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的珍珠养殖厂在临水欣村办了起来,试验站那边联系研究所给了她很多帮助和支持,并提供了两批珍珠母贝。
秦柔还承包了渔业公司的渔船,打捞捕捉到不少野生珍珠贝。
技术人员和秦柔做了统一的规划,用不了多久,登上海堤,就能看见海面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条条绳索,上面悬着彩球,底下养着珍珠母贝,海水一阵阵的浮动,给母贝们带来海洋深处的营养物质。
一叶扁舟飘在海水上,船上的人员定时检查珍珠贝的生长情况。
说是个珍珠养殖厂,实际上暂时只是个七八人的小作坊。
秦柔的珍珠养殖厂,名字叫做“寻柔”,她也是个取名无能人,珍珠厂都喜欢叫什么润什么润的,她不想叫海润啊柔润之类的,随随便便就取了个名字,叫做——
寻柔珍珠养殖厂。
秦柔叉着腰,看向简陋砖房上挂着的木招牌,周围太简陋了,盖房子就花了不少钱,又是作为厂房,又是员工住宿房。
“这个养殖厂真简陋。”
真像个黑心小作坊,哈哈,幸亏她们不卖吃的,只是养珍珠而已。
……总而言之,珍珠养殖厂还是开了起来,等到八零年底,第一批珍珠就会产出。
处理完了珍珠养殖厂的事情,秦柔坐船离开琼州岛前往广城。
这些年来,琼州岛来往广城的轮船她已经来来回回坐了很多回了,就在这一两年,轮渡的变化也很大,就好比说,以前经常是夜晚七八点才出发,第二天也正好是这个时候抵达目的地,现在各种时间出发的轮船都有。
以前是隔着海水,看着另一处岛上灯光璀璨,引起了无数逃离人,现在口岸已经打开了,七月,深城和另外三座城市开始试办出口特区,等到八零年,就会正式成为经济特区。
马上就是一场辉煌的到来,届时夜晚不再只是曾经一座孤岛灯光璀璨,而是四处灯光闪耀。
秦柔回到了学校,回学校之前,她在广城找了个手艺好的老银匠,拿出试验站送给她的两颗珍珠,请求老银匠帮忙给她做一对珍珠耳钩。
秦柔粗糙地画了耳钩的形状,希望老银匠能帮她把珍珠镶嵌上去。
“这……这是珍珠啊?这可真漂亮!”已经年迈的老银匠看着手中的那一对细腻的海水珍珠,只见这对珍珠圆润漂亮,光泽美丽,在阳光下反射着宝石珠光。
“对,这是南岛产的海水珍珠,老师傅帮我打个珍珠耳环。”
找完了老银匠后,秦柔回到了学校里,她要办厂的事情,学校老师也都知道,因为像她这样要办厂的学生并不是孤例。
七七届七八届的大学生比较特殊,年龄相差十几岁的都有,很多人以前留有不少人脉和存款,此时赶上了一阵投资办厂的热潮,一些胆子大的,这会儿哪里坐得住?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掏钱凑在一起办厂开饭店的不在少数,学校的老师对于这种情况也是乐见其成。
上面不是说了么,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学生们在学校里学再多的知识,都不如主动应用到实践中去。
像在她们企业管理系就有好几个学生开了厂,不过这会儿比较流行开服装厂和罐头加工厂之类的,秦柔要开的珍珠养殖厂就属于比较奇葩的厂。
“珍珠?”
“为什么要开什么珍珠养殖厂?你要是有钱,现在开服装厂不好吗?”
服装厂成本低,见效快,很快就能收回成本,粤省这边的人可不是一蜂窝的人都去办各种服装厂,现在办服装厂的可太多了,根本不愁卖,全国都在缺衣服,都想换上新鲜漂亮的衣服,要穿花衣裳,要穿喇叭裤……
其他省的都来广城这边的服装厂批发进货,不过秦柔暂时不想去掺和服装厂这一脚,这边的服装厂太多了,以后竞争也厉害,衣服论斤卖,价格被压得很低,大老远的来这里批发回去卖衣服倒是赚钱,自己在这里开衣服批发厂也没什么意思。
衣服这东西卖不出去就会积压,秦柔对时尚潮流并不敏感,她也不喜欢穿喇叭裤,也不想花费太多功夫在服装厂上。
虽然她知道很多衣服款式,可她不会画衣服版型设计图,与其盲目踏入自己不知道的领域,不如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
“因为我喜欢珍珠。”
“你就不担心你的珍珠养殖厂赚不到钱吗?亏钱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家开服装厂的你不担心,来担心我干嘛?”
