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就缠着姨父,让他给我讲那些他在东北的生活。渐渐地,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姨父能够在那里生存下来,除了他能吃苦耐劳和坚定的信念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方面就是有胆量。在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恶劣的环境下,他学会了用拳头保护自己。
他当时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如果不豁上生命,就有可能被别人打死的可能。即使不被打死,也就真的会像一个乞丐那样的任人欺负。
我们喝着茶水,不时的抽上一支烟,姨父就把那些记忆中的苦和辣、酸和甜,泉水般的汩汩溢出。
这天下午,姨父在讲到莸氖焙颍蝗煌O铝耍担骸澳阋搪杈鸵乩戳耍惚斫阋簿鸵掳啵裉炀退嫡庑┌伞!?n# 我说:“你这怎么还像是连续剧,一集一集的,而且到了关键时候就停下了。你和莸降追⒄沟揭桓鍪裁闯潭龋吭俳幼沤病!?n# 姨父说:“就这样吧。你也休息一下,待会儿准备吃饭。“正说着,表姐回来了。姨父问她:“丽丽,怎么今天下班早啊?”
表姐没有说话,而是眼圈红红的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姨父没有再进去问,我就拄着拐进去了。问:“怎么了,还是头一回见你哭着回来。”
表姐正坐在床边掉眼泪,她擦了一下说:“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问了。我正烦着那。”
我说:“谁欺负你了?还是工作上不顺心?和同事闹了矛盾?”
表姐大声说:“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问什么问?快点出去!”自从我被打伤住院以来,表姐还没有这么大声地跟我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吃了火药还是撞了邪?可是,表姐说了这话,我也只能退了出来。
这时,姨父在外面喊道:“丽丽,有什么事你出来说说,你这样大家都跟着你难受。”
表姐真的出来了,她坐在沙发上说:“是那个保管叫盛凯的,他给我出库的货有残品,今天客户给退了回来,我去找他换货,他死活不愿意。骂我不说,还差点打了我!公司有规定,退回的货如果不是质量有问题,就由发货人自己负责。也就是说这批货需要我自己拉回家来,然后再按照原价把货款付了。”
姨父一听,就火冒三丈:“这个人怎么这么混蛋。你以前得罪过他吗?”
表姐说:“就是在一次发货装车的时候,他不怀好意的摸了我一下。我一看他那个猥琐的样子,就当众打了他一个耳光,从此,他就怀恨在心,找各种理由为难我。”
我听到这里,说:“那个盛凯我认识,平时好跟别人开玩笑。经常对那些女的动手动脚的,我见过多次。你也有点太较真了吧,骂他一句就算了,还打他。我看他是开玩笑习惯了。”
我话刚说完,表姐就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万元虎,你跟谁一伙的?你干嘛还向着那个混蛋!你知道她摸了我哪里,是臀部,屁股你知道吧?”
我一听是盛凯摸了表姐的屁股,差点扔了拐杖去揍他:“你说什么,这个狗日的摸你这里,我看他是活腻了!等我能走路了再收拾他!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出气!”
表姐说;“其实我也有责任,当初发货的时候只是抽查了一下,没有逐箱检查。可再怎么说,也是次品啊,这是随便哪个人都能看出来的。”
姨父说:“卖粮还有等级那,好的好价钱,次的孬价钱。你们这鞋不也是?以次充好人家客户卖给谁去,还能不退货啊?这小子都是怎么骂你了?还真的要动手打你?”
表姐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今天上午,货站通知有退回的货让表姐去取。表姐取回来以后,一看全是一些需要处理的残次品。他想这有可能是保管错把残次品当成好的给掺进去了,心想这不是什么大事,找保管换一下再给客户发过去就完事了。可是,当她运到仓库去换货的时候,保管盛凯却转着个小圆眼睛说:“你说次品就是次品了,我干仓库这么些年还没有出过这样低级的差错,你这是往我的头上扣屎盆子!”
表姐一听就来气了,说:“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我是好说好商量的跟你谈这事,你脾气还怪大啊!”
“我的脾气是爹娘给的,你给我改不了。快点弄走,别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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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凯这是在指桑骂槐,表姐这么精明当然听得出,于是,也开始出口伤人:“一个狗都不愿意干的破保管还当起人来了,我不用看,三公里以为我都能闻得到狗尿味。”
盛凯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说:“你的职业好,整天脱了裤子陪客户,你的那些客户都是被你的骚味引诱来的,这谁不知道?跟人家上床也说不定。就是一个骚味十足的小母狗!”
表姐听到这里,气的早就一蹦三尺高了,找了一根棍棒就要打他:“你他妈说谁是小母狗,你妈才是老母狗那。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盛凯一看表姐的架势,也有点畏惧了,就招架着,一下把表姐手中的棍子夺下来,说:“好男不跟赖女斗,你跟我打是占卜了便宜的。在这仓库里头,连个人毛也没有,你如果能让我上一次我就给你换。”说着,还用棍子在她的肩膀上敲了一下。
表姐实在受不了了,就跑着回家来了。表姐又说:“这个混蛋真是不要脸,我早晚得给点颜色看看。”
听完表姐的讲述,我的两个拳头已经攥出了汗:“这个盛凯还真是个流氓加无赖,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揍他一顿。不过不要紧,我很快就能出门上班了,我会让这小子好过的!”
姨父没再言语,可是,我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气的也是“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这时候姨妈回来了,一看到表姐就问:“这才几点了,怎么就下班了?”
表姐赶紧的偷偷地擦了把眼泪,装出一副笑模样说:“下午没事了,在办公室坐着也没劲,就早回来了一会儿。就是想帮你做饭那。”
姨妈说:“好,那我们就去厨房做饭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不见了姨父,我就问了一句:“姨父去干什么了?”
姨妈头也没抬的说:“可能下楼去活动活动。在这屋里一坐就是一天,可能是憋坏了。”
其实,我已经想到姨父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