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送小玲回家的时候,我告诉她今天早上要走。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我迎上前去:“小玲,你怎么在这里?”
她凝视着我,透过那晃动着的镜片,我看见她的眼里有泪花在闪动。她把两个石榴塞进了我的两个衣袋里,然后,就跑走了。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和跳跃的黑色长辫,一种离别的愁绪袭上心头。表姐说:“没说让你走啊,快去追吧!”
我没有说什么,就转身朝着村外走去。她赶上我,又说道:“村口送君,小说里和歌里唱的才有,没想到还能看到现实版的。依依惜别,好感人的场面啊!”声音里带着酸溜溜的讽刺和挖苦,撇着个小嘴“啧啧”地吸溜着,弯弯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我看着她的这种俏模样,听着她酸酸的嘲讽,“扑哧”一声笑了。
她奇怪又有点紧张的问:“你笑什么?”
我说:“你真是太好玩了,简直就像个小学生。”
“你感觉很刺激,感觉自己很伟大?”她双手抓着包包的带子,歪着头问我。
我说:“没有。小山村里的穷孩子,有什么伟大可言。”
坐上汽车以后,她把手伸进了我的口袋里,我问:“你要干什么?”
她说:“吃石榴。”她掏出一个来,在手里把玩着:“不知道这石榴是酸的还是甜的?”
“是一半酸一半甜的那种,也就是说酸中带甜,甜中有酸,很好吃的。”我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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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没吃,怎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家院子里长得,很大的一棵石榴树。小时候我经常去摘着吃。”
她在手里继续的转动着,忽然,她惊呼一声:“不好,掉到车窗外面去了。”
我一看,她的手里真的没有了,车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她又伸出手:“把那个给我吧,我尝尝这个又酸又甜的石榴是啥滋味。”
我只好把这边口袋里的那一个掏出来给了她。一眨眼的功夫,她说:“又掉窗子外面去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没有戳穿她。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她自然有理由解释。只是可惜了那两个石榴。
回到青岛姨妈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表姐进门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跟姨妈说了会话,转达了母亲对她的问候,并拿出了母亲让我给她带来的干豆角。姨妈很高兴,连声说:“这干豆角好吃,过些日子炖着吃,比肉都香。”
我回房间也想休息会儿,可是这时候,吴芊芊在微信上和我说话:“小万,你在哪儿啊?”
我回到:“回老家刚回来,在姨妈家那。”
她说:“你如果有时间咱们去看大海吧。”
自从来青岛后,还真是没有近距离的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我欣然同意。于是,就问:“在哪个位置?”
她告诉我,从小树林的旁边一直走,就能到海边大堤。我怕她等我时间太久,正好表姐也在睡觉,就出了门。
在海边大堤上,我和吴芊芊开始的时候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慢慢地走着。大海的波涛击打着岸边的大堤,发出“轰轰”的响声,溅起来的水花飞得很高,水珠落在身上,有些凉。
她还是那样柔柔的,脸上始终绽放着笑容,那两个酒窝显得更深更迷人。好久,她开口说:“刘成说被你骗了,他还要报复你。”
“我骗了他?是因为你还是因为给他找工作?”我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事情,所以,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因为你介绍他去张大帅那里。他现在想退出来,可是已经身不由己了。”
原来,刘成去了“海上皇宫”后的第二天,“海上皇宫”因为客人中毒事件就被封了。刘成看着他们干的不是正经生意,就要退出不干了。可是,张大帅很快派人把吴芊芊和她姑妈的工作单位、居住的地址都让他看了,威胁他说,想退出的话,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刘成无奈,只好给他们卖命。
我问:“他们现在情况怎样?不知道重新开张了吗?”
“好像还没有。听刘成说张大帅市里头有人,会很快重新开业的。”
我又说:“这份工作的收入还是不错的。张大帅也就是咋咋呼呼的吓唬人,不要怕他。再说,凡是有命案的事情,让刘成远点。”
吴芊芊拍打了一下落在身上的水滴,说:“他现在可是张大帅的红人了,办啥事都离不开他。现在都夜不归宿了。”
我不无嫉妒的问:“他现在是跟你一起都住在你姑姑家啊?”
“嗯。有什么问题么?”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整个脸庞温柔而又动人,清新而又白嫩。
我恨恨地、懊悔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把你”
“把我怎样?吃了我不成?”
“就应该跟你用用那套套。”我最后还是不敢说太过头的话。其实,那天晚上,如果我继续坚持,是能够把她就地正法的。不知道啥原因,我竟然放过了她。
天渐渐地黑了,她说:“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家,我该走了。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要小心防范他。好多时候我是拧不过他的。最好找机会你们再聚聚,看他能不能消除对你的误会。”
我答应道:“行,没问题。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她走了,还是那么潇洒,那么优雅。我趴在海边的护栏上,看着海水的波澜,听着远处海风的嘶鸣,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掏走了,落寞而又无奈。
正在我想要离开回家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呼救声。因为已经是深秋,晚上的海边凉飕飕的,没有人来这里。即使有,也都到那些海边的景点去了。可是,那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循着声音找去,忽然,在明亮月光的映照下,有个人在海水里扑腾着。那人在奋力地向岸边靠近。我立刻脱掉外衣,跳了下去。
因为已经离岸边不远,我很容易的就把她拖了上来。回头望去,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虽然会游泳,但那也是在我们家乡的池塘里、水库里,这么浩瀚的大海,要吞噬掉一条生命真是太容易了。
那女子在呻吟,我忙站起来,提起了她的双脚。把肚子里的水控出来她就不会死。
水不从她嘴里往外滴了,我把她放在了堤坝上。这时,我看见了她一张蜡黄的脸,这不是财务部管钱的赵彤彤么?一个堂堂总经理的女儿怎么会独自一人的掉进大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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