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也太邪门了,春天打雷都能劈中树,劈中倒也罢了,偏偏砸到了知青所。”
“可不是吗,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群知青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嘘,你们想死吗,现在可不许弄这些封建迷信了。”
即使如此,围观的社员们议论纷纷,私底下都觉得邪门的很。
乡下地方原本就迷信,多少人家因为一句克父克母的话,连亲生的子女都能舍弃,更别提压根没啥关系的知青了。
被雷劈中在大部分社员的心底,就认定是老天爷开眼了。
顾建国带着儿子查看被压倒了的知青所,这香樟树不偏不倚,直勾勾朝着男知青这一头倒下来。
泥砖房哪里扛得住重愈千斤的古树,屋顶塌了,墙也倒下了大半。
他们赶到的时候,几个女知青一边哭,一边想办法挖开了另一侧的墙壁,让住在最靠外的杜家兄弟爬了出来。
顾建国赶到之后,又组织社员开始救援。
一开始社员们还拖拖拉拉的不肯动,气得顾建国大骂:“什么邪门,那都是骗人的封建迷信,有党和人民的光辉照耀着我们,老天爷也拿我们没办法。”
说完自己打头救援起来。
有他当了榜样,其余的社员心底害怕,到底是跟着一块儿挖墙翻土。
很快,又一位男知青被救了出来,除了一些擦伤之外并不见其他问题,就是被吓得厉害,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哐当!”
就在那个男知青被救出来之后,压在屋顶上的古树再一次下沉,吓得救援的社员们纷纷逃开。
钱知一可算是倒了大霉,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床铺,所以住的位置最靠里面,古树倒下来之后,压得最严重的位置就是那一块。
如果不是屋顶和横梁起到了双重缓冲,钱知一在那一刻就会直接被压死。
现在虽说没死,可也好不了多少,钱知一咬牙喊道:“快救我!”
他自以为的大声,被暴雨声掩盖,救援的社员几乎听不见。
看着那巍然不动的香樟古树,社员们都束手无策。
“爸,这怎么办,这棵树太重了,咱完全搬不开啊!”顾保家拧着眉头喊。
顾建国也是头疼:“钱知青,你能听到吗,你在哪个位置,喊一声我们好救你。”
可里头还是没动静。
“大队长,钱知青不会被压死了吧?”社员担心的问,他们倒不是为钱知一担心,而是怕好好的又死了一个知青,到时候牵连生产队的好名声。
顾建国拧眉道:“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把人找出来。”
吴梦婷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脸色在暴雨之中变幻不定。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她的记忆中,钱知一的运气从小到大一直很好,其他孩子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但钱知一没有,就连生病都少,平时走在马路上都能捡到钱。
吴梦婷总是很羡慕,在父兄离开之前,曾经跟她透露过,说钱家是有大气运的。
只要她紧紧的跟着钱知一,让钱知一喜欢自己,将来娶了自己,那么钱家人的气运她也能分享到一部分。
吴梦婷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可慢慢观察却发现,钱知一想做什么通常都能做到。
有些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落到钱知一的身上却只是寻常。
当初吴梦婷能下定狠心留下来,甚至走了关系陪着钱知一下乡,就是靠着这份底气。
她心底知道,只要跟着钱知一,自己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即使下了乡,可他们俩有钱有粮,从来不需要跟其他知青一样下地干活,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吴梦婷觉得自己可以忍受。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吴梦婷脸色难看,双手紧握着,死死的盯着那个被压塌下的屋子。
钱家真的有大气运吗,那为什么钱知一事事不顺,先是一直找不到东西,后是从山上滚下来摔断了腿。
年前的时候,钱知一还被山里头的蜜蜂咬了满头包,怕被社员们发现,找了借口才去长河县看病,住院了好几天才算没毁容。
因为这个,顾建国直接扣除了钱知一好多工分,以至于年底分工分的时候,钱知一根本没拿到多少。
还有现在,他竟然被雷劈的古树压在了下面。
这根本是霉运当头,哪里来的好运。
吴梦婷咬紧牙关,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测让她浑身发颤。
徐珍珍站在她身边,还以为她在担心里头的钱知一,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大队长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人的。”
吴梦婷扯了扯嘴角,在夜色暴雨中,她的神情扭曲可怕,让徐珍珍下意识的咽下了其他安慰的话。
另一头,顾明东打听清楚现状,眉头微动。
年前钱知一被蜜蜂蜇咬,最后消失了小半个月才出现,回来之后就被通知扣工分的事情。
要说以前的钱知一是骄傲,那么现在就是阴鸷,因为不爱干活,在生产队的口碑极差。
顾明东的目光落到屋子上,他能感受到里面活人的气息。
看来香炉的反噬还不算太猛烈。
顾建国围绕着香樟树转了一圈,这棵古树茂密的树冠,几乎将整个知青所都淹没了。
很快,他找到了办法。
一根根绳子被绑在了树冠上,顾建国亲自点名了三十个生产队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五个人一组,分成六组用力往外拉。
顾明东也没逃过,跟李铁柱分到了一组。
“1——2——3,拉!”
