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桥!”忽然一声大喝从人们身后响起,当时就把大家吓了一大跳。他们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的坑道外边和自己的脚下,不知道何时修筑起了一道道战壕。无数的士兵正趴伏在里边,将枪口随着山下的那些日本移动而移动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抬起手中的20响朝天开了一枪。埋头蹲在战壕里的一个战士,闻声一压引爆器。过了几秒,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河上的石桥上冲起两道硝烟,随后整座石桥断裂成几截沉入了河中。而桥上的那两辆王八壳子,也难道沉底的命运。它们身后跟着的日军步兵,当场就被炸飞几十人。剩下的,则是慌忙不迭地退回了对岸。
“这”民兵们看着身边那些装备简陋的战士,面面相觑着。战士们手里的枪很驳杂,有老套筒,有三八盖,还有自制的土枪。往往放一枪,得耽误好半天才能再一次击发。
“营长,鬼子在架浮桥!”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对岸的鬼子兵们沿着路砍伐起了沿途的树木,然后把身上的军装一脱,开始捆扎起木排准备在河上架浮桥。中国军人这边没有炮,两岸相隔得又远,用枪打纯属是浪费子弹。所以日军士兵们,显得很是有恃无恐。
“让他们架,炊事班,抓紧时间做饭。大家把弹药收集起来搬进坑道,我估计鬼子过河之后会有一轮炮击。咱们的子弹不多,等鬼子冲到半山腰的时候再打。”营长一掀帽檐儿,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通讯员答了一声是,然后猫腰顺着战壕开始逐级传递起命令来。
“一连守正面,二连守左翼,三连守右翼。上级的命令是,要我们在这里阻击日军八个小时。八个小时之后,自行撤离。”等把战壕里的弹药都转移进了坑道,营长靠在战壕里对战士们大声吼道。
“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末了,他又吼了一声。
“有!”战士们一边加固着工事,一边齐声应道。
“老兵,你在坑道里挖这个干嘛?”一个新兵将子弹带里的子弹摸出来,逐一数着。数完放回去,放回去又拿出来数。一眼瞥见身边的老兵用铲子在战壕的内壁上挖着洞,他连忙开口问道。
“这玩儿可以防鬼子的炮炸,你赶紧挖别站着了。呐,把这个麻布袋留着,待会裹上泥往洞口上一堵。运气好你就能捡条小命!”老兵看了看对岸日军的动向,然后埋头加快了挖掘的速度道。
“运气好?”新兵闻言连忙有样学样的挖了起来。
“那当然,你以为鬼子的炮是吃素的?挖这个洞,只是能让弹片少飞溅进来一些罢了。如果运气不好,炮弹掉洞口炸了,你以为后果是什么?不过你要是不挖这个洞,待会可就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老兵将帽子一脱,直起身抹了把汗道。
“鬼子开始渡河了,大家注意,进防炮洞!”过了个把小时,战士们刚刚吃完饭,就听见营长在那里高声喊道。战士们齐齐探头朝着河上看去,就看见黑压压一片鬼子兵,正顺着勉强可以踩踏的浮桥朝这边涌了过来。
“咻!”一枚炮弹落在了距离阵地20来米外的斜坡上爆炸了。战士们知道,这是对方的炮兵在定位。大家麻溜儿地钻进了防炮洞,用麻布袋裹上稀泥堵住了身前的洞口。
“啾!”一阵嗡嗡声从河对岸传来。
“快躲!”眼看着炮弹朝自己飞过来,有民兵打了个哆嗦高声道。
“轰轰!”几十枚炮弹先后落在了阵地上,掀起了一道道数米高的泥土。而准备转身躲避的那些民兵却发现,这些炮弹压根对自己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一切,都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事情虽然发生在眼前,不过所有的经过,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与自己无关。
一通炮炸,诚如那个老兵说的那样。还是给阵地上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修筑起来的工事还能用。那些弹药也没用受到爆炸的波及。鬼子兵等待轰炸结束,这才展开散兵阵型端着枪朝阵地上冲了过来。他们在下,我军在上,等到他们距离阵地还有50来米的时候,营长率先扣动了扳机。一通居高临下的齐射,鬼子们留下了十几具尸体扭头退了下去。
“马鹿野郎!”隐约间,一声斥责从山下传了过来。一个腰挎指挥刀的日军军官,抓住刚才带队的下属就是两耳光。下属低头生受了两耳光,然后脱掉身上的军装,打着赤膊领着士兵们对我军阵地发起了第二次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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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那个打赤膊的!”营长冲身边一直蛰伏着的神枪手说道。
“啪!”一声枪响,赤膊军官仰面而倒。他的眉心处留下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弹孔,而后脑则是被子弹给掀了个通透。一股子白的红的,飞溅出去老远,这才啪一声落在地上。
“好样的!”营长往弹匣里压着子弹,冲身边的神枪手笑了笑道。领队的死了,剩下的士兵又是一窝蜂朝后退去。阵地上没人胡乱开枪,日军子弹多,平均每个人身上都带着200多发。我军子弹少,平均分配下来的话,一个人顶多也就几十发。日军有补给,我军没有。要想凭着手头这几十发子弹阻击对方8个小时,不节约不行。
“哒哒哒!”第三次进攻很快就开始了。这一次,日军采用了机枪压制,迂回包抄的战术。当间儿三挺重机枪,对着阵地上就是一通扫射。间或着,还有一些掷弹筒将手榴弹投掷到阵地里。一时间,日军火力压得我军有点抬不起头来。
“干掉重机枪!”营长的肩头被跳弹擦出一道血痕,他一咬牙,抛出一枚手榴弹后对身边的神枪手吼道。神枪手深呼吸了两口,猛一起身,对着重机枪手就扣动了扳机。
“嘡!”子弹打穿了对方的钢盔,一股鲜血顺着对方的脸颊流了下来。日军重机枪,哑了一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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