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起床,我就跟父亲打了电话,让他买一点破点的编织袋,开始收购苹果的次果。所需要的钱等我回家找车拉的时候再给他。他说用不了多少钱,五分钱一斤,一万斤才五百块钱,爸说他有钱。只是告诉我,收了以后一定要拉走才行。我说没问题,我都跟人家果汁厂签合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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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表姐帮我算了,收十万斤是五千块钱,拉到果汁厂卖掉是两万块钱,除去雇车和买编织袋的钱,一趟可以净赚一万五千块钱,一个月拉上十趟,那就是十五万块钱。哈哈,在歌厅挣一年,还不如我一个月挣得多。
于是,我姿悠悠起来,站着也高兴,坐着也舒坦。如果我能坚持着干几个月,就先买辆车开着。这整天的开车开惯了,没有了车还真是不方便。
为了不耽误事,我决定立刻就回老家。光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就得一天多,还得在县城找一辆十吨的货车,这么大吨位的货车乡镇怕是没有,免得回到家找不到还得折回县城。
决定了以后,我跟姨妈说了一声就走了,姨妈问我:“要几天才能回来啊?”
我说:“多者五天,少者三天。”
姨妈又嘱咐我一定要小心,这么远的路,路上还不知道出点什么事,这货车要找个新的,路上不坏,司机要找个老成的,路上不为难你。我说我都记下了。出门在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心里有数。
坐上火车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去年过春节我是在监狱里过的,没有回家,不知道父母亲是什么情况。到县城的时候,一定给他们买点他们喜欢的东西。
在车上,因为无事可做,也没有认识的人聊天,所以,我就打起了盹。恍惚中,我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原来火车在一个车站上停了下来,有好多人上车,突然,我感觉这节车厢的头上,格外的拥挤,又不是春运期间,也不是重大节日,这样的拥挤有悖常理。特别是有几个年轻人又喊又吵,又推又搡,是他们在故意制造混乱。
突然,我看见他们中有人得手,从一个老年人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皮夹,又有人从一个姑娘的包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我旁边坐着的一位阿姨脱口而出:“有小偷!”说完,就赶紧的捂住了嘴,她害怕被小偷的同伙听到,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对她说:“没事,看我过去抓住一个。”
这位阿姨拽了下我的衣服,说:“坐下吧小伙子,这些人都心狠手辣的,到时候也没有人帮你。”
我还是没听她的劝说,向拥挤的那群人走去,这时,“呼啦”一下,那几个年轻人全都跑下了车,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火车就缓缓地开动起来。原来,他们就是趁着这几分钟的时间,上车来偷东西的。得手以后,他们就在火车马上开动的瞬间再跳下车。
我朝车窗外看去,只见那几个人都已从站台上扬长而去。我也就气哼哼的走了回来。刚一坐下,就见刚才那个钱包被偷的老汉急匆匆的向我走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他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衣领,然后,狠狠地说:“把我的钱包拿来,不然,我就找警察!”
我说:“你误会了老人家,偷你钱包的人已经下车了。”
这时,又过来了几个人,都是丢东西的,其中就有那个被偷了手机的女孩。他们都瞪着眼怒视着我。我一看,还真有点吃惊,想不到我是一个过去逮小偷的人却被他们当成了小偷。
我顿时感觉有点头懵,就站起来问那个老汉:“你看见我偷了?你如果看见当时怎么不把我抓住?真是冤枉好人!”
老汉还是不松开我的手,说:“就是你,车一开就是你往车厢里跑。别人没有一个动的,不是你你跑什么?”说着,就要动手打我。我知道这顿揍是跑不了了。人们对小偷都恨之入骨,我见我在商场里被逮住的小偷,被打个半死的有的是。人们会一拥而上,丢东西的不丢东西的都动手。
我看见那些人也都红着眼向我举起了拳头,我本能的闭上了双眼。正在这时,我傍边的阿姨站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的说:“你们错怪他了。他是要过去抓小偷的,没想到他刚一过去,人就跑了,车也开了。当时我还劝他不让他过去管闲事的!”
众人愕然,举起的手都放了下来,然后,便都离开了。那抓我衣领的老汉也松开了手。可是,还是说:“我怎么就不信,这年头还有抓小偷的人?”老汉走了很远,还回过头看了看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感觉我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是刚才被他们吓得。于是,就敞开了衣领,然后,对坐在我身边的阿姨说:“阿姨,谢谢你,不是你站出来为我作证,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姨说:“没事。我是看他们都蒙在鼓里,还要打你,才那么说的。再说,你的勇气我也很佩服,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还敢去抓小偷,想想都觉得可怕。”
好心的阿姨削了一个苹果给我,问:“刚才吓坏了吧?”
我说:“还真是害怕。因为人人都憎恨小偷,动起手来就没有轻重。”
就在这时,刚才已经走了的女孩又回来了,她坐在我们的对面,说:“这位大哥,你行行好,手机你可以不给我,留着你自己用,可是把卡抠出来给我吧。还有,我的钱包也还我。我是一个穷学生,家里边有病人,我是请假回家看我妈妈的。钱包里就那几百块钱,我还留着当路费那。”
我知道她还是认定是我偷的她的东西,就说:“你还是在怀疑我?不信你问问这位阿姨。”
那女孩惨然一笑,说:“不用问了,我知道你们是一起的。”
阿姨一下子就急眼了,“霍”地一下站起来,说:“你这姑娘看起来挺文静的,咋还是蝎毒心肠?我和他非亲非故,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是同伙了?我是看他马上就挨你们的揍才这样说的,而且,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情。”
女孩又说道:“我观察你们好一会了,你们有说有笑的,还削苹果给他吃,就光等着下车分钱了。”
我也生气了,说:“你咋这么说话,我们真的是不认识。”
她眼睛一瞪,说:“你们不是娘俩就是同伙,只要把钱和卡还我,我就不去找警察抓你们。”
阿姨把脚一跺,说:“你快去找警察,这回你不找都不行了。我清白一生,岂能容你玷污!快去,快去!”
那女孩真的站起来,说:“你们别跑,都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