不等顾明东说话,三十个人一起用力。
再重的树冠也顶不住这么多大小伙子使劲,很快就被从屋顶上拖开,露出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来。
“快,看看钱知青还活着没有?”顾建国喊道。
结果却没有人动,方才拉树还挺积极的一群社员,就站在那边看。
李铁柱靠近顾明东,低声说:“你说这钱知青也太倒霉了,别的知青都没事儿,就他还在下头,这也太邪性了。”
“这事儿咱别沾,让其他人过去看吧。”
显然大家伙儿都像李铁柱这么想,这人万一死了,他们过去岂不是看到血呼啦啦的场景。
顾明东却知道,钱知一看似倒霉,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致死伤,至少现在人还活着。
吴梦婷眼神变幻,钱知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内心纠结不已,许久,她正要上前,却有一个人比她速度更快,毫不犹豫的朝着知青所跑过去。
“钱知青,你没事儿吧,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刘大妮一边喊着,一边不顾自己浑身湿透,双手就开始扒拉屋子。
顾建国都被她弄得一愣,皱眉喊道:“大妮你干嘛呢,快让开点。”
刘大妮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个劲的往里头钻。
没想到居然还真被她找到了人,钱知一已经半昏迷状态了,半昏半醒之间,他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刘大妮那张并不美丽,却满怀关心的面孔。
“钱知青!”
刘大妮的尖叫声,穿透了雨夜,钻入生产队其他人的耳中。
下一刻,刘大妮竟是一把将钱知一从屋里头抱了出来。
顾建国震惊过后,再一看钱知一脸色发白,浑身是血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这,赶紧送医院吧!”
“其他人该回家回家,有老房子的多注意点,可别再出事儿了。”
“杜明,你们几个先去我家住一晚,等明天再说。”
顾建国作为大队长,生产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要跟着一道儿去的,顾家兄弟自然也得跟去帮忙,刘大妮紧紧握着钱知一的手,也跟着一起走了。
倒是吴梦婷只是低着头,紧紧捏着拳头,却一句话没有多说。
周围的社员可不管吴梦婷在想什么,啧啧说道:“这刘大妮跟钱知青啥关系?”
“手都拉上了,八成是偷偷处对象了吧。”
“她妈能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样,现在婚姻自由了,这会儿不还跑出来救人了。”
“那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喝喜酒了。”
“你说他们俩啥时候好上的。”
听社员们的话,倒像是钱知一跟刘大妮早已经处对象了。
徐珍珍看了吴梦婷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来说,知青所都知道吴梦婷跟钱知一是一对,两个人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虽然没明说,但明眼人多能看出来他们俩是一对儿。
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刘大妮,吴梦婷却什么话都没说,这让徐珍珍十分不明白。
吴梦婷却没管别人怎么想,她麻木的回到房间,连湿透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哪里。
她压根没管刘大妮的事儿,甚至完全不关心钱知一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刻,吴梦婷心底的恐慌不断蔓延,吴梦婷从未想过,如果钱知一不再优秀,钱家没有大气运,那她要怎么办?
她神经质一般的掰着手指,这一年来初生的茧子,让她心底更为恐惧。
如果大哥的猜测是假的,那她要怎么办,难道要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吗?
这时候徐珍珍等其他四个女知青走进来。
“男知青那边塌了,咱这边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那边是被大树压塌的,咱这边又没有树。”
“哎,吓死个人了,也不知道钱知青……”
她们看了眼吴梦婷,几个人挤了挤眼睛。
最后还是徐珍珍走过去问:“梦婷,你没事儿吧?”
“你要是担心钱知青,不如现在追上去,大队长他们肯定还没走远,能追得上。”
“梦婷……”
见吴梦婷一直没说话,徐珍珍伸手想拍一下她,谁料吴梦婷猛地尖叫起来,用力拍开她的手。
“你干嘛呢?”
