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心!花钱谁不会啦,要的是用力展示孝心咯!”
杜兆辉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唐元越一想也对,杜家的情况和唐家不一样,唐家兄弟都是同父同母,唐元越也是排行老大,却比杜兆辉过得舒坦多了。
退婚就退婚,一边骂他,一边仍然给他擦屁股。
唐家的家业未来怎么分,也大抵是给唐元越兄弟们透漏过,家业均分不可能,一分开就没了那规模,大头要集中在唐元越手里,弟弟们拿家里的钱出去发展自己的——这样一想,杜兆辉也是真的惨,亲妈死的早,没人提杜兆辉吹枕头风,他一个人要对付杜家三房姨太,啧啧啧,活到现在算命大,把自己活得像个混蛋也不奇怪。
唐元越决定不和这混蛋计较。
“那我找人给邱爷递个话,见不见你就不知道了。”
杜兆辉打开抽屉拿出一盒雪茄,“多谢多谢,等我把杜兆基那扑街干趴下,你我兄弟嘛,多多合作。”
杜兆辉已经抠门成这样了!
如果不答应给他引荐,连一根雪茄都舍不得请他抽?
在香港女明星身上一掷千金的杜大少去哪里了!
唐元越点燃雪茄,“我最近听了个笑话,香港唱歌那位汪明明女士简直衰神附体,接商演嘛被退货,办歌友会都有歌迷闹场,广告牌被泼漆,演的电视剧还有观众打爆电视台电话投诉她演技差污染眼球,搞得无工可开,我看再这样下去,一代歌后就要过气啦。”
眼神不好,当什么歌后。
杜兆辉呵呵笑,“关心一个歌星做咩,又没钱赚!”
话是这样说,像疯狗一样和歌星过不去,就有钱赚了?
汪明明知道得罪了杜兆辉,几番托人带话赔罪讲和,杜兆辉都不搭理。
唐元越和杜兆辉面对面坐着,有点走神。
杜兆辉不一样了。
不知从何时变得,不是外表和谈吐,外表还是骚包,谈吐还是粗俗,而是那种嬉皮笑脸下的阴郁。以前杜兆辉是小可怜,但他从来不会提这点,也不喜欢别人提,反而到处表现出目中无人的张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杜琤荣“宠爱有加”的杜大少。
现在杜兆辉居然点破了假象,能拿他在杜家的举步维艰来开玩笑。
一个人敢正视自己了,不是一朝大彻大悟,而是有了底气吧。
是什么让杜兆辉有了底气,在建中的电子广场,或是别的?
……
美国。
夏晓兰匆匆挂了电话。
她不是不尊重杜兆辉,利用完就扔掉,而是她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杜兆基带着叶小琼等助手又折返了!
刚才都走了,前后不到俩小时呢,怎么又回来了?
夏晓兰挂掉电话跟上去,杜兆基等人在一楼等电梯。
叮咚。
电梯停下,周诚和邓昌兴、宋志承,还有随行翻译,由美方公司代表陪同着出来,大家脸上都有笑,一看就谈的不错。
杜兆基不认识周诚。
叶小琼却大吃一惊。
下意识环顾四周,这次终于看见了夏晓兰。
夏晓兰和周诚怎么在这里?
周诚还和埃尔默先生一起下楼……
叶小琼心中发沉。
杜兆基看了夏晓兰两眼,也觉得甚是眼熟。
像夏晓兰这样的长相,对大多数人来说都过目难忘,不管对她是不是感兴趣的男人,见过了很难忘记——这是和唐元越一起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女人!
杜兆基按心中诧异:
“埃尔默先生,这些就是来自华国的买家吗?我不介意公平、公开竞价的。”
翻译在一边低声解释,邓昌兴和宋志承都齐齐用眼睛瞪他。
杜兆基不介意,他们却是很介意的,外汇那么珍贵,能少花就少花,一竞价就刹不了车,谁知道最后会超过现在的报价多少!
“埃尔默先生,我们谈的好好的……快快快,给埃尔默先生翻译,我们不同意搞竞价。”
埃尔默先生只看着周诚,“sorry,杜,我们之前谈的不作数,我们公司想把生产线卖给华国考察团。”
埃尔默先生显然只想认周诚这个人情。
华方也能出价,杜兆基的竞争力就变低了。
杜兆基去而复返,肯定是有准备。
“埃尔默先生,我们公司愿意追加100万美元。”
100万美元。
要售的生产线是870万美元,杜兆基直接把价格加的无限逼近千万美元大关。
邓昌兴睁大眼睛,几乎想和杜兆基拼命——瞬间多了100万美元,要攒这100万美元的外汇多不容易,哪里是随便加的,这个人懂不懂做生意的规矩。
夏晓兰给周诚打眼色,周诚低声在邓昌兴耳边说了几句。
邓昌兴不情不愿伸出手,“埃尔默先生,我们今天的谈判非常顺利,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那我们这就告辞了,期待与您明天再次见面。”
周诚劝他先走,而不是在电梯口和对方搞什么竞价,一下子就掉到了对方的坑里。
邓昌兴是很想怼杜兆基的,但用外汇来怼多不合算。
大家先撤走再做打算,华方这边还有哈罗德的面子在呢。
100万美元都不敢跟,也拿不出多少钱来,杜兆基同样松了口气。
他还想和埃尔默先生再谈一次,埃尔默先生指了指周诚几人的背影,“杜,不仅是亚洲人讲人情,在美国也要讲人情,100万美元,我可以把生产线多替你留几天,但你要想买到生产线,就要搞定刚才那位mr.zhou。”
mr.zhou是哪一位?
长得像电影明星那个华国男人?
埃尔默先生走了,杜兆基看着叶小琼:
“你认识那个姓周的?"
叶小琼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她当然认识周诚,在火车上是周诚和夏晓兰一起救她的,周诚还出示了证件。叶小琼将恩人的名字牢牢记着,还知道周诚和夏晓兰是情侣。
怎么办,二少来美国买生产线,居然会和周诚竞争?
周诚不是保密单位么!
杜兆基看她低着头,似在消极抵抗,不由冷笑一声:
“叶小琼,你知不知道自己满身都是令人不解的地方,我只是看你工作认真勤勉,脑子灵活肯努力的份上才不闻不顾。我可以不过问你的私事,但你自己要清楚,你现在实在替我工作,如果我和大哥的比试输了,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