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后院里面就用绳子栓了一串的人出来,谢继宁沉默的看着这些人,都很熟,都是谢家的叔叔伯伯们。
谢家的人倒是没有挣扎,低头就走出来了,其他家的人还在还骂骂咧咧的,直接对着谢家叔伯们的祖宗十八代骂起来,谢继宁在外面听得烦躁,直接掀开帘子走进去,将茶杯往地上一摔。
“是我让他们动手的,怎么,你们不服气。”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谢继宁平时很好说话,但是几家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主,他要做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开酒铺子的李老三算起来是谢继宁的舅舅,这会儿,弯腰赔笑的说道:“宁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大家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就是小小的赌一下,没有闹得很大,都是自家亲戚,你给大家留点面子。”
“今天谁的面子也不好使,就是我舅爷爷我外祖父来了,也是假的,二叔,你们不能光抓赌钱的,这提供地方的人才是头子,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将他们抓起来。”
谢二叔几个人直接开始动手,他们来的人多,气势又盛,如狼似虎的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捆起来,见还有两个一直叫骂,谢五叔直接从外面桌子上拿抹布将人的嘴给堵上,其他的也纷纷效仿。
大家将男人都捆上之后,就剩下几个女子,这季节正是夏天,这些人都穿得很单薄,一看就是特殊行业的从业者,一群人都是想看不敢看,只能静静的看着谢继宁,等谢继宁的吩咐。
谢继宁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更烦,更想发火。
“青木,去旁边布铺子买几匹布来,给她们头遮住,将人带回去。”虽然生气,谢继宁仍然记得,给她们遮挡一下,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直接站在门口等。
青木赶紧跑到旁边的店铺里面去买布,布店老板也是李家人,谢继宁带人来,他们这些周边的人都是知道的,都悄悄的看着,这会儿见青木来买布,连忙悄悄的打听。
“青木小哥,谢秀才让你买布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青木是谢继宁经常带在身边,颇受重用,大家都认识他,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一向讲礼,这会儿大家也都直白的问他。
青木一边要老板将布匹裁开,一边小声的说道:“反正你们等等就能看到,这也没有什么好瞒的,我家少爷让我买布,是要遮住里面的女子,不让大家看到她们。”
布庄旁边的老板娘嗤笑的说道:“宁哥儿就是心软,这些人还用遮住,大家谁不知道啊!”
青木接话说道:“大家都知道,这地方开始多久。”
“从元宵节之后这家就干这种勾当,一天正经生意不做,就弄这些鬼。”
“我家少爷生气得很,我先走了。”听到这话,青木不动声色,然后接着问了些其他的问题,然后就直接抱着东西走了。
留下几个老板低声谈论:“就是要做生意,不然我真的想去看这个热闹,这宁哥儿一向笑咪咪的,今天看着好吓人,带着这十几个谢家人就上门。”
“咱们板桥,宁哥儿说话管用,这李老三要倒霉。”布庄老板娘一脸兴味的看着,她早就看不惯李家铺子的这些行为,要是单单有赌坊还好,偏偏还有青楼,就这么近,膈应得她饭都吃不下。
旁边的正是谢继宁的姨奶奶李红花家的铺子,这会儿刘明理接话说道:“宁哥儿是读书人,当然看不惯这样的勾当。”
“不管了,这钱一天挣不完,我要跟着去看看去。”
正说着,只见旁边一串串的人被拉着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女子,只是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来谁是谁,只低头在后面走。
青竹见谢继宁气急,连忙劝解道:“少爷,这样的事情没什么,之后我们注意看着,好好的管就是了。”
青竹子只知道谢继宁生气,但是生气的点却不知道,无从劝起,只能拼命找话说:“少爷,你今天威风得很,一声令下,大家都立马行动,就像一个大将军。”
“我没事,你帮忙看好这些人,不要让他们跑。”谢继宁沉声说道。
青竹和青木两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紧紧的盯着这些人,被抓的人虽然想跑,但是都不敢,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过桥,回到谢如森家。
谢如森家里几家的掌权人都已经到了,见谢继宁回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谢继宁回礼之后,让人将人都带上了。
只见一串人被拉进来,谢如森家的院子都快放不下了,还是旁观的人都往后退,才挤出地方。
“最近家家都忙,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光天化日之下,去赌钱,一问,这赌窝已经有半年多了,我不相信大家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谢继宁看着大家问,见大家都不说话,显然,很多人都是知道有人赌钱的。
