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的內衣,也不能扔了,可是这个尺寸的,方灵跟韦乐都穿不了——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连带着将包装袋一起塞进了衣柜,藏在一个最隐秘的角落。
刚把东西藏好,卧室门打开,她一惊,连忙从衣帽间走出。
宋瑾年见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淡淡瞥了眼,没说话,径直脱衣服,去浴室洗澡。
女孩儿原地站着,手指无措地搅动,木愣愣地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又转身去衣帽间拿睡衣。
等宋瑾年出来,她便默默地进去,顺带着把男人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进了衣篓,浴室门还没关上,宋瑾年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见她正闷头收拾着里面,道了句:“不用你管,会有人收拾。”
一直静悄悄的屋子突然传来声音,她吓得一怔,忙抬眼看去。
男人的视角里,这丫头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似惊吓似懵懂似痴傻似无措,还真有点像受惊的兔子,哪里还有半分在人前当众给他难堪的厉害模样。
嘴角几不可微地勾了勾,他心里讥讽地想: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意识到对方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安亦茜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吱呜着应:“就……就是顺手的事,不用麻烦阿姨了——”
“顺手的事?你这意思是说我太懒了?”连顺手的事都不肯做,还要麻烦别人?
“不不……”安亦茜没想到他是这样理解的,越发无措,“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怕丢地上踩脏了,捡一下,好些……”
男人冷冷睨了眼,转身走开。
安亦茜悄悄喘了口气,又默默地看了看他的背影,踌躇了下,才走上前去关上了浴室门。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照例又没了人。
她已经习惯了,宋瑾年不愿与她相处,不到深夜不会回房的。
原本也不打算等他,可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她又觉得好像有必要解释下,于是又隐约期待地等着。
一直等到昏昏欲睡时,突然传来房间门开启的声音,她一惊立刻睁眼,坐起身:“你回来了。”
大概是她声音带着兴奋与雀跃,弄得宋瑾年在门口愣了下,继而才走近,“有事?”
“哦……那个——”男人走到他自己睡的大床一侧,态度依然是冷冷淡淡,安亦茜看着,突然一下又紧张结巴起来,“那个……白天在商场,害你破费了……我想把钱还你,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宋瑾年觉得吃惊,挑眉看她:“你连几万块钱都没有?”
好歹是安家二小姐。
可安亦茜没懂这个意思,以为他说自己在撒谎,顿时又急又慌又难堪,“我真得没有……我每个月零花钱不多,现在卡上那点钱还是我兼职挣的,可现在要做手术,我也没法再去工作了,所以……”
宋瑾年不知她说的是真得,还是又在演戏装可怜,人上了床后拉起薄被就要睡下:“没有就算了,好歹挂着宋太太的头衔,我还不至于这么抠门。”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难堪,可好歹也算说清楚了。
房间灯暗下来,两人各自“霸占”大床一侧,就像是牛郎织女隔着宽阔的银河一般。只不过,牛郎织女是彼此深深相爱而不能相聚,可他们……是一方苦苦暗恋却没有回声。
所以,她比织女更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