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某边陲小城。
一个不修边幅,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小老头像往常一样,摆弄着手头的物件, 他脚边各式各样的木料散落一地,看起来凌『乱』的很。
但奇怪的是小老头身边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试图要帮他整理的, 更甚至经的时候都是蹑手蹑脚,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大约是小老头看起来于普通,他在这小城里头住了差不多有一多的时间了,小城里头的百姓甚至是县令都不道小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墨淮曾先生,只以为他是普通的木匠, 见他手艺好,还经常将一些坏掉的农具拿到这里来修。
小老头带的那群学徒手艺不错, 那些农具基本上轮不到小老头手, 都是跟着他的那些学徒们修好的。
大约是擅的不同,偏向有所不同, 所以曾墨淮的那群学生不像是太傅和岑大人的那些学生那样, 衣儒衫, 而是一身短扮,加上一到头不停的跟着自己的老师到处跑, 皮肤晒的有些粗糙有些黑, 这么一看就更像是普通的学徒了。
小老头手上作不停,很快那些形状各异的木头疙瘩相互咬合,渐渐连成了一个整体, 变成了鸟儿的样子。
拼凑完成,小老头不道触碰到了哪个地方,鸟儿的翅膀跟着扇了几下, 仿佛活来了一样飞了起来。
院子里头的学生见状下意识的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朝着这边看了来。
“成了成了!”
不道谁神情激的喊出了这么一句,结果话还没说完,儿还没落下呢,就见木鸟的力仿佛用光了一样,再难以为继。
先是尾巴那里的一小块木头,再是脚、肚子、羽『毛』……大约三个呼吸的功夫,木鸟稀里哗啦,竟就这样在空中解体了。
木头掉下来飞的到处都是,众人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僵了僵,整个院子里头顿时鸦雀无。
“都还差的远呢,哪儿就成了?”小老头不由看了一眼刚刚喊个不停的学生,没好气道。
那人压根不敢吱,表情变讪讪的。
等小老头的大弟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狼藉,他顿时就明白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见老师望了来,大弟子心头一凛,下意识的开口:“老师,这是有人托人送给我,说是要送到您手上的。”
毕竟小老头的名头在那里摆着呢,每个月甚至是每天送东西的人都络绎不绝。
这其中有小老头前的学生,有其他人,但无一不是身份非凡,消息灵通辈,不的话寻常人家根本就找不到这里来。
小老头简直不厌其烦,还以为又是哪个世家甚至是皇室,本来算不予理会的,结果发现方送的是几本书。
若是旁的就罢了,书这种东西小老头实在是不容易拒绝。
正好他刚经历了一次失败,需要静静心,于是便道:“拿来给我瞧瞧吧。”
大徒弟下意识就将书递了。
小老头这么一瞧不要紧,很快他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这些东西……
另一边。
魏温收到回信,不,赶紧阻拦。
若是曾先生真的来了,那圣上非发现自己跟小表弟两人私下搞小作不可。
没办法,魏温只能强忍着心中忐忑,拒绝了他。
本以为曾先生这回总该生气了吧,谁道号称暴脾气的他依旧是和颜悦『色』。
魏温咬了咬牙,趁机又提出了让曾先生西南边陲地书的请求。
这一回,方足足隔了一个月才又回信来。
看着方依旧没有反,魏温握着那封信,整个人如坠梦中。
而魏温不道的是,早在一个月前,曾墨淮的弟子就已经炸锅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这样无礼的人,纷纷此感到义愤填膺、
“这个叫魏温的,委实不好歹!”书是他给的,他自己又拒绝,耍人玩儿呢这不是?
更何况,这事儿听起来就不简单。
“老师,我总觉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大弟子专门托自己的同门了解了一下,这个叫魏温的,似乎是大周那边,镇国公的孙子。
而镇国公如今在朝堂上似乎被景文皇帝各种猜疑。
这样敏感的身份,背必定牵扯颇深,一个搞不好,就连他们要掉入这漩涡当中。
所以大弟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大弟子曾经跟着自己的老师在各国的朝堂上待一段时间,自道那里头究竟有多麻烦。
大弟子本以为以老师喜爱自由的『性』子,必不会趟这趟浑水才,谁道自己老师看完回信,二话不说就收拾行礼了。
短短一晚上的功夫,曾墨淮就把自己重要的书啊,工具啊什么的,都给包好了,一副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样子。
“老师你……”
面自己学生的疑『惑』,曾墨淮摇摇头,没说话。
虽说他只醉心于搞各种各样的发明,但却不是朝堂上头的事情一无所,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这里头有陷阱吗?