“赌,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输钱之后,就想卖掉媳妇,卖掉儿女,卖田卖地。”
刘绪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刘家的几个人,直接表示交给谢继宁管,他不管了。
“大家先将事情问清楚,之后,要怎么处理,是各家自家的事情。”
“这赌钱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借高利贷的事情,我听说有卖媳妇的说法,你们是打算往哪里卖,有什么渠道,是要卖给谁,有没有卖儿女的。还有,这些女子那里来的。”
从听到张氏说要卖人开始,谢继宁的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自古黄赌毒都是一家的,这个时代没有毒品,但其他的违法犯罪都是随之而来的。
李守业看着自家不争气的侄子,追问道:“还不赶紧说,宁哥儿说的这些,你们有没有。”
李老三还想狡辩,但是见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家族里的人也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只能悄悄的挪了挪脚步,然后说道:“是灯会的时候,大家闲下来没有事情做,在我家铺子喝酒,然后就想小赌几把,后面就越赌越大,人也多起来,就在我家的后院赌了。”
“赌输了之后的钱从那里来。”
“大家家里都挣钱,卖了鸡蛋鸭子,还有蜂蜜就有钱了。”
“感情我教大家挣钱挣错了,这钱拿来赌钱,家里人都不管一下,各族里都没有收到风声吗?”谢继宁无语,板桥才巴掌大点地方,周围的店铺都知道,那知道的人肯定很多,这事情竟然没有人管理。
谢老三讪讪的解释道:“宁哥儿,他们做这样事情都是瞒着的,大家都不知道。”
谢继宁见自家爷爷解释,只能勉强按下要发火的话语,他心里清楚,大家未必不知道有人赌钱,只是将事情想简单了,今天闹出卖媳妇的话来,才重视起来。
接着问道:“这些女子那里来的,咱们板桥一向民风淳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县城来的,这是县城花楼的人,咱们这里热闹了,还有很多有钱人也来玩。”
谢继宁猛然反应过来,那几个人有点不对劲,说句不好听的话,李家铺子后院太过简单,赌钱的都是些刚刚发财的泥腿子,这些女子也不是特别好看,那几个人的气度不像是会到这种地方赌钱,逛青楼的。
“他们谈论些什么,有没有问道咱们的鱼还有松花蛋,还有羽绒服。”
谢继宁这问题一问,大家都重视起来了,尤其是谢家人,这关乎大家的利益。
“好像有。”
谢象贤追问道:“你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几人讪讪开口,都不敢承认说什么了。
谢继宁知道,从元宵节到现在这么久,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东西早就问出来了,自家机密的东西很少人知道,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就算流出去也不怕,只有族里的香菇一项,知道的人太多,有点麻烦。
转头问谢如森:“大伯,这些去赌钱的人,知不知道香菇。”
谢如森一一辨认:“他们平时就是游手好闲的,只知道一点,重要的他们不知道。”
谢继宁看向李家刘家,刘绪敬咬牙切齿,显然他们家的人知道不少自家挣钱的门道。
谢继宁感觉一团乱麻,原本只是一个男的赌钱家暴媳妇和媳妇疑似出轨的事情,拉出赌钱,扯出男女买卖,拉出有人想在后面打主意,这事情实在太乱。
谢继宁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说道:“具体的已经不需要问了,事情很明显,这李家铺子就是一个赌窝,还有这些都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只知道赌钱的烂人,还将咱们赚钱的东西给说漏嘴,这话很多秘方表面看是我家的,但是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家没有钱赚了,大家也都没有钱赚。”
“大家将这个事情重视起来,我知道大家之前想着赌钱不关大家的事情,这大家挣钱的法子,就关系大家的事情了,之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大家要都举报起来,今天他们赌钱会打来了个,明天就会卖人,家家的娃娃都那么小,万一输急眼了,将你们家的孙子儿子抱走,到时候你们去那里找。”
谢继宁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反应过来,这赌钱不关自家的事情,但是输钱的人不是人,什么事情都做出来,这样的人可要小心提防,连忙保证之后会盯着。
“还有,咱们板桥不许出现花楼,各位婶婶,嫂嫂们,你们但凡发现,就直接和族里说,这事情之后会管起来的。”
旁观的女眷纷纷都答应,正如谢继宁说的一样,这事情关系大家的利益,大家都暗暗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注意起来。
“至于这次事情牵扯到的人,各族将各族的人带回去,自己族里处理,我们谢家的则是会从严处理。”
几家族人就着绳子将人拉回去,只留下谢家自家族人,谢象贤叹气,然后问谢继宁人该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