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佑恬原本只是想投喂虫皇两个蛋饺逗逗他就收手,现在看应渊弦害羞,顿时就心痒痒地有些停不下来了。
“可是我想喂渊哥哥。”说着,就往应渊弦身上贴过去,道:“哥哥不愿意?”
应渊弦看着怀里的小雄虫,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没有。”
“我喂哥哥吃,你一口,我一口。”说着,阮佑恬吃了一个蛋饺,给应渊弦一个:“啊……嗯。”
应渊弦看着怀里笑容灿烂的小雄虫,抗拒不能,张嘴吃了。
两个虫,你一个我一个,很快就将两大碗蛋饺吃完。
“你喜欢我做的,明天我再给你做别的。”阮佑恬看着向来都清冷的虫,此刻眼睛亮晶晶,心情明显特别好的样子,他心情不由也变得好起来。
这就是投喂的快乐。
“不……”
“不麻烦,为最喜欢的伴侣做晚餐,是很幸福的事情。”阮佑恬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亲了一口。
柔软的唇吻在手背上,应渊弦觉得这是落在自己的心上。
这个雄虫……真是太要命了。
“对了,我的谢礼还没给渊哥哥,不如……我给渊哥哥擦背,作为谢礼吧。”
应渊弦:“!!!!!”
……
在前往第九区的一路上,除了不能外出,阮佑恬觉得跟他在皇宫时没多大差别,小日子甚至过得挺恰意。
每天起床吃过早餐后就同花盆里的植物互通感官晒晒补光灯,或者登录直播间直播下盆栽,跟直播间的虫交流一下养植心得。
午餐后是雷打不动的修炼睡觉,临近晚餐时间就跑到亚斐那里做晚餐,等应渊弦下班后一起用餐,洗澡过后就跟应渊弦做做运动消食,一觉睡到大天亮。
半个月后,第九区到了。
破旧的房子,坑坑洼洼的街道,灰沉沉的天空……是阮佑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见到的。
不同的是今天所见的第九区居住虫都特别忙碌,每个虫的脸上似乎都带着激动?
这时,有只虫从阮佑恬的身边快步走过,突然他停住了脚步,道:“你是……亚诺家的小雄子……甜甜?”
亚诺,是阮佑恬的雌父。
阮佑恬向对方看过去,他认出虫来:“吉川叔叔,你好。”
这位亚雌是住在他家旁边的虫,是一位挺热心肠的虫,他刚重生到这里,对这个世界完全茫然,这位热心虫对他帮衬不少。
“你好。”吉川脸上的笑容都快闪瞎虫的眼,这对长期身处在灰蒙蒙看不见希望的第九区的虫是很不正常的,除非发生了什么让虫值得高兴的事。
“叔叔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我一路过来,看到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
“当然是大好事,我们这片城区要搬迁去新城区,住新房子了,对了,你不是去结婚了吗?怎么又回来啦?”然后,吉川叔叔就开始连绵不绝地说起来。
“小甜啊,可不要怪叔叔多嘴哈,你是尊贵的雄子没错,可是你的雄父和雌父都不在了,运气好匹配到一位九区外的雌虫,离开九区就跟雌虫伴侣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回来九区了,这里不适合你……”
阮佑恬从痴傻中恢复正常就被匹配到一位雌虫,让他离开第九区,这让身在第九区的虫都很羡慕,这个事情在虫间还是流传了好一阵子的热度。
虫们都知道亚诺家的傻雄子匹配到一位九区之外的雌虫,都不知道这个雌虫的具体信息,不过雄虫无论在哪里,待遇都不会差,除了在第九区的贫民窟。
“谢谢吉川叔叔关心,他对我很好,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这次回来是有些事。”
“是啊,要搬迁呢,你家也要收拾收拾,好了,叔叔也不耽误你了,先忙了。”
“好,吉川叔叔再见。”
吉川离开后,应渊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阮佑恬的身边,此刻的虫皇穿着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衣服,这是阮佑恬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显小,让他看起来身形更挺拔。
不过,雌虫都长得高大体壮,应渊弦这样的衣着在第九区并不会太显眼,就是他的身材太好了,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家就在前面,走吧。”阮佑恬笑着牵起应渊弦的手,引着他向尽头走去,这里都是小巷子,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并不能并排走,偶尔遇上从旁边窜出来的经过虫,还要后退让路。
第九区的贫民窟的生活条件真的不好,居民搬迁计划要加速实行。
应渊弦记在心里,准备视频会议上再促一促。
“就是这里。”阮佑恬重生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雏鸟情结,对这间破破烂烂的小房子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他从随身的腰包里摸出钥匙,打开门上挂着的锁,原本的锁在他重生过来那天,为了求救,被他用仅存还没来得及溃散的异能砸坏了,这锁还是他离开那天临时装上去的。
门拉开,正当阮佑恬招呼应渊弦进去,一股刺痛在他脑子里泛起,让他猛抽一口气,用手捂住脑袋,身体摇摇晃晃。
眼看着阮佑恬要倒下,应渊弦眼明手快将他扶住:“你怎么了?头痛?”
