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脑海里思绪飞舞,她也在嘲笑自己,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自己永远都够不着的人物,把自己搞得这么渺小卑微,落入尘埃。
跟着他一起出门时,她走在后面,只有这时,她才敢微微抬眸打量着这道背影。
他走路时肩背笔直,如青松雪柏一样巍峨挺拔,非常有气场。墨蓝色的衬衫下隐约透出两翼蝴蝶骨处结实的肌肉线条,每一根都流畅匀称,随着走动的姿势而散发出沉稳的张力,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步伐稳重,整个人从内而外地流淌着令人着迷的成熟魅力。
如果有一天,她能从后抱着这具身体,把脸贴在他的背心,那她此生无憾了……
*
到了医院,医生已经等候着了。
安亦茜进去做检查,宋瑾年静立在外。
萧逸远闻声赶来,依然困惑不解地问:“她真得答应了?你说清楚明白了没?手术成功率不到一半,很可能白白浪费一颗肾……”
宋瑾年皱着眉,脸色黑沉,“我说过了,是她自己坚持要捐的。”
话落,见好友盯着自己,他恼火地转过身去,顿了顿,索性将昨晚的对话完完本本地说给他听。
萧逸远听完,脸色更加吃惊,“她这么说?”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不是……”萧逸远纠结地五官都拧在一起,一手摩挲着下巴,斟酌思忖,“你难道不觉得她这话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都不在乎这条命了?”
宋瑾年脸色沉肃,眉心微拢,缄默。
“而且,她那么爱你,顶着巨大压力和家人的谩骂嫁给了你,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可却又主动提出一年后跟你离婚——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她是不是想不开……”
“如果是想不开,何需等到一年后?”宋瑾年淡淡反问。
萧逸远想了下,也是,这说不通……
“那肯定就是一年后她打算离开了,她肯定是要彻底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沉默,不说话。
“瑾年,我真得越来越同情这女孩儿了,肯定是你们所有人的怀疑,让她坳上了,就哪怕命不要,她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肯定万念俱灰,所以也不想强求这段婚姻了。”
宋瑾年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也在琢磨这些,他何尝不懂这层意思。
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
“瑾年,我还是觉得,你再跟她重新谈谈。首先,你得端正态度,表明你没有怀疑她,你得道歉;然后,你让她放下赌气,心平气和地重新考虑下,不要意气用事。”
萧逸远苦口婆心地劝,宋瑾年却无动于衷。
半晌,他才漠然开口:“我昨晚解释了,也道歉了,她执意如此。”
“你——”萧逸远都要急疯了,“我还不了解你?你昨晚的道歉肯定也是毫无诚意的,要么就是高高在上的。”
被好兄弟一语说中,宋瑾年也有些恼羞成怒,甩了句:“如果她做这个手术,不管成功与否,我养她一辈子,保她衣食无忧,无人敢欺,行了吗?!这婚哪能她说结就结,她说离就离?我宋瑾年的人生能由她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