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由于人少,速度很快,第三天成绩就出来了,和第二场的基本没有变化,谢继宁仍然是案首,应文第四,张仁学第六,李道明第三十二,孙程明三十八,加上应文一级的将近十人考上了秀才,观一书院大丰收。
第一场成绩出来就有很多的人质疑了,等最终结果定下来,确定了谢继宁的案首之后,读书人纷纷质疑,省城各大书院,茶楼,文会这些地方,大家都议论纷纷,公然质疑这次院试的公平性。
“大家可能查到这谢继宁到底是什么来历,说他是出身农家,我可不相信。”
“我等查探过了,谢继宁的确是农家出生,他的师父是观一书院青川先生。”
“青川先生,竟然是青川先生。”观一书院就是在省城也是有名有姓的书院,对于刘方杰的才华,大家都是知道的。
“青川先生才华横溢,声名远扬,他的徒弟有些实力也是有可能的。”显然说这话的人心里虽然敬佩刘方杰但是对谢继宁的成绩还是怀疑的。
“青川先生固然是名师,但是一个才十岁的毛头小子,就算打娘胎里面开始学习,也不可能是案首。”另有人质疑道。
“张兄所言极是,只怕这是一场大的舞弊,不然观一书院这么多的人中了,而且好几个都不过十几岁,如此明目张胆,只怕咱们的主考官也不见得清白。”说道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这书生放低了声音。
类似这样的言论在成绩出来之后到处都传得是,传到后来就直接说今年的主考官何直和观一书院勾搭成奸,徇私舞弊了。
这一类的消息一开始还是悄悄的传,两三天之后直接有那多次落榜的狂生直接在大庭广众开始质疑主考官何直,何直得知此事,内心想骂脏话。
“大人,此时重要的是不能让这样的名声背在大人的身上,大人你是学政,这眼看做了这一届的主考官,回去就能升职,不能落到这样的名声。”何直的师爷周谆劝说道。
“烦死我了,这谣言越来越离谱了,才短短两天,竟然传我和刘方杰有勾结,他刘方杰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我怎么可能和他勾结。”
“大人,官场之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两天的流言都是在各大酒楼茶楼,还有几个书院也有类似的言论出现,传话的大多数是书生,尚未踏入官场,不了解情况,大人,这一任你要在中省三年,举办了院考,才能调任,不能让这样消息在传,按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你的门生。”
何直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之前提议了公布几人的文章,但是文人相轻,怎么会承认别人的文章好,只怕公布之后会引发更多是讨论。”
正谈论,忽然听到下人来报,几位副考官求见,何直和师爷对视一眼,连忙说道:“请他们进来,”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到门边迎接。
“何大人,我今日冒昧前来打扰,主要是为了最近文人之间的流言。”祝之明性格急,一进门就直接开口了。
何直心中生恼,索性反问道:“诸位大人有和高见啊!”
“不如我等将谢继宁的文章放出去。”祝之明试探的建议道。
“怀安县令在县试的时候,将谢继宁的文章放出去,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怀安县的父母官,而且毕竟只是童子试而已,但是院试不一样。”
“一是院试的考生们都是及冠或者快及冠的人,他们读书多年,事关他们的未来,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二是牵扯众多,一省三千多童生参加考试,一个弄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大人,谢继宁的文章我等一致认为可为甲等,不只是我们,县试时候县令赵怀瑜,府试时候济州知府邹和都将他定为案首,这样也算得三叔小三元了,这也算是一件喜事了,不如我等写上一封奏报,将谢继宁的试卷带上送回礼部,也算是报喜了。”
唐大人为官多年,人老成精,为官最谨慎不过了,大家一起将十岁的谢继宁定为了案首,这样的不如自己将文章送上去,用实力证明,将此事说清楚,以免产生误会。
大家都赞同这个方法,纷纷劝说,何直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将前三的都通过府学传出去,我这就准备上奏折。”
何直心里呕死了,还得夸奖谢继宁,动笔两下,就将奏折交给了师爷写。
