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俩时,他不客气地瞥眼过去:“季少爷还不走?这里没地儿给你留宿。”
“那你呢?”季易城儒雅斯文的脸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回问。
宋瑾年笑了,“眼下这个情况,你觉得我能走开?”
罢了,不等对方回应,他又冷嘲热讽地道:“刚才是谁理直气壮地批评我没把他妹妹照顾好的?现在又一副要赶我走的样子,我走了,扔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季易城盯着他,唇角压了压,显然心里不爽。
他一句妹妹,便把两人的身份区分清楚了,如果他俩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倒是真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宋瑾年赶走,他这个哥哥留下来照顾。
可偏偏,他们的关系又不是那样!
今晚这种情况,他总不可能真把宋瑾年赶走而他留下来,不说别的,单说卧室里躺着的那个女人,都不能答应。
果然,两人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卧室里的女人出来了。
丧父之痛加上人在病中,安亦茜现在没有、心情跟任何人周旋,连带着对季易城都没什么好脸色,眸光淡淡地瞥了瞥他俩,她直接冷硬地道:“你们都走,我吃了药就会好的,能照顾自己。”
这两人无论任何一个留下来,她今晚都别想清静了,最好的办法便是全都赶走。
宋瑾年一听不悦,“你还烧着。”
“没事,我又不是没有独自生病过。”女人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季易城皱了皱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顿了顿说:“我今晚还得回医院,有事,让他留下来照顾你吧,你生病了,一个人呆着不行。”
“你们也知道我生病了,就不能让我少说点话,少站会儿?”安亦茜心里很烦,说不出为什么,有句话说多情更比无情苦,她如今体会到了,外人不了解的恐怕还觉得她水性杨花,同时吊着几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为难,她发誓从没想过要吊这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他们死死纠缠不放手,她苦不堪言!
季易城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对自己向来是和善的感激的温和的,这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不客气,当即让他没法接话。
客厅里气氛沉默了几秒,季易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眸光沉沉地看了宋瑾年一眼,男人间有时候也能心有灵犀,宋瑾年什么都没说,但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冷笑一声的同时,又觉得难得。
这家伙,竟肯主动推他一把了。
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要调侃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他心里的得意没有维持过五秒,便被女人一句话打落到尘埃。
季易城刚走到餐厅的位置,便听女人冰冷不悦的声音又起:“你也走。”
这话显然是对在场另一个男人说的。
宋瑾年不敢置信一般,眸光明显锐利了几分,看向她,显然在说——你闹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