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一切都上路了,家里有货源,运输也不用我操心,只要到时候按时给司机钱就行。销售这一方面就更没有问题了,黄科长收了每车六百元的好处费,他一定会尽力帮我的。现在收苹果,过些日子还能收山楂、桃,冬天的时候还可以收柿子和大棚里的草莓。
于是,我就人在青岛,让两位司机跑了好几趟。除去所有的费用,每一车也有差不多八千块钱的收入。我高高兴兴的想,看来是这赚来的钱在逼着我买车那。
我闲来无事,就去汽车市场转了一遭,我看到真是什么车都有,先不说颜色,就这价格,从三万多都几百万的都有。我看花了眼,想回去问问表姐再做决定。表姐也已经交钱学开车了,听她说很快就能拿到驾照。实在不行,我们就买同一个品牌同一个款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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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早,我刚到果汁厂门口,就见有好多警车和公务车停在这里。我没敢问,就直接去了赵师傅的车上,我问他反生了什么情况,他摇头说不知道。
大概快八点的时候,有警车开道,把我们指引到了市外一个山沟里,说让我们卸车。好多车主都跟我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都跑到警车那里问情况。警察说:“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在协助有关部门进行工作。好像是这个果汁厂在生产不合格饮料,被群众举报,所以我们在对原料这一关先进行销毁。”
完蛋了,这一趟我总共是拉来了三车,除了赵师傅、李师傅之外,又找了一辆十吨的,这一趟就是六万斤。几乎把家里堆放的那些全都拉光了。如果倒在这山沟里,那我前段时间的所有努力都几乎白费。
眼看着人家都在卸车,赵师傅问我:“人家都卸了,咱还等什么?”
我说:“再等等吧,卸了怪可惜的?”我一直给黄科长打电话,但是,他始终不接。最后,在警察的督促下,我们也只好全都卸在了这里,幸亏还是自卸车,不然,我就是雇人也得卸。
卸完车走出山沟,赵师傅问我:“还回去装车拉过来吗?”
我气急败坏地说:“还拉个球蛋皮,这些都掀沟里了,再拉来还不是又掀到这里?付着运费,不赚钱还得搭钱,我他妈有病啊!”我付了运费以后,对他们说:“到时候听我的电话吧。你们回去,我到厂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果汁厂的时候,见工人都聚集在办公区的院子里,一片熙熙攘攘的声音。原来,生产车间已经停止生产,并且还贴上了封条。我走近一看,落款是“食品药品管理局。”
再回到办公区的时候,正有好几个人戴着手铐被押送着上了警车,其中就有黄科长。我知道这一切全完了,辛辛苦苦地拉了这么多趟,都付之东流了。
这时,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对聚集在办公区的工人说:“你们这个果汁厂因为管理不善,生产低劣饮料,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恶劣影响,现在进行停产整顿,对于涉及的管理人员,我们先将其控制审查。现在你们先各自回家,等待复工的通知!”
人们甚是不满的散去了,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问家里还剩有多少这样的果子,父亲说昨天拉走了三车,也就是六万斤,家里剩下不够一车了。我让他先停止收购,父亲问我为什么,我说你就甭管了。给父亲打完电话我就赶紧的回到了姨妈家。
姨妈见我一脸的不悦,问我:“这是怎么的了,脸都抽抽了。是不是卸货不太顺利啊?”
我说:“没事,都很顺利。只是在回来的时候,跟出租车司机生了一点气。”
姨妈说:“凡事站在对方想一下,什么事情就都过去了。”
我说:“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郁闷的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我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白忙活不说,还赔进去了差不多两千块钱。家里堆着的那些也得拉走,找个地方掀掉,不然,我的脸皮可真是没处放了。还给小陈和沛沛她们吹着买轿车那,全他妈泡汤了。
晚上,姨妈去聚会以后,我对表姐说了这件事,表姐说:“怎么会这样呢?”想了想她又说:“可也是,这样的原料生产出来的果汁也真的是不能喝。不喝死人也得喝出病来。”
我说:“可是,害得我可是赔钱了。还有家里的那些,我爸说还有差不多一车,都得拉出来扔掉,不然再怎么有脸回村啊。”
表姐叹了口气说:“这事怪我,考察不周,害得你赔钱。”
我说:“你咋这么说那,还不都是为了我好。就是那个黄科长我都不怪他。现在被公安局请去喝茶了,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这次就当是交学费了。”
表姐往沙发背上一靠,问:“你打算以后咋办?”
“能怎么办?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吧。”我精神有些沮丧,又说:“我想出去走走,你去么?”
她说:“我有个计划书要写,你自己下去走走就回来吧,不要走太远。”
于是,我就两只手揣进兜里下了楼。我没有目的,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后,就沿着左边的小巷往里走去。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我抬头一看,看见是我和表姐来吃过饭的那家农家菜馆。看里面挺热闹的,知道是那些农民工在这里喝酒吃饭那。我也走了进去。老板娘已经认识我了:“来了,还没吃吧?”
在姨妈家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可还是点头说:“没有那。给我来盘煮花生和一份过年菜吧。”
我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看着这些农民工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都在喝酒吃肉,脸上洋溢着很满足很享受的神情。而且,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工地上的事,也根本弄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看着,听着,心想当他们的其中一员也挺好的,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白天闷头干活,晚上喝点小酒回去睡觉,虽然辛苦,可也是其乐无穷。
我喝着,想着,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进了肚。平时喝这些可能没事。但今天心情不是很高涨,便晕头晕脑的趴在了桌子上。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正躺在一张床上,四周弥漫着沁入心脾的香味,我感觉这味道很熟悉,但却想不起在谁的身上闻到过。
我小心翼翼的起来,穿上鞋就要往外走,这时,“姐妹发廊”的玲玲走了进来。她看见我起来了,就一下把我又推倒在床上,说:“你好好躺着,醒好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