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花的嫂子还好,因为李杏花带的礼多,再加上李守业对谢老三谢继宁热情无比,所以她也高高兴兴的接待。
而先到了的谢继宁的小姨奶李红花看着李杏花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棉袍,颜色漂亮,没有杂色,棉袍的边竟然还滚得有毛。
头上插着三支银簪子,双手都带着银镯子,脚上竟然还是一双新的大棉鞋。看得李红花一阵气恼,这个姐姐的日子倒是过起来了,来摆阔了。
往年来拜年都是初三了,今年李红花知道谢家发财了,特地提前早到,想错过,没想到自家姐姐李杏花竟然也是初二来,还来得这么早。
李杏花在娘家口舌比较笨,长得也没有妹妹李红花好看,爹娘不重视,经常被妹妹欺负,嫁人之后,过得也不如妹妹。
同样是嫁人,李杏花嫁的是谢家,是逃难来的,一个族里都没有多少人,还是嫁的二房的三房,家里穷困潦倒。
而李红花就不同了,她嫁的是板桥的大族刘家,刘家的人多,几乎占了板桥的一半人口,就连桥头也有好多刘家人。
刘家在此地根深蒂固,李红花虽然嫁的不是大房也不是长房,但是背靠刘家,日子过得比李杏花在谢家好多了。
每一次一凑到一起李红花就要说姐姐李杏花几句,尤其是银簪子,李红花嫁到刘家,生了儿子之后,婆婆就传给她一根银簪子。
从那以后,每一次有什么事情,人多的场合,李红花就带着银簪子,然后时不时的去扶簪子,让人注意。
李杏花心里委屈了很多年,今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早就让儿媳妇仿照静安的衣服款式做了衣服。
用的是李静安送的最好的布,在光照下会有亮闪闪的颜色,簪子更是显眼无比。
见妹妹红花看自家看愣住了,李杏花笑了笑,然后特地说道:“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带来的这布啊,可是我年前去县城接宁哥儿的时候特地从县城里面买的。”
李红花瘪瘪嘴,想转头不看这布,但是又确实好奇县城买的布是什么样子的,用余光看了一下。
李杏花嫂子郝氏心里明白李杏花的意思,但是这布确实不错,也就配合的将布展开,只见这布是细棉布,摸上去紧实无比,布面上还有花纹。
郝氏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大姑子这么舍得,连连赞叹不语,就连她儿媳妇也在一旁频频的摸,边摸边惊叹道:“到底是县城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谢继宁在傍边看着自己奶奶摸着手腕上的手镯,一边风轻云淡的说道:“在县城里这布都是好东西,还托了宁哥儿师母的福才买到的。”
“我呀,贪心,一不注意就买多了,干脆几个儿媳妇都分,大家都有。”
谢继宁想这一波炫耀自家奶奶完胜,如此风轻云淡的姿态,和现代的富豪说自己在从自家门口到房间的路上开了一个会的低调炫耀是一个效果。
说完了布,李杏花接着说糕点糖果,她亲自动手将东西打开:“嫂子,不用客气,这东西啊,不经放,这糕点是县城的糕点铺子特意买的,我家过年都吃了好多了味道还行。”
一边说,一边就将东西塞了好多给谢继宁和谢珍珠,她为了面子将这些贵的好吃的拿来,但是这会有点舍不得了,干脆就吃掉。
又分给李家的小辈,郝氏想阻止,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她也想留着点带回娘家,李杏花动作太快,自己的孙子又积极。一会儿就将吃的分完了。
李杏花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着妹妹李红花说道:“妹妹,你也吃一点,这个不经放,倒是你带来的这些米糕经得起放。”
李红花就在李杏花的前面一点点,所以她带来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就是一提米糕,一壶酒,酒一看就是集上打的散酒。
而李杏花带来的是县城买的,密封完整,酒壶还用红布绑上,看起来又贵又喜庆。
这一波,李杏花又赢了。
李杏花只觉得扬眉吐气,回娘家,从来没有这么得意过,所以李先金来请她的时候她坚定的拒绝了,还将谢继宁也留下,这可是她今天的终极杀器。
谢继宁明白奶奶的心情,就连谢老三今天也配合无比,也不吹牛了,只是应和着李杏花说的县城的话题。
吃饭的时候,李杏花磨刀霍霍,向自己的妹夫刘明理问道:“妹夫,你们刘家读书人多,有几个童生啊”
刘明理得意的说道:“我们刘家可有3个童生呢。”
李杏花道:“我听说过的,三个都是你叔叔辈的是不是。”
“是的,还有一个就是我亲堂叔呢”
“那你们小辈怎么没有,你家怎么不送一个读书啊,你家这么称钱,应该送孙子去读书啊?”