“珍珍是好心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徐珍珍手背生疼,很快就红肿起来,但瞧见吴梦婷咬着指甲盖神经质的样子,她还是连忙劝住其他的女知青:“算了算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咱赶紧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睡觉吧,这都闹腾了大半夜了。”
其他女知青冷哼一声,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
吴梦婷却对她们的反应视若无睹,她双手抱紧自己,陷入了恐慌之中。
连日的暴雨,让生产队不少老旧的屋子出现了问题。
外头下大雨,屋里头下小雨是最常见的,家里头锅碗瓢盆都拿出来接着水,叮叮咚咚个没完没了,吵得人睡不着觉。
这时候,年前因为老顾家的新房子,催着赶着将自家的房子也翻新,亦或者是建了新房子的社员,这会儿倒是高兴起来。
眼看着别人住着老房子淋雨,自家却能干干净净,还有心思坐在屋檐底下看春雨,那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热血上头,借钱建新房的那些社员,这会儿也不后悔了,心里头都觉得值。
顾明东回到家,顾明北就立刻送上来一碗红糖姜汤:“大哥,你快趁热喝,别着凉了。”
热腾腾的红糖姜汤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顾四妹把姜丝擦得很细,一块儿熬了咽下去,辛辣的口感顿时驱散了凉意。
顾明东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
“大哥,你先换身衣服,睡前再喝一碗。”顾明北嘱咐道,这会儿还冷,下着这么大的雨,淋了大半天肯定不好受。
顾明东却没直接去换衣服:“姜汤还有吗,有的话装一坛子,我给他们送一些。”
他身体好吃得消,淋雨跟洗澡没啥两样,但隔壁那四个肯定撑不住。
“我刚才已经送过去了。”顾四妹连忙解释道。
顾芸也比了个手势:【外公没事。】
方才顾明东把人带了回来,浑身淋湿,顾四妹就带着孩子熬了姜汤,先穿着蓑衣给隔壁送了一些,这才热着剩下的,守在门口等大哥回来。
顾明东一听这才放心,赶着他们先回屋休息,再去后头屋子洗了个战斗澡,擦干头发,这才算舒爽了。
等他路过双胞胎的房间,就瞧见顾亮星已经睡得四仰八叉,正打着小呼噜。
隔壁那张床却空空如也,顾明东进自己的屋一看,果然,顾亮晨正帮忙暖被窝呢。
“爸,快来睡觉。”顾亮晨将自己刚暖好的地方让出来。
顾明东笑着钻进去,不得不说,有一个小火炉暖被窝的感觉着实不错:“谢谢阿晨。”
比起大儿子来,小儿子简直像一件贴心的小棉袄。
顾亮晨得到了感谢,高兴的笑起来,到了梦里头嘴角都带着笑容。
这一年上河村的暴雨来得热热闹闹,结束的轰轰烈烈,前一晚又是山体滑坡,又是雷劈古树,差点没闹出人命来。
后一天暴雨却慢慢小了,春雨初歇,久违的阳光再一次洒落下来。
“雨停了!”顾四妹惊喜的喊道。
“出太阳喽!”顾亮星忍不住欢呼起来。
不只是他们高兴,顾明东心底也高兴不已,连着半个月都在下雨的日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顾明东吐出一口气,顿觉得神清气爽。
上河村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昨晚暴雨雷电留下的烂摊子却还得收拾。
山脚下那块地方是彻底没法住人了,原本的茅草屋被泥石流压得严严实实,倒是猪圈那边安然无恙。
顾明东早晨过去喂猪的时候,六头小猪仔哼唧哼唧,胃口极好,显然已经从昨晚的惊慌中恢复过来。
相比起来,人都恢复能力倒是更差一些。
即使喝了姜汤,吴家三口也是接连病倒了,吴萱萱年纪小被吓坏了,当晚就发了高热,敷了一晚上的冷毛巾才算退下去。
吴萱萱刚好一些,吴巍和周子衿就一块儿病倒了,吴巍还好一些,只是咳嗽的有些厉害,严重是周子衿,昨晚她右手伤得厉害,这会儿肿得老高,人也已经烧得不会说话了。
反倒是郑通虽然年纪大,左腿也受了伤,可除了走路一瘸一拐,倒是没其他问题。
一大清早,眼看周子衿烧得都开始说胡话,敷毛巾也没用,吴巍只得求了郑通,找到了顾明东。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顾同志,求你再帮我们一次,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还不上,下辈子接着还。”吴巍含泪道。
郑通也叹气:“他媳妇昨晚就不舒服了,硬撑着不说,早上烧糊涂了才被发现。”
“你们等一下。”顾明东进屋,将为几个孩子准备的退烧药翻出来。
想了想,又拿了一盒枇杷膏,这还是去年家里头孩子咳嗽,顾秀秀做了给送过来的,喝下去效果不错。
也是吴巍运气好,这年头老百姓可不兴常备药品,顾明东是觉得上河村距离卫生所太远,怕有个万一赶不及,所以才在家里准备了一些。
就这么几盒药,价格比猪肉还要贵。
顾明东挑了退烧药,又拿了一盒抗生素:“这盒是退烧的,这盒是消炎的,先拿回去试试看,再不行就得送医院了。”
“枇杷膏你拿着泡水喝,能治咳嗽。”
“谢谢。”除了谢谢,吴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底明白,以他们几个人的身份,想要去医院是不可能的,即使去了,他们既没钱也没证明,医院也不会给他们这些“坏分子”治疗。
回去的路上,吴巍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一边走一边哭。
郑通知道他心里头哭,只是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到了老房子外头,吴巍却收了泪水,擦了擦眼角假装无事发生,他是家里头的男人,是顶梁柱,不能在妻女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子衿和萱萱只有他可以依靠了,他不可以倒下,否则她们要怎么办?
