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书院的考试,很严格,谢继宁之前就从秦士文那里得到之前的考试题目了,考试比院试的还要难,院试考的大多数更加偏向基础,书院的题目更加天马行空,简单的也,偏题难题也有。
书院的考试分为几门,史学,策论,四书五经基础填空,律法算学等。
谢继宁拿到卷子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先考的是史学,卷子很难,题量很大,谢继宁先将基础一些史学常识都填上,然后再思考后面的绪论,过了五月,正是夏天,天很热,外面蝉鸣声声,谢继宁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流下。
谢继宁努力放松心情,不让声音影响自己的情绪,耐心的答题,仔细检查才交卷。
下午考的是策论和基础,谢继宁先将填空题做了,然后看策论的题目,题目有两个,一个是经济方面,一个的道德方面的,谢继宁心里微微放松,这策论对他来说很简单,直接论述就行,没有太多的陷阱,很中庸。
谢继宁将墨磨好,然后挥笔写就,一起呵成,写完之后谢继宁也不打算检查了,因为这已经是他的巅峰。
第二天考律法和算数,这是比较冷的,所以两门放在一起考,算数的题目谢继宁如鱼得水,顺畅极了。
律法的死记硬背的部分,对于谢继宁的记忆力来说,更是简单,谢继宁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判案题目,这样要考虑人情世故的题目,对他来说太过纠结,秦弘厚倒是如鱼得水,飞快落笔,毕竟他有一个当知县的爹爹,家学渊源。
考完之后,书院的夫子们加班加点的批阅成绩,刘方杰没有参与这次改卷,书院的夫子们也都是秉承公平的原则改卷。
赵知县正巧来书院有事情,得知此事,就将要说的事情放下,陪刘方杰下棋。
“你徒弟要是输了怎么办。”
赵怀瑜对观一书院很了解,深知秦弘厚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已经的好几年的秀才了,早就有机会考乡试,只是故意压下来,想要时候一举夺魁。
赵怀瑜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了,书院的其他的夫子也有问过,整个观一书院,秀才这一级别,秦弘厚,秦士文,张友方三人都是考举人的热门,观一书院虽然是在县里,但是因为有这些名师,在整个中省也能排得上号。
秦弘厚的实力并不差,刘方杰当然也知道,但是还是笑着说道:“我相信我的弟子。”
赵知县喝了口茶,不在说话,只听到墨玉棋子放置在桌面上的声音,半响,刘方杰说道:“江南好,烟花三月下扬州,南边的文风正盛。”
赵怀瑜借着茶杯挡住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原来还是想了后路的,接话说道:“京城的几个书院都不错,我家说话多少管点用,到时候可以让宁哥儿去京城看看,也挺好。”
“他师兄也在京城。”
“刘兄,我大哥家中有一个嫡长女,年方十一,上面两个嫡亲兄长,幼承庭训,颇为出息,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就是我嫂子家也是家学渊源,知书达礼的家庭。”
谢继宁的才华不仅仅是在文学上,更多是经济上,小小年纪,就才华横溢,治家理事,族里心服口服,这样的本事不是一般人有的,错过了收徒弟的机会,还能有去机会就是联姻了。
赵知县只叹自己没有女儿,特地修书回家,提到的谢继宁,家里虽然考虑谢继宁的出生,还有师父刘方杰,但是赵怀瑜将谢继宁的才华描述得天花乱坠,绝无仅有,家里人就被他说动了,回信说同意,这会儿,赵怀瑜顺嘴就提出来了。
刘方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敷衍道:“宁哥儿如今年岁尚小,还没有任何成就,至少要考上举人再考虑这些。”
“年纪不小了,举人对于谢继宁来说,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而且之后在官场,凭借我家的势力,也能保证他顺顺利利。”
“多谢赵兄的好意,宁哥将来的路,不简单,赵兄,宁哥儿和我的大徒弟还有儿子都不一样,他们两个平庸,反倒能走下去,但是宁哥儿,不一样。”
刘方杰知道赵怀瑜是什么意思,正是知道赵怀瑜的的真诚,刘方杰才认真的回答,谢继宁和赵怀瑜的关系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联姻,适合谢继宁的要么是地位很低,没有威胁的,要么就是地位很高,高到一般人惹不起,才合适。
见刘方杰态度坚决,赵怀瑜只能遗憾的放下这个念头:“是我赵家没有这个福气。”
“是宁哥儿没有这个缘分。”刘方杰轻叹。
时间一晃而过,在大家的关注下,两人的试卷先改出来,李夫子拿过成绩,只见谢继宁是四个甲等,而秦弘厚的三甲一乙,显然,秦弘厚输了。
“这不可能,院长是谢继宁的师父,当然是他赢了。”被他质疑,几位夫子也不生气,李夫子将谢继宁秦弘厚两个人的试卷都拿出来。
“两位的卷子都在这里,诸位看看吧!”