阮佑恬没有回答应渊弦的话,脑袋就像被电击一样,麻麻刺刺的痛,好像有无数细针刺戳,他看向屋里。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画面,身材纤细的雄虫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棉质家居服坐在窗子前,表情木讷呆滞。
饱经风霜,皮肤苍白粗糙,身形瘦削的虫将一条满是布丁的毯子搭在他的身上。
“今天的温度有些低,快要入冬了,甜甜在家要乖,父亲要出门一趟,乳果都给你搁在这里,饿了就吃。”那只大虫摸摸雄虫的头,脸上是散不去的温柔。
雄虫毫无反应,大虫披上破旧的披风,将脑袋盖起来,只露出好看的下巴,就向门口走去。
“别……别走……”不要丢下我。
阮佑恬觉得脑袋更痛更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耳边响起雌虫低沉好听的声音:“我不走。”
手上被握住的触感,好听的声音,让阮佑恬彷徨不安的心似乎有了依靠,脑袋麻刺的疼痛好像得到安抚般,慢慢缓和下来。
“渊弦……”
“嗯,我在。”
“渊哥哥……”
“我在。”
“我看到雌父了。”脑袋疼痛的感觉退去,阮佑恬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水,握住应渊弦的手微微用力。
他看到了原主的记忆,重生到这个世界,他完全没有一点原主的记忆,听邻居的话,原主一直以来都是无知无感,所以他突然恢复意识,所有虫都只当他是因为失去雌父,求生本能让他恢复感知。
应渊弦见阮佑恬不难受了,紧绷的心放松下来,眼尾余光看到有虫过来,他搂着阮佑恬进屋关上门。
屋子很简陋,十分简单,处处都遗留着虫生活的痕迹,靠近窗子的靠椅和矮桌,上面歪倒着几枚已经干涸的果壳,左边墙壁放着一个置物柜,柜子断了一条腿,用石块垫起来,还有一些简单的破旧家具,看得出生活条件很不好。
小雄虫以前就在这里长大,应渊弦有些心疼,以后,他会给小雄虫更好更舒适的生活。
“这是乳果。”屋子里唯一最珍贵的就是那个干涸的果壳。
雌虫不会分泌乳汁,虫崽出生后,乳果就是虫崽的食物,乳果树生命力顽强,是虫族现存数量最多的植物,只是乳果树对土质要求特殊,所以摘取乳果是有相当的难度,而市面上销售的乳果价格不低。
“我以前……”阮佑恬捡起地上的果壳,几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一直都吃这个。”
在原主的记忆里,阮佑恬看到原主只吃这种乳果,别的东西原主从来不吃,所以原主的雌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门,为原主带回乳果,只是最后一次,他的雌父没有回来,原主吃完了几个乳果,无知无感的他饿死在屋里。
应渊弦摸摸他的头。
“我想把这里搬迁到新居点。”这是阮佑恬最后能为原主和他的雌父做的,留下这个屋子所有的一切,证明他们两个虫存在过。
“好。”
虫族第三区,原家。
半夜。
“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东西摔落在地的破碎声。
蒙特瑞刚走进家里,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尖叫怒骂,还有物品摔落在地的破碎声,他的眉头蹙起,原本就冷厉的表情更冷了几分,脱下外袍递给一旁的侍虫,他跨步走上二楼。
“原浙澜,你要把房间拆了吗?”
房间里的东西全都被摔砸破碎了一地,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削的雄虫状若癫狂,面目狰狞地粗喘着气,听到蒙特瑞的声音,他就好像梦若初醒一样。
“雌父!”原浙澜连滚带爬地向着蒙特瑞跌跌撞撞地扑过来,连自己的脚底被锋利的玻璃划破都没感觉:“雌父,你让应渊弦接我的通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