚至连有良知有品行都够不上。
但是在原本的剧情线中,原主就跟中了邪似的为了吴梦婷付出,这两人在上河村待了整整十年,却是一点苦头都没吃过。
最后更是双双考中清北大学,无限风光的回到原本的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气运在背后捣鬼。
顾明东眯起眼睛,异能不断的催促这要吃要吃。
顾明东无奈问道:“先留着,到时候能靠感应找到其他舍利子,咱们要可持续发展懂不懂?”
异能却摇摆着,吃了我也可以的架势。
顾明东见状,抛出手中舍利子,下一刻,异能腾空而起,飞快的卷起那一颗淡黄色的固体,很快,舍利子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他倒是想看看,失去了这古怪的秘法,钱知一和吴梦婷还能不能那么顺利。
就在顾明东回家的路上,山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到底在哪里?”钱知一掰开草丛继续往深山走,走了一会儿实在是吃不消了,忍不住双手撑腰停下休息。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拿出地图仔细对照起来。
只可惜地图上画得迷迷糊糊,除了那一棵醒目的大树之外,就再也没有特别之处,而这座山在钱知一看来,几乎哪儿哪儿都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了。
原本他该找个熟悉本地的人,让他们分辨这些个基本一样的小山头,可惜钱知一为人高傲,且不相信任何人,哪里舍得让其他人看到地图。
从长河县回来后,钱知一心有所感,带着地图就上了山。
一开始进展的很顺利,简直如有神助,他几乎以为自己能看懂那张鬼画符似的地图,顺着路线一路走到了深山。
可就在他踏入深山那一刻,钱知一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踉跄倒地。
“碰”的一声。
明明察觉到要找的东西近在咫尺,钱知一却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脸颊直接砸在了草丛里,被深山里头带着尖锐小刺划出一道道口子。
一直跟在后头的吴梦婷心底一惊,却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许久,却还是不见钱知一有任何的反应,吴梦婷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缓缓走了出来,慢慢靠近,试探着叫道:“知一哥哥,你怎么了?”
钱知一却毫无反应。
吴梦婷心底一惊,上前几步一看,只见钱知一整张脸都在草丛里,她连忙伸手去搀扶,这才发现钱知一的脸色都在发青,要是她再晚几步,恐怕就得这么直接憋死。
“知一哥哥?知一哥哥?”吴梦婷叫唤着,钱知一却紧拧着眉头没有反应。
吴梦婷一时有些心慌,不知道钱知一到底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摔了一跤就成了这样。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张地图上,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捡起来,塞进了怀中。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吴梦婷意识到,自己拿到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她的目光回到钱知一身上,只见他呼吸通畅之后,脸色慢慢恢复,但上面还有一道道血口子,瞧着十分瘆人,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狰狞。
吴梦婷瞧着,心底的害怕第一次压过了爱慕,她连忙安慰自己这是个意外。
钱知一一直昏迷着,吴梦婷掐了人中也不见醒来,她没有其他办法,使劲摇晃也不见钱知一醒来,只得咬了咬牙,背着钱知一往山下走。
倒不是她不想留在这里,实在是深山里头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让吴梦婷心底害怕的很,生怕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兽要了她性命。
可她平日里娇滴滴,连下地干活都少的女人,哪里搀扶得动人高马大的钱知一,只得半拉半托的往外走。
一会儿功夫,吴梦婷就累的满头大汗。
她看了看肩头上的钱知一,心底犹豫起来,是把人直接留在这里,自己去找人来救比较好,还是想办法把钱知一弄醒比较好。
若是前者,自己可以假装发现钱知一失踪了,才带人上山来找,完全脱开关系,但深山里头有野兽,钱知一脸上还有伤口,万一被野兽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后者,钱知一肯定会知道自己暗地里跟踪,但自己好歹也算救了他性命,救命之恩总是重要的……
吴梦婷心底计算着两者的得失,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的秘密,咬了咬牙坚持扶着。
没过多久,钱知一忽然发出喘息的声音。
吴梦婷心底一喜,连声喊道:“知一哥哥,你醒了?”
