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风本以为在楚言的毁灭性三观轰炸袭击之后,自己会做上一晚的噩梦,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精神萎靡至极。
但还好,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好多了。
……他只做了半晚上的噩梦而已。
因为前半夜根本就没睡着啊!
于是,因为休息不足而无精打采的苏牧风,直到用冷水洗了把脸之后,才终于从生化危机虐杀原型等等不和谐的梦境画面中回过神来。
打了个哈欠,来到楚言门口,苏牧风本想叫醒贪睡的小女孩。但进去一看,被单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也并没有楚言的身影。
“是已经提前回去做实验了吗?”苏牧风有些疑惑道:“还真是敬业,这还不到六点钟……”
既然楚言已经离开,苏牧风也乐得清闲,便走向厨房,打算随便做点早饭对付一下。
可刚靠近厨房,他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无论是透出门缝的饭菜气息,还是隐隐可以听见的微波炉嗡鸣声,都预兆着同一个事实。
苏牧风无奈地推开门。
“你可别随便折腾出一些奇怪的生化武器……哎?”
本以为楚言会用各种不和谐的生物原料,做出各种不和谐的黑暗料理。但苏牧风所见到的一切,却让他彻底收回了这个念头。
所谓“色香味俱全”,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清淡素雅的几样菜色,刀功如雕刻艺术品一般精致,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板上。
上面还散发着热气,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楚言正站在小板凳上整理着饭菜。
小小的身影披着小小的围裙,背影看上去平静而淡然。
这方小小的的厨房里,竟散发着家一样温馨的氛围。
苏牧风一时间愣住了。
楚言把最后一样菜色整理好,转过身,轻轻鞠躬,笑容温柔道:“あなた,食べよう。”
她用的是日语,声音酥酥的,满是真挚的体贴与关怀。
想想看吧,你早晨醒来,饥肠辘辘间来到厨房。刚刚打开门,你就看到体贴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正温柔地看着你,说着,亲爱的,请吃饭吧。
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卷。
这又是多少人苦苦追寻而不得的温馨生活。
……
……
——如果那位“妻子”的年龄不是这么诡异的话。
苏牧风沉默了半晌道:“如果你大个三四岁,再说这种话,我会很高兴的。”
楚言挑了挑眉道:“受地缘文化因素影响,这个国家的男性,对日式传统女性一向有较强的求偶欲……难道这种程度的文化吸引力,也不足以抵消年龄差距劣势吗?”
可爱不过三秒钟。
一开口就露馅。
说的就是她这种家伙。
苏牧风叹了一口气,拒绝讨论这种容易被警察叔叔请去吃花生米的话题,道:“辛苦了,一起吃饭吧。”
楚言毫不在意战略计划的大失败,端起一个盘子,蹦蹦跳跳地跑向了餐桌。
苏牧风也端起两个盘子,缓缓跟在楚言的身后。
看着活力十足的小女孩,苏牧风嘴角微微勾起。
其实。
刚刚的你,还是很可爱的。
……
……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一点都不可爱!”
终于解决掉了所有饭菜,苏牧风面色铁青地放下碗筷,咬牙切齿地瞪着楚言。
小萝莉一脸无辜,泫然欲泣道:“难道……难道人家做的饭真的这么难吃吗?”
苏牧风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眼皮狂跳。
羊血豆腐、炒猪血、毛血旺、笋蒜炒牛血……全tm是血制品!
大早上吃这个,苏牧风一阵胃疼。
被外面的人看见,还以为这是血族为了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与人类握手言和了呢!
苏牧风面色不善地盯着楚言。
不用多说,这家伙的狼子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楚言终于懒得伪装了,撇撇嘴道:“虽然我对您的自体修复能力有信心,但还是小心为好,多吃些滋补食物吧——毕竟您可是珍贵的素材库。”
某个“珍贵的素材库”翻了个白眼,扬起手臂道:“伤口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吗?”
苏牧风早上起来就发现了,他的小臂右侧已经没有了伤痕的踪影,皮肤像是新生儿一样洁白。
楚言饶有兴致道:“果然基因工程学的奇迹,您不打算全面检测一下吗?我可以为您提供最尖端的科研设施。”
苏牧风打了个寒颤,道:“免了吧!”
他可不想被楚言趁着机会拉去解剖切片做标本。
楚言遗憾道:“好吧,我认同您对人类基因禁区的尊重。”
苏牧风无力扶额,心想你就不能说两句人话么,回回都是只认识字系列。
不再和楚言插科打诨,苏牧风起身走向门口。
“我先去趟医院,你如果要回家做实验的话,注意把门锁上。
“我可不想今晚的头条新闻是,‘小偷潜入居民楼内企图盗窃,却遭遇阔剑地雷爆破式袭击’……”
苏牧风可没忘了,昨晚楚言号称把家里布置成“让全世界特工都有去无回的死亡陷阱”。
虽然可信度没多大,不过……对于这种规格外的家伙,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楚言微笑着挥挥手道:“一路慢走,亲爱的~”
苏牧风已经懒得吐槽了,径直离开了家。
虽然楚言保证过了姐姐的生命安全,但苏牧风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在昨晚入睡前,他又借用后世兵家圣言,准备了几篇载道之文。
效果一般,但足以保证姐姐在普通人威胁下的安全。
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没过多久,苏牧风就来到了医院。
不知为何,今天住院部大楼下围了一群人,好像都在对中间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惊叹。
好奇之下,苏牧风路过时也瞥了一眼。
四辆最顶尖的红色玛莎拉蒂跑车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停在住院部楼下。
江东省的经济虽然在整个共和国里都算发达,但这种级别的豪车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如今一口气来了四辆,也难怪所有人如此惊讶。
况且,不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而是直接停在住院部楼下。旁边还有一群医院的保安在帮忙看守,也足以证明车主的尊贵身份。
不过这毕竟和苏牧风无关,他只是瞥了两眼,就继续向楼内走去。
来到七楼贵宾病房,和值班的护士简单说明了情况,苏牧风便走向姐姐所在的病房。
可能是有些走神,在走廊上他和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抱歉,抱歉。”苏牧风尴尬道。
“……”
被他撞到的人是一位西方女性,一头金发,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
看了苏牧风一眼,她没有说话,径直向大厅走去。
苏牧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前行,直到来到病房门前。
他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苏牧风整个人都愣住了。
初夏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房正中央两个人的身上。
是的,两个人。
姐姐仍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比起先前有些微微红润,却仍显得苍白。
在姐姐的身旁,却坐着一个陌生的黑发女人,正在凝视着姐姐的脸颊。
她一身纯黑色的着装色调,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即使在室内,她也仍旧戴着墨镜,令苏牧风看不见她的眼神。
似乎是察觉到苏牧风的进入,黑发女人扬起头。
虽然看不见眼睛,但苏牧风觉得她似乎是在凝望着自己。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令苏牧风怔住了一会儿,半晌后,他才道:“请问……”
黑发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语,她的声音有些淡漠。
“你就是苏牧风?”
苏牧风愣愣地点点头。
良久,她再次开口。
“我是苏虞姬。”
“你姐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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