只是几本书里头写的东西于惊世骇俗了,曾墨淮有预感,如果能够全部吃透,那必将是一件十分了不的事。
而且那书里头的内容,似乎不仅仅只有这些,曾墨淮百爪挠心,迫不及待道,只有不断向前探索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国家、什么党派、什么朝廷…他统统都不在意。
有些时候,为了一些东西,哪怕明道前头有陷阱,有些人会义无反顾的往里头跳。
曾墨淮看分明,跳的痛快,只不……
曾墨淮不由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子们:“你们如果不愿意,我不勉强。”
曾墨淮虽是他们的老师,但不算以老师的身份『逼』迫他们。
而曾墨淮的几个弟子若是在乎这些,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早就跟其他同门一样,三个国家里头做官的做官,营生的营生了。
最终一行人浩浩『荡』『荡』,告别了这个居住了一半久的边陲小镇。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这里住上个三五,如今时间还未半,就不不身了。
当,曾墨淮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他的要求就是,一旦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希望魏温那边能够给予解答。
魏温哪儿懂这个啊,只能如实的转达给自己的小表弟。
方态度如此积极,一看就是个狂热分子,到时候真问起来估计没完没了,饶是他估计招架不住。
故而叶朔了,道:“问问题可以,但一个月只能问一次,每次仅限三个问题,多了恕不奉陪。”
就这,讲明白一个都要费老大的劲了,三个问题叶朔要费好大一番工夫才行。
听到传话人复述完小表弟的话,魏温不免都觉自己小表弟太拿捏了些。
结果…曾先生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很。
旁人不道,他还能不道能够一一解答问题的机会有多宝贵?
曾先生三个国家都,心里头自清楚,能够拿出这几本书的,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个。
一个愿,一个愿挨,还上赶着挨,魏温马上都快搞不懂眼下的状况了。
很快,曾先生就依照约定,带着自己的学生,在大周的边住了下来。
没多久景文帝接到了这个消息,说是曾墨淮带着大批弟子,从邻国来到了大周。
前曾墨淮没少干这事儿,今天在这里,明天那里,故而景文帝没怀疑其他,甚至还有些高兴,这人终于到大周这里了。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月,朝堂上聪明人多,道怎么管理的人多,但就是缺能亲自下场指挥具体应该怎么弄的。
毕竟如果一个人本身这个东西没有了解,他再懂管理别人,没有办法精准的将每一个有用的人安排到位。
先弄哪个弄哪个,都是有讲究的。
而整个大周读书科考的人多,但道怎么修水渠、弄堤坝的人却少,曾先生在三个国家里头地位所以这么超,便是有这样一个原因在。
这小老头道怎么弄,小老头带出来的学生道怎么弄,可不就成了国君眼中的香饽饽么?
景文帝就等着到时候捞现成的了。
坐在勤政殿里头专门给自己弄的特殊座位上,听到这话,叶朔心里头简直乐开了花。
这不是正中下怀了么这不是?
大表哥果靠谱,一找就找到了来历这么大,这么厉害的一个老师。
叶朔一直养在深宫里头,外头的事情道的不多,要是把这件事交给他办,他不道要费多少功夫呢。
除了每个月一次,准时准点在线解答问题,基本上不就不需要叶朔再『操』心什么了,剩下的运转什么的,都是魏温在弄,除了这个,他的日子跟往常没什么差别。
不道是不是错觉,魏温总觉自己被甩手掌柜了,但仔细,如果没有小表弟的书,这事儿确实不可能会这么顺利。
就是总觉哪里怪怪的……
比起大表哥一天比一天憔悴,叶朔的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滋润,加上尖尖小公主一天天大,差不多一岁三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了,叶朔身边很快又多了一个“小奴隶”,拿东西什么的,甚至都不用他亲自手了。
就好比现在——
“我可爱的小尖尖啊,哥哥累的慌,能不能帮哥哥拿块点心来啊?”
一岁多的尖尖小公主单纯的要命,见自己亲哥烂泥似的瘫在那里,压根没那么多,噔噔噔就跑屋里头帮他拿点心了。
叶朔到了什么,不由抬高了音量。
“还有啊,拿点心前记先洗手,点心脏了哥哥可就不吃了。”
旁边的景文帝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差点把手里头的书给捏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