“方才我上山想找一些野菜,谁知道看见你倒在树下,叫都叫不醒,这才扶着你下山。”
心知骗不过,但吴梦婷还是下意识的撒了一个慌。钱知一只觉得耳边一阵声音嗡嗡嗡的吵闹,脑仁疼的不行,下意识的一挥手。
啪的一声,世界终于安静了。
吴梦婷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愤怒和羞恼在她眼底交缠不停:“知一哥哥,你为什么打我?”
钱知一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瞧着吴梦婷含泪的目光,他心底只是愧疚了一瞬,便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吴梦婷下意识的解释道:“我上山来摘野菜……”
“梦婷,这话你自己信吗?”钱知一却不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地里头的野菜你都认不全,更别提山里头的,而且这可是深山。”
被戳破了晃眼,吴梦婷心虚不已,讷讷说道:“知一哥哥,我心里头担心你,所以才跟了上来,幸好我跟上来了,方才你忽然晕倒,要是没有人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知一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担心你,你不会怪我吧?”
钱知一眼神发冷,第一次认可三叔的话,吴梦婷的心思真的太多了,让他不能放心。
但是很快,钱知一就克制住这种厌恶,他淡淡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找吧。”
吴梦婷脸上喜色一闪,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知一哥哥要去哪里,梦婷都陪你一起去。”
钱知一心底嗤笑一声,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但没等他踏出一步,忽然听见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两人回头,却见一只体型庞大,獠牙闪着寒光的野猪朝着他们冲过来。
他们哪里还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一声尖叫就往山下跑,野猪却被尖叫声激怒,追赶的越发凶狠。
山底下,顾明东也听见了那尖叫声,他辨认出来那是谁的声音。
眼睛一转,顾明东没往山里头走,反倒是径直回到家。
香炉已经被毁了,舍利子都成了异能的养料消失殆尽,他倒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反噬能有多厉害。
山头上,钱知一和吴梦婷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此刻他们求告无门,只恨不得生出翅膀来。
野山猪可不会怜香惜玉,那呼啸的架势,追上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钱知一打底是男人,跑得比吴梦婷快一些,很快就快吴梦婷甩在了身后。
眼看野猪的距离越来越近,吴梦婷心知被追上的后果,猛地喊道:“知一哥哥,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
钱知一回头一看,吴梦婷手中拽着的,可不就是他的地图。
钱知一心底更冷,一想便知道吴梦婷打着什么主意,却不得不回头拉着她一起跑。
吴梦婷松了口气,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这等于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张地图的存在。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吴梦婷自然知道钱知一的性格,喜欢爱怜弱小,却最讨厌被算计。
吴梦婷眼底酝酿着无数心思,想着逃出去之后,总有办法哄着钱知一回心转意。
忽然,两人慌不择路,脚下一滑,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野山猪追到了山坡,朝着下头愤怒的咆哮了两声,没有再追转身跑了。
而无人所知的长河县,钱三叔好不容易从红袖章的纠缠中脱身,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长河县。
坐上离开的火车,钱三叔微微松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上河村的方向,手指尖还在隐隐作痛,更糟糕的是被抽取浑身精气的痛苦。
但只要钱知一能找到那东西,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钱三叔期待着胜利的那一刻,什么政局,什么大势,都是虚的,他们钱家永远可以站在高处,无人可比。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钱三叔便激动的脸颊泛红,倒是将憔悴都压下去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钱三叔紧紧抱着自己的行礼不让任何人碰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昏天暗地之后,钱三叔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医务室。
“我的东西呢!”钱三叔连声问道。
火车医务室的医生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都在那儿。”
“同志,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身体虚的很,刚才在火车上饿晕了,我给你喂了好几杯糖水才醒过来……”
钱三叔却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把抓住行李检查起来,脸色一沉。
香炉不见了!
方才的眩晕,消失的香炉,钱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知晓这些事的人,却又一一排除。
“我的东西不见了!谁偷了我的东西!”
