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必须当周家人!”
姜母说的斩钉截铁。
周诚好像遇到了特别为难的事,这要不是医院,他估计能抽掉一包烟。
沉默越久,越说明周诚在慎重考虑,姜母都没催促了,潘保华拼命给周诚打眼色。
楼梯间里,汤宏恩叹气:感情债是最要命的,晓兰和周诚这小子将来如何,就要看周诚眼下的选择。
周诚只当没有看见潘保华打眼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岳父连市长的面子都不要了,躲在楼梯间偷听。
“行,我答应!”
姜母都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一瞬间喜极而泣,“真的?”
“诚子,你是不是疯了,晓兰弟妹怎么办——”
潘保华都想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捏捏周诚的脑袋,可能跳车时撞傻了也不说准。
楼梯间里,汤宏恩哼了一声。
看来和晓兰是有缘无分!
罢了,照着晓兰的优秀也不难找对象,没了周诚,有希望找个更好的,也不比强求一个拎不清的男人!
汤宏恩都不想上楼了,姜家和周家的事,通通和他没关系。
他抬脚下楼,又听到走廊里周诚的声音传来,又稳又沉:
“三哥,我只是答应姜妍当周家人,既然姜家不要这个女儿,我们周家不缺女儿,姜妍若是愿意,可以连姓都改了!”
啥?!
姜母一时没反应过来,姜父之前都没说话,这时候倒是听懂了。
“你说让小妍当周家的女儿?”
汤宏恩差点一脚踩空,还能这样办?!
当然能这样办!
周诚从来就不是什么“伟光正”的模板英雄,他能上一线做任务,他也能踩着危险线倒腾香烟赚钱。
单位里和下属同甘共苦吃一样的伙食可以,每个月就花单位津贴够用,但他不也喜欢戴名表吗?
如果夏晓兰在这里,一定会笑出声。
这就是周诚,一点也不掺假,是她男人能干出的事儿!
对石家,那是周诚自己愧疚,愿意多照看石家人。
石凯一死,石家就剩个瞎眼老娘,一个傻子兄弟,一个拖着两个孩子的年轻寡妇,周诚若不帮忙,石家人该怎么办?
可姜妍情况能一样吗?
周诚是感激姜妍,就像汤宏恩说的,这是一份感情债。
然而姜妍还没彻底转危为安,姜妍父母到了医院不先过问女儿的安危,反而着急替姜妍找后路?
如果父母够硬气,姜妍需要后路么!
做错的人是姜武,如今反而要姜妍来当倒霉鬼?亲爹亲妈不保护女儿,指望着周诚娶了姜妍,甩给周家保护?
周诚被姜妍父母恶心的够呛,说话也不留情面:
“对,让姜妍当周家女儿,把姓改了,把户口上在周家,我看谁敢动她!
头顶这片天,脚下这片地,到底是国家和人民说了算,还是金陵姜家说了算?
养出姜武那样的混账,还替姜武遮掩罪行,有本事把姜妍灭口,把我周诚也灭口!”
周诚的气势有点吓人。
姜父用手指着他,却半天没组织起反驳的句子。
姜母臊的满脸通红。
“谁要当你们周家的女儿……”
周诚嗤笑,“那最好,我也相信叔叔、阿姨是疼爱姜妍的,谁要碰姜妍一下,你们都会拼死保护姜妍,对不对?”
姜妍父母差点被噎死。
要不是场合不对,潘保华都差点笑出声。
汤宏恩在楼梯间听了一会儿,再次抬脚下楼。
他这时候上去,摆明说刚才在偷听咯,还是再下楼逛一逛。
医生打开门出来,“病人的家属来了吗?我们要和病人家属商量下一步的治疗。”
姜妍父母也顾不上和周诚掰扯,赶紧上前听着。
周诚只听见说姜妍脱离了险境,人就松了口气。
无论何时,生命都是高于一切的,只要人活着,哪怕身体残疾也没关系。不过姜妍烧到了后背,烧伤程度还挺厉害,周诚和潘保华对视一眼,两个病号一起往楼梯间走去。
潘保华用没受伤的哪只手,掏出烟扔给周诚。
周诚一抽烟就咳嗽,咳起来断掉的肋骨就痛,他抽了两口又把烟给掐了。
潘保华自己吞云吐雾,一只手也不耽误抽烟呀。
“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要被姜妍父母三言两语拿住了……姜妍这姑娘多爽朗,她爸妈怎么是这样?”
周诚把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弯腰的动作又痛的他歪嘴。
“歹竹出好笋呗,他们提什么条件都行,唯独不能提这个。三哥,从我第一次遇见晓兰,我就想娶她当媳妇,这辈子我要是不能娶晓兰,那就打一辈子光棍儿。”
他早就认定了这辈子只有夏晓兰一个媳妇儿。
谁要把晓兰中途换掉,周诚情愿一辈子不结婚。
潘保华看到他那张狼狈还不掩帅气的脸,用嘴把烟含着,用没受伤的手使劲拍着他肩膀:
“别说这些丧气话,我长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多省心,你打一辈子光棍,晓兰弟妹咋办?姜武那鳖崽子,我现在就后悔把他交给单位的人,不亲手捏死他,我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周诚也有同感。
姜武就是阴魂不散,早知道在海上时就该除掉对方。
“他之前连姜妍都为难,不就是让我们信任姜妍吗?我虽然那样说姜妍爸妈,但你看他们的表现,姜妍是真的可怜。”
是啊。
姜妍被姜武当了棋子。
姜家可能也在拿她当棋子。
挟恩图报,丢了姜武,姜妍能废物利用下姜家也不拒绝。
有这样的家人,姜妍岂是简单的“可怜”二字能形容的。
潘保华也唏嘘,“反正我说了,要负责就来找我,姜妍妈也太看不起人,难道姜妍跟着我只能当海盗?”
妈的,要不是看在姜妍的面子上,潘保华都想骂人了,他哪里像海盗?
就算看着像海盗,那也不是真海盗呀!
潘保华愤愤不平。
周诚抬手看表,心痛的很,这手表是晓兰送他的生日礼物,平时他在单位里不想高调都没戴,这回还是离开学院才给戴上。
哪知道就被弄坏了,损坏的程度还挺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