自己则是提笔开始写信:“大人尊鉴,承蒙圣上恩典,大人关照,属下调任中省学政,做一省主考官,此时考试已经完毕,案首乃是刘方杰的关门弟子,此子年纪尚小,文章颇有独到之处,恐将来成就不小,且刘方杰回乡之后,兴办书院,网罗人才……”
奏折和信都往京城送去,这中省这边,府学里面传出来的文章引起了轰动,人都是这样,要是一个人的优秀程度模棱两可或者只高出一点点,那容易引起争议,但是要是高出得多,大家都只有佩服的份了。
众人看了文章,第二名第三名存在争议,反倒是案首谢继宁的成绩大部分人都心服了,就算有小部分的人心中怀疑是不是知道题目,文章不是谢继宁写的,也掀不起大浪。
刘方杰拿着谢继宁的文章,欣慰的说道:“宁哥儿这次在考场反倒是突破了,这文章比起平时的都还好。”
谢继宁摸了摸头:“师父,如果现在让我写,只怕我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了,当真是当时在考场的时候一下子文思如泉涌,灵感爆发。”
其他人看到谢继宁的文章,也都赞叹不已,张仁学更是叫道:“宁哥儿,你又进步了,这次我感觉自己的文章就写得非常好了,没想到你的更是让我望尘莫及。”
应文也跟着点头:“小师叔,我以为这次我的文章已经足够好了,看了你的,才知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就是这次的第二名文景逸的文章也是字字珠玑啊!”
孙程明哈哈一笑道:“可惜他遇到了继宁了。”正在说着第二名,忽然就下人来送帖子,文家公子邀请谢继宁还有刘应文去参加文会,以文会友。
谢继宁看向刘方杰,刘方杰思考片刻,说道:“你已经是秀才了,虽然未曾及冠,但是在我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大人了,这些事情你直接决定吧!”
谢继宁问道:“文哥儿,你想去吗?”
“师叔,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应文的性格一向就是偏向安静的,所以对于这样的社交活动一向都不喜欢。
“那我也不去了,大家都不熟,而且他们一定是心里不服气,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当然不怕他们,但是怕麻烦,所以干脆不去了。”
谢继宁亲自写了一封简短的帖子,回复了这一件事。
谢继宁不知道的是文景逸一开始确实不服气,但是见到谢继宁的文章之后,心里也颇为佩服,他一贯交游广阔,所以特地邀请谢继宁去参加文会,想认识一下,此时见谢继宁拒绝了,失望不已。
刘方杰在旁边不动声色,见谢继宁已经安排下来了,才开口道:“宁哥儿,你既然是案首,之后的院试岁考就当不用参加了,而且每年会给你钱粮以做嘉奖,可以直接去衙门换你的名帖还有文书,这些都是你每年领钱粮的证明。”
谢如方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好事情,祖宗保佑。”虽然现在谢家已经吃穿不愁,不差衙门给的那点银子,但是对于谢如方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
考上的纷纷就在省城里面的相关部门将秀才的文书领取了,从此之后就可以见官不跪,只用行读书人的礼节,还有名下有免税的稻田,等等的各种好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考上了秀才是正式的迈入读书人的阶级,凭借秀才的功名,已经可以在部门为官了,谢继宁是案首,可以不用参加岁考,直接参加乡试了。
忙完这些事情,大家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了,一晃这场考试前前后后的花费了快两个月,而且虽然府城已经有人报喜了,但是回家之后,上面的文书传下来,县衙里面还会大张旗鼓,热热闹闹的去报喜,众位新晋秀才当然要去接待,庆祝这件喜事。
大家归心似箭,一路也是顺风顺水,谢继宁先到刘家见过了师母,然后就回道家里等待消息了。
船刚刚停在谢家湾码头,谢继宁才下船,就听到,大家叫:“继宁弟弟回来了,”“宁哥儿回来了,”
“谢童生回来了,”不同的人不同的称呼,大家都围上来问道:“考得怎么样,考上了没有。”
谢如方笑着说道:“考上了,考上了,宁哥儿又是案首,他师父说这叫小三元。”
一些人见挤不到谢继宁的面前,索性拉着青木问道:“青木小哥,你家少爷这次考试遇到什么事情没有,顺利不顺利,”
“顺利,当然顺利,考上了案首,你不知道……”青木将一路考试的过程说得跌宕起伏,精彩极了,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听着,然后随着谢如方父子往谢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