秦柔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服装厂能不能赚钱,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能赚钱的时候,再入场的确有些晚了,竞争激烈,想要杀出重围,必须得费不少功夫。
就跟以后开奶茶店一样,热衷于开奶茶店的人无数,实际上奶茶店倒闭率最高,每年大大小小各种奶茶店倒闭,仍然有人络绎不绝去开奶茶店,觉得能赚钱。
更何况衣服的款式版型太容易模仿了,还需要去设计,每次换季就要更新衣服,很多都是抄袭外面经典时尚设计师的作品。
管理一个服装厂太麻烦,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虽然她不开服装厂,但是却可以用别的法子通过衣服赚钱。
“不是怕你赚不到钱么。”孙红苹偷偷地幸灾乐祸道。
见到别的人开厂随随便便就能赚钱,孙红苹眼热不已,她觉得自己要是有本钱,也敢去开厂赚钱,只不过她胆小,不敢去贷款。
人家去开个服装厂罐头厂还是靠谱的,像秦柔开这个珍珠养殖厂,她养殖珍珠?这珍珠能干啥啊?
真能养出珍珠吗?也没听谁说过养什么珍珠。
“你听过养珍珠吗?还是在什么海水里养珍珠??”孙红苹问赵珊珊。
“没听说过。”
“你说秦柔该不会是被谁给骗了吧,还是故意在骗咱们。”
“不知道。”
等到了周末,秦柔的那一对珍珠耳钩已经做好了,此时她早就打了耳洞,戴上珍珠耳钩,披散着一头漂亮的卷发,带着舟舟和小饺子去军校找他们的爸爸。
这两孩子已经七岁了,进入了快速生长期,每次秦柔见到他们,总觉得这两个小崽子一直在蹿个头。
秦柔很注意两个家伙的营养,给他们多吃富含蛋白质的东西,每天都给他俩定了牛奶,只要自己周末在家煮饭菜,总要给两崽子烧一道豆腐菜。
“妈!”见到亲妈的时候,这两孩子总是要熊抱一下亲妈。
秦柔挨个抱抱孩子,她觉得这两个孩子又长高了,浓眉大眼的,眉眼轮廓像极了他们的爸爸陆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小帅哥的雏形。
这对长得相似的兄弟俩一起出现在路口的时候,总是会引得不少路人回头观看。
小饺子笑眯眯道:“妈,你又变漂亮了!”
“咱们的饺子小嘴儿真甜。”
“在外面不能叫我饺子!!我是陆维泽。”
现在的舟舟和饺子终于知道名字的美丑,比起曾经的小名,他们更喜欢自己的大名,陆维洲和陆维泽。
哥哥陆维洲怀里抱着一个篮球,兄弟俩现在特别爱打篮球,每次去军校,都要带个篮球,去跟爸爸和叔叔们一起打球。
“好的,陆维泽同志,是妈妈错了。”
秦柔跟两个孩子坐上了客车,车上不少乘客的眼睛都落在他们母子三人的身上,秦柔习惯了别人的瞩目,母子三个挤在一排座位上。
旁边有个阿婆问她:“这是你两弟弟?长得可真俊啊。”
“不是,这是我两儿子。”
“啊,姑娘,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儿子这么大了?”阿婆瞪大了眼睛看她,犹豫这问:“是亲生的不?”
秦柔:“……”
小秦同志心想我那么长得像后娘吗?
“我是他们亲妈!”
陆维洲和陆维泽一齐喊了她一声:“妈!”
秦柔一手揽着一个崽的肩膀,觉得这俩小子可真是妈妈的好大儿,她左右看了看,有些心虚的想到,再等个几年,说不定这两崽子都要比她还高了,到时候领着两人高马大的儿子出门,可真有安全感。
这几年也在修路,车子开得不快不慢,却要比后世在城市里的行进速度更快,因为这时候没有那么多十字路口和红绿灯,街上的汽车少,全都是乌压压的黑色自行车。
很快,他们就要抵达地方了,还没下车,秦柔已经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高大英俊的男人腿边有两个小矮冬瓜。
舟舟和饺子都跟她一样,贴在窗户边看爸爸和妹妹们。
一下车,她就扑进了男人怀里,开心道:
“陆琰!”
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这就叫做小别胜新婚,结婚八年了,还是这样想念对方,什么七年之痒,那都是没有的东西。
陆琰幸福地将女人抱在怀里,替她撩了撩耳边的长发,低声喊了她一句:“媳妇儿。”
豆豆和蓉蓉也开开心地喊哥哥,舟舟和饺子一人抱一个妹妹,这对甜豆蓉姐妹非常爱美,作为一个好哥哥,长兄陆维洲立刻道:“妹妹,你们头上今天编的辫子真好看。”
“是爸爸编的还是爷爷编的?”
“爸爸编的。”
“姐姐的是爷爷编的。”
“要不要来猜猜谁是饺子哥哥?”
“你是?”
“不,我是你维洲哥哥啊……”
蹲在地上张国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撑住下巴,心想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他看见的还是这种熟悉的场景。
——他的家属咋又晚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