谢继宁暗暗数道,一杀;
刘明理笑了笑道:“我们家有生意要顾,将来小的这辈不愁吃穿就够了,送去读书,把钱花干净了,又没有读出什么来,不是白费了吗?”
李杏花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说道:“我们家没钱,索性宁哥儿争气,这才八岁就要去考童生了,桥头郭童生说宁哥第一次考的是第一,接下来,宁哥儿好好答题,一定是一个童生。”
二杀;
“我们家宁哥儿聪明可人,乖巧懂事,被书院的刘山长收做徒弟,当着亲儿子一样看待。”
三杀;
刘明理毕竟是一个小生意人,比普通人有点见识,就问道:“是那一个刘山长?”
谢继宁回道:“家师乃是观一书院的山长。”
刘明理经常听到自家的叔叔提到刘方杰,总是感慨虽然是同姓,但是隔得远,不是同族,要是刘方杰是自家的同族,那板桥刘家就不会窝在乡下了。
刘明理连连追问道:“可是曾经当过知府的刘大人。”
谢老三骄傲的回道:“我们宁哥儿的师父曾经当过知府,现在是有三品官的待遇呢。”
刘明理连忙说道:“原来宁哥儿是刘大人的徒弟,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宁哥儿,我家你表弟今年正好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可以多在一起玩。”
李红花拆台道:“我们家山哥儿今年才5岁,年纪小了点。”
李红花自己被比下去了,正在生气的时候,结果家里男人被谢家几句话几说得改变态度。
李杏花撇撇嘴,然后说道:“宁哥儿啊,学业忙,加上我家开年又要接着建大房子。”
李红花又是一酸,虽然因为谢家的动静大,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这会听到还是一酸,又见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捧着姐姐李杏花说话,干脆就自己不开口了。
回家的路上,李杏花坐在车上时不时的笑出了声,这么多年,她这次回娘家最得意了。
李麦穗在旁边凑趣的问道:“娘,我这好久都没见小姑妈了,她今天也来拜年了吗。”
李杏花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一边摸着自己的银簪子,一边感叹道:“你小姑妈的日子不好过啊,那簪子都十多年了。”
谢继宁被自己奶奶这一天的表演惊呆了,李杏花女士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不太爱说话,性格泼辣爽利的人,结果今天才发现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李麦穗也是秒懂,就笑着说:“这周围像娘你一样有有三根银簪子还有两个银镯子的又有几个呢。”
谢继宁承诺道:“等以后,我年年给奶奶还有娘买。”
李杏花听了,又是一阵笑声,拉着侄女兼儿媳妇的手道:“咱们都享-
谢如方看了看牛车上开心的几人,说道:“坐稳了,我们要快点了,不然茶儿来了,咱们却不在家。”
果然,一家人才回家一会儿,就听到门外的喊道:“爹娘我们来了,”
李杏花连忙走出去,只见自己家的女婿女儿从将牛车停在门口,6岁的外孙从车上跳下来,看得李杏花心慌,谢如方连忙去接住侄子。
谢茶儿和夫君余本刚笑呵呵的叫道:“娘,大哥。”谢继宁连忙说道:“姑父,姑母。”
李杏花连忙将女儿女婿还有外孙让进屋子,拿出果干零食来让女儿一家吃,谢茶儿将带来的礼物放下,然后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一年没见的娘家人。
谢茶儿年方22岁,是谢老三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自小谢老三李杏花就对她颇为疼爱,只可惜嫁得远,一年难得回家一次。
余家所在的新安镇离谢家湾六十多里路,谢茶儿嫁过去也是巧合,余家有一个姑奶奶嫁到桥头,在这姑奶奶的牵线搭桥之下才嫁过去。
余家离县城近,只有三十里左右的路程,所以经济条件要比之前的谢家好一些,李杏花对这个女儿虽然想念,但是也放心她的日子。
谢茶儿对自己的日子也是满意的,余家对她不差,每年初二回来,也让她带不少东西回来,结果这次回来,谢茶儿明显的感觉到娘家的情况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直接的问道:“爹,娘,咱家发财了吗?”
谢老三吃着糕点,笑呵呵的说道:“茶儿,大刚,你们两个是不知道,之前……”
将家里这一年发生的好事情都一一道来,只听得夫妻两个都连连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