赵怀瑜先看的是秦弘厚的,秦弘厚不负众人对他的赞扬,文章颇为老道,赵怀瑜心里好奇极了谢继宁的文章有多好,才是满甲。
转手接过谢继宁的文章,赵怀瑜拍案叫绝,这样的文章,就算是放在乡试考举人都是稳中的,秦弘厚的文章已经是惊才绝绝的,少见的才气,在谢继宁的文章的比较下,竟然没有让人记住的点。
谢继宁这样的文章,不说是一个秀才作的,直接说是朝廷官员的也可以。
赵怀瑜能看出的,其他的人也能看出,张仁学直接搂住谢继宁的肩膀:“宁哥儿,你太厉害了,这样的文章,太厉害了,某人真的不如你。”
秦弘厚看着谢继宁的文章,身体微微发抖,文无第一,这是在伯仲之间才有的说法,要是差距过大,这样的说法就是不成立的了。
谢继宁的想法文章足够让人心服,秦弘厚一向以自己的才学为傲,但是这一刻,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才华,是不是真的不行。
想到这些,转身就走,书童连忙追上去。
刘方杰让管家去看看,自己则是低头继续看自家徒弟的文章,其他几人也耐心的品读。
“老爷,秦公子收拾东西要走。”
“亲自带人去一趟,就跟在他后面,我会写信给他父亲,说清楚这件事,将宁哥儿和他的试卷都装上,你亲自送给秦知县。”
“这么急,继宁的文章我要再看一眼。”
考试之后,谢继宁直接回家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回了,观一书院放假,刘方杰干脆也到板桥修养,正好静安带着孙女还有应武一直在谢家湾。
回家简单休息之后,谢继宁就往自己一直挂念的稻香书院,直接就去了二院,教室里面,郭夫子正在给学生讲论语,原本这些女子只是简单的识字,但是字已经都认识,郭夫子索性直接按照男子一样的教导,讲论语,讲孟子,讲律法。
还有的教室正在做玩具,正是因为这玩具,稻香二院多了很多学生,大家都是现实的,有利可图,都想要。
“夫子,马上就要院试了,夫子你可以暂时请假。”等下课之后,谢继宁认真的和郭夫子建议道。
“马上就要放假了,我也打算认认真真的上完,李夫子她们忙不过来。”
郭满几个一边上课一边学,书院给的束脩多,他们也不好意思偷懒,而且就算考上了,也还想来书院,现在就渎职,之后怎么好意思。
“一院怎么样。”
“新的几个都是秀才,学识渊博,刚刚来的时候,尚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有好几家打算深读,以后也走科举的路了。”
郭满就是遗憾,这几人来女院还是介意,不然以他们的学识绰绰有余。
刘方杰和静安简单的交谈之后,对郭满说道:“我这一段时间要带着宁哥儿在家里学习,你们三个每天可以拿着文章来我帮忙你看看。”
郭满大喜,连连鞠躬行礼:“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不用多礼,你接着准备上课去吧,等书院放假,我每天给你们三人一个时辰。”
回家路上谢继宁挽着刘方杰:“多谢师父。”
刘方杰是什么样的人物,整个府城文人的领袖,就是整个中省,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外面无数人想要他指点一二,都没有机会,如今主动开口要给郭满等人讲文章,一片苦心,都是为了谢继宁,为了给他收买人心。
“郭满这人为人还算正直踏实,稻香书院交给他放心,这些都是你的后路,难得的是他对二院有认真负责,没有偏见,他的学识,考试还差点火候,我点播一二,他应当能过。”
刘方杰虽然一开始不赞同也不反对女子书院,但是见谢继宁还有静安都想弄,尤其是静安,一心一意的扑在上面,索性替他们拉拢三个不介意女子书院的人,三人学好了,之后女子书院才有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