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点头,眉心拢着忧愁,“我跟他说了,我们不合适,可是他一听这话就很生气,他让我回A市后尽快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再跟他结婚……”
“结婚?”季陈秀梅吃惊。
“嗯……”安亦茜耷拉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我现在对婚姻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纵然对象是季易城——况且,有宋瑾年跟卢卡斯的存在,无论我跟谁在一起,以后都会有种种摩擦矛盾,我不想再应付这些了,一个人过挺好的。”
这么多年,季陈秀梅对宋瑾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见到了庐山真面目,她也对宋瑾年有了初步了解。
以宋瑾年这种强势霸道的性格,她心有判断,怕是女儿八成逃不脱他的掌控,无论女儿跟谁在一起,怕都不会安宁。
所以,女儿的想法她能理解。
“既然你打算好了,那你还是把心里想法跟阿城说清楚。”见女儿面色为难无奈,她又道,“心软善良是你的优点,可在感情上,却是你的致命点。你在事业上都是利落干脆,杀伐果决,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你现在不忍心伤害他,便只能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越来越纠结痛苦,最后会两败俱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不需要我多说,我相信阿城一时伤心,甚至对你绝望,可时间久了,终会遗忘愈合的。”
母亲的话切中要害,安亦茜无法反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处理感情的能力太弱了!
“妈……是我不好,我每次心里打算的很好,可事到临头,又处理的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季陈秀梅看着她,安慰道:“没什么,别自责,谁都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况且,这不是你的错。”
有些话,季陈秀梅藏在心里没有表露。
原生家庭对子女的影响超乎想象。女儿从小的成长环境便充斥着打骂训斥,冷漠孤立,没有母爱,父爱又形同虚设——在这种家境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灵中爱的土壤始终贫瘠困乏。
这种性格,即便后天能变得强大自信起来,可内心依然充满着不安和孤独,在对待感情时依然畏畏缩缩放不开,因为太害怕失去,太渴望拥有,又因为自己曾亲身经历,也更怕伤害别人,怕别人也经历那种伤痛。
种种因素所致,她不懂如何感情问题就在情理之中了。
只有内心充盈,从小就被爱滋润的孩子,才会拿得起放得下,因为她不怕,不惧,不恨。爱的土壤肥沃丰厚,即便失去了爱情,她还有许多其它的果实。
想到这些,季陈秀梅心底涌起对女儿深深的歉疚。
“好了,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你的脚怎么样?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你拿回房用用,好好揉一揉,不严重的话明天就会好了。”到底是亲生母女,不管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季陈秀梅还是惦记关心着女儿,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都没忘记。
安亦茜看向桌上放着的药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妈妈,谢谢你。”
“傻孩子,跟妈妈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