带着这股子心气,吴巍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子衿,我们有药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床上,周子衿烧得满脸通红,右手青青紫紫的,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已经不会回答了。
吴巍忍着心疼,倒了水给她喂药,幸亏周子衿求生的欲望很旺盛,还是将药物吞了下去。
“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吴萱萱握住她的手。
郑通四个人直接住到了老顾家的老房子,男知青们却无家可归。
他们住的房子已经被古树破坏的一干二净,修理还不如直接再盖一间。
可马上就得农忙了,现在谁有时间帮知青们盖房子。
昨晚上,杜明三人直接在社员们家里借住了一晚,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偏偏顾建国送钱知一去镇上了,这会儿都还没回来,杜明兄弟几个没办法,只得先回知青所,想着能不能从房子里找出能用的东西。
男知青们苦哈哈的翻找着,生产队的孩子们却乐开了花。
生产队里时不时传来欢呼声,因为一旦开始出太阳,温度也迅速的回暖,春耕可以迅速的跟上,虽然顾建国还没回来,但也不耽误大家伙儿上工。
唯一麻烦的是,雨水太多,原本已经整好的秧田都被彻底淹没了,还得先把水放掉一些,免得水稻种子下去直接被泡烂了。
大人们开始忙活起来,孩子们也跟着到处乱窜。
因为连日来的大雨,上河村那条大河已经满了上来,淹没了靠近河流的芦苇丛。
稻田里也是汪洋一片,偶尔还有鱼虾在悠闲的游荡着,显然对稻田里刚冒头的嫩草十分满意。
第一个发现稻田里有鱼的是李铁柱,他负责的稻田放掉了大半的水,低头想看看稻田的情况,谁知一低头就瞧见一尾大鱼在稻田里头游来游去。
这尾鱼也是倒了大霉,稻田里的水越来越少,它无处可逃。
李铁柱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惊喜喊道:“田里头有鱼。”
周围的社员也陆陆续续逮到几条,纷纷扔进竹篓,鱼肉也是肉,更别提这还是白来的。
这一幕被孩子们瞧见了,顿时呼啦啦全涌入了稻田。
稻田里的鱼是有限的,有的孩子逮住了,有些孩子却两手空空。
顾亮星带着顾芸来晚了,他让顾芸在旁边看着,自己挽起裤腿下去捞鱼,捞了半天连小鱼苗都没能捞到。
这时候张小宝建议道:“星哥,咱去河里头捞鱼吧,田里头都有鱼,河里头肯定更多。”
顾亮星犹豫一下,他很想捞鱼,但出门前顾明东叮嘱过,河水上涨,不许他们去河边玩。
“去不去,你不会不敢去吧?”张小宝问道。
顾亮星正要说去,顾芸在稻田边拼命摆手:【爸爸说不能去。】
顾亮星一看,自己要是去了,小芸妹妹非得跑回家告状,到时候他就会被老爸大屁股。
一想到老爸那大巴掌,顾亮星克制住了想去的欲望:“算了,我不去了。”
“切,你怎么老是听一个哑巴丫头的。”张小宝鄙视道。
顾亮星不乐意了:“你上次不是答应再也不骂我妹妹了,哼,咱俩绝交。”
说完也不捞鱼了,起身拉着顾芸跑了。
张小宝又在稻田里头捞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收获,于是几个都没捞到鱼的一商量,决定去大河里头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