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是在无意识中安慰安亦茜,不想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安亦茜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以命赌命的危险操作,谁都不能预知坠江后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会不会活着回来。
“其实,你的飞机上天时,我就已经被救上来了。我还对你摆手了,不过你肯定没看见。”见女人盯着他,漂亮的五官神情凝肃,好像被吓得不轻,又像是负罪感太重,他突然想起一事,笑了笑轻松地说。
“什么?”冷不丁的一句,安亦茜没听明白。
他勾了勾唇,又详细解释,“我被救起来时,看到天上一架飞机朝南飞去,不知道是不是你坐的那一趟航班。”
安亦茜愣住,盯着他没说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
两人间沉默了片刻,宋瑾年似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细软的手指,慢慢攥紧:“茜茜,你跟我回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会再放手了,你明白吗?”
女人没说话,整个表情都是呆滞的。
好一会儿,她突然记起什么,不甚流畅地问道:“你……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不算,还有另外的事。”她不肯回应这个问题,宋瑾年也不着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堆积了太多的杂绪,需要一点一点清理,只要她人在身边,不再离开,他有信心一点一滴把她心上的尘埃拂去,把她的心重新捂热。
说起正事,他脸色稍稍严肃了几分,“我今天去找萧逸远,是讨论卢卡斯的治疗方案。专家会诊后,还是倾向于让我们考虑下准备骨髓移植,虽然风险也很大,可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方法了。危险跟机遇并存吧,如果移植成功的话,卢卡斯的病有可能彻底治愈,也不用再接受漫长的化疗治疗了,你觉得呢?”
安亦茜在他提到卢卡斯时,心便狠狠一沉,好像冰凉的水从不知名的地方汩汩涌出,淹没了五脏六腑。
等他询问意见,她心里再度纠结,迟疑,眸光沉痛又不舍,“如果……失败呢——”
之前季易城跟她说起过,失败的话,结果会比做化疗更糟糕,他们可能就要永远地失去卢卡斯了。
宋瑾年握着她的手愈发收紧,瞳孔极细微地收缩了下,又重新镇定:“可我们总要试一试……”
安亦茜看着他,“你答应了?”
“没有,这么大的事,总要跟你商量的,在卢卡斯的事情上,没有谁比你这个生养他的母亲更有发言权。”
他这么说,安亦茜心里是感激的。
自从卢卡斯出现,无论何时,在儿子的问题上他都给予足够的尊重,从未擅作主张。
知道她左右为难,狠不下心拿主意,宋瑾年把情况介绍的更具体一些,“卢卡斯的病情比较特殊,在港城做化疗时,那边医生也说了,效果不如预期。所以,以往病例通过一年化疗可能会治愈,但卢卡斯很可能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