“你这位同志可不能乱说话,当时你晕倒了,是好几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过来,当时还有乘务员看着呢,谁会动你的东西。”
钱三叔却跟疯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藏哪儿了?”
“同志你可不能污蔑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污蔑的,你拿出证据来。”
钱三叔已经满车厢的搜起来。
医生哪里肯干,厉声喝道:“你给我住手,没天理了,少了什么东西都不说,再这样我就喊警务员了。”
一时间,火车医务室顿时闹成了一团。
另一头,钱知一与吴梦婷却直接滚下了山坡,尖叫的声音吵醒了整个生产队。
正在跟四妹吹嘘自己风光事迹的顾明南浑身一颤,朝外头张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顾四妹有些担心的说:“听着像是山里头那边。”
顾三妹却说:“咱家的人都在这儿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关咱家的事情。”
顾二弟一听,也说:“倒也是,四妹,你继续听我说……”
谁知话音未落,这件事倒是拐着弯找上门来。激动的脸颊泛红,倒是将憔悴都压下去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钱三叔紧紧抱着自己的行礼不让任何人碰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昏天暗地之后,钱三叔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医务室。
“我的东西呢!”钱三叔连声问道。
火车医务室的医生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都在那儿。”
“同志,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身体虚的很,刚才在火车上饿晕了,我给你喂了好几杯糖水才醒过来……”
钱三叔却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把抓住行李检查起来,脸色一沉。
香炉不见了!
方才的眩晕,消失的香炉,钱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知晓这些事的人,却又一一排除。
“我的东西不见了!谁偷了我的东西!”
“你这位同志可不能乱说话,当时你晕倒了,是好几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过来,当时还有乘务员看着呢,谁会动你的东西。”
钱三叔却跟疯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藏哪儿了?”
“同志你可不能污蔑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污蔑的,你拿出证据来。”
钱三叔已经满车厢的搜起来。
医生哪里肯干,厉声喝道:“你给我住手,没天理了,少了什么东西都不说,再这样我就喊警务员了。”
一时间,火车医务室顿时闹成了一团。
另一头,钱知一与吴梦婷却直接滚下了山坡,尖叫的声音吵醒了整个生产队。
正在跟四妹吹嘘自己风光事迹的顾明南浑身一颤,朝外头张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顾四妹有些担心的说:“听着像是山里头那边。”
顾三妹却说:“咱家的人都在这儿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关咱家的事情。”
顾二弟一听,也说:“倒也是,四妹,你继续听我说……”
谁知话音未落,这件事倒是拐着弯找上门来。激动的脸颊泛红,倒是将憔悴都压下去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钱三叔紧紧抱着自己的行礼不让任何人碰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昏天暗地之后,钱三叔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医务室。
“我的东西呢!”钱三叔连声问道。
火车医务室的医生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都在那儿。”
“同志,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身体虚的很,刚才在火车上饿晕了,我给你喂了好几杯糖水才醒过来……”
钱三叔却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把抓住行李检查起来,脸色一沉。
香炉不见了!
方才的眩晕,消失的香炉,钱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知晓这些事的人,却又一一排除。
“我的东西不见了!谁偷了我的东西!”
“你这位同志可不能乱说话,当时你晕倒了,是好几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过来,当时还有乘务员看着呢,谁会动你的东西。”
钱三叔却跟疯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藏哪儿了?”
“同志你可不能污蔑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污蔑的,你拿出证据来。”
钱三叔已经满车厢的搜起来。
医生哪里肯干,厉声喝道:“你给我住手,没天理了,少了什么东西都不说,再这样我就喊警务员了。”
一时间,火车医务室顿时闹成了一团。
另一头,钱知一与吴梦婷却直接滚下了山坡,尖叫的声音吵醒了整个生产队。
正在跟四妹吹嘘自己风光事迹的顾明南浑身一颤,朝外头张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顾四妹有些担心的说:“听着像是山里头那边。”
顾三妹却说:“咱家的人都在这儿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关咱家的事情。”
顾二弟一听,也说:“倒也是,四妹,你继续听我说……”
谁知话音未落,这件事倒是拐着弯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