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师把夏晓兰的事儿给记下了。
夏晓兰家条件不差,她又没掩饰过这点,后来是为了和群众打成一片才刻意低调,但她也没申请过助学金。
戴老师本着责任心又问了一遍,“这学期你要申请助学金吗?”
夏晓兰摇头。
戴老师就在小本子上打了个叉。
苏静早在旁边跃跃欲试,“戴老师,您手里有成绩单吧,给我们透漏点情况呗?”
“成绩单明天班会上发,你还怕看不见?你是想关心奖学金吧……苏同学,除了专心上课,平时还要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多参加各种竞赛,奖学金能加分的。”
戴老师这话,明明就是说给夏晓兰听的嘛,他还生怕307寝室的人听不懂潜台词,说话时都看着夏晓兰。
于是大家知道了,夏晓兰肯定是要拿奖学金的,难道是特奖?
戴老师一走,苏静就躺在床上哀嚎:
“苍天不公啊,为何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杨永红冷冷戳破她的表演,“因为富的人比你更努力,晓兰拿了全国英语竞赛的特奖,评定奖学金当然要给她加分。”
“我开玩笑呢……”
“这种玩笑也不能乱开。”
杨永红趁机在寝室宣布,这学期全寝室的目标是人人都拿奖学金,能考上华清,大家脑子差的又不是太多,第一学期还能说不适应,第二学期再拿不到奖学金的,就是不够努力。
“我想了个办法,说给大家听听,这学期要再拿不到奖学金的,就把寝室的卫生都包了!”.org
现在寝室是轮流做卫生,307寝室还没有特别极品,不愿意轮值的。
轮值是没问题啊,要把整个学期的寝室卫生承包了,夏晓兰打了个冷颤,老大真是狠啊!
这么狠的杨永红偏偏还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同意!”
“我也同意老大……”
夏晓兰弱弱的举手,杨永红眼风扫过来,“小六,你有反对意见?”
“不敢不敢,我是说能不能加一个提开水。”
人长得好看,心咋这么黑呢!
不分冬天夏天,女生都要用一瓶开水的,开水房在食堂旁边,一次提两个热水瓶上楼,寝室八个人也要跑4趟,这个绝对比打扫寝室卫生还费劲。
要是拿不到奖学金,就要每天跑四趟开水房。
“图书馆这时候关门了吗,我想去看书了。”
年纪最小的吕燕开了个玩笑,全寝室都说夏晓兰狠。说归说,还是没人反对这个提议。
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会拼尽全力去学习呢?
考上华清大学,不代表将来就真的高枕无忧,毕竟这世上还有太多人比她们有优势,杨永红要朝着200元的月工资奋进,她自然需要更努力。
307寝室的女生们有各自的理想,各自在意的东西,但每个人都不会拒绝变得更优秀。杨永红和夏晓兰的提议被综合一番,写成条款粘在了寝室的卫生轮值表旁边。
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每天进出寝室都能瞧见,是一种警醒。
第二天班会,夏晓兰就知道自己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了,总成绩年级第二——第一毋庸置疑,宁雪。夏晓兰的英语和高数厉害,宁雪也不差。
宁雪还有个恐怖的地方,她的专业课水平,真是一骑绝尘,吊打84届的建筑系新生。
想要哭唧唧的不仅是夏晓兰,还有班上的男生。
不是说建筑学更适合男生念吗?
骗人的吧,他们也没比班上女同学优秀多少。
“我看大家都很关心奖学金的评定,那我就说一说这事儿。奖学金的评定,期末考试成绩肯很重要,平时的操行分,有没有拿到竞赛奖项都是要加分的。”
戴老师一说完,都齐刷刷的看夏晓兰。
如果说大一新生参加什么全国性竞赛还拿奖的,班上好像就只有夏晓兰。
戴老师顿了顿,“还有个加分标准,在省部级建筑期刊上发表文章的,这个加分项,目前只有宁雪同学拿到了。”
宁雪发论文了?!
这才是闷声扔了个大雷啊,这又不是向报社投稿诗歌,没有专业知识,大一学生连专业的期刊都看不懂,别说写了。大一是打基础的,大二可以接触专业期刊了……什么时候发论文?又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能发论文,当然还有牛逼到能在《自然》这样国际顶级刊物上发论文的华清学神们。
华清大学里划水的学渣们很少,学霸是遍地走的,学神则超越学霸的存在。
夏晓兰好不容易进化成了学霸,发现自己头顶还压着一个学神,这感觉太酸爽了。学神的进化也是需要时间的,就说发论文这事儿,不到大三、大四,正常学生会想到去发论文?
宁雪曾经说夏晓兰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无关紧要的事上,夏晓兰抬头去看宁雪,宁雪也抬头,还对她笑了笑。
来自学神的王之蔑视,让夏总比较受伤。
然而让夏晓兰马上憋一篇论文出来是不可能的,她憋不出来,专业知识还不够。
虽然实践上,她已经走到好多同学前面,那些终归是野路子,在乡下修的房子结构又不复杂,就连读书不多的泥瓦匠都知道怎么打地基怎么砌墙,夏晓兰和龚洋设计的“乡村小别墅”,依照的还是上辈子的见识。
用到的专业知识,不足以让她写论文。
想到杜兆辉说没有女建筑师,还有在英语竞赛口试环节时,她自己说要当一个女建筑师,夏晓兰觉得自己在专业上该更用功了——宁雪家学渊源,有宁彦凡当靠山,但也要宁雪本人够努力,才能把与生俱来的资源转化成自身的实力。
班会开完了,奖学金名单没公布,夏晓兰离开教室的时候,被宁雪叫住:
“夏晓兰,这周末你有没有空?”
宁学神这是有啥指示?
周末的话,说好要请307寝室的室友们去家里玩啊,夏晓兰还没来得及摇头,苏静已经在背后偷偷掐她腰:
“没事儿,她周末可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