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牵着安安的小手,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走在身后的钟文清感觉到她似乎发冷,关心的问道:“安宁,是不是穿的太少了?这一早上,还是有些凉的。”
盛安宁赶紧摇头:“不冷。”
她也想认为,就是早上风还是凉的,她才会觉得冰冷刺骨。
安安看见舟舟和墨墨在抢一个白色的皮球,咯咯笑着,也冲过去伸手去抢。
舟舟会跟墨墨抢个死去活来,但对安安,是绝对的包容,立马抱着白皮球给安安。
这个薄如纸片的皮球,比他们的小皮球还要好玩,拍起来的声音都是咚咚咚响。
盛安宁缓了一下,身体里那股刺骨的冷意才不见,笑吟吟的想过去帮周红云一起收拾下水。
被周红云摆手拒绝,还让盛安宁站远一些:“哎呀,你可不要沾手了,臭着呢。这些东西吃起来好吃,就是收拾起来太麻烦。”
钟文清也笑着:“对,安宁,你搬个凳子在一边看着就行,一会儿早饭好了,你和朝阳带着孩子吃早饭,然后带他们出去转转。”
三个小家伙已经开始渴望外面的世界,总想出去转转。
而且小广场那边,还有一个大象鼻子的滑滑梯,虽然有些陈旧,却依旧是孩子们的乐园。
盛安宁看着油腻腻的猪大肠,感觉自己确实也干不了这个,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玩,顺便听着周红云和钟文清说着院里的八卦。
钟文清出门也不怎么和人聊乱七八糟的,所以同是一个院里,她知道的还没有周红云知道的多。
周红云抱着孩子出去,没事就听一些八卦回来,这会儿跟钟文清在说着:“我听说前面第一排张家的儿媳妇,前两天生孩子大出血差点没了。”
钟文清惊讶;“都已经生了?我还说等生了去看月子呢,现在呢?出院没有?”
周红云摇头:“还没有出院,听说挺严重的,张家一家人看着心情都不好。不过也是,他家那个儿媳妇是文工团跳舞的,瘦的就一把骨头,怀孕时候还要讲究保持身材,生怕回头不能跳舞了。结果生孩子就没力气。”
想想都觉得可惜:“还好孩子没事,要是孩子有个问题,老张家肯定要气死。”
钟文清突然不吱声,因为老张家这个儿媳妇和周北倾同龄,两人曾经关系还不错,听到她现在生孩子出事,就不由的想到了周北倾。
那丫头出去一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过的还好不好?
周红云见钟文清手下动作慢了,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劝着:“哎呀,你可不要多想,北倾肯定不会有事呢,而且这孩子出去后,说不定就懂事了。”
钟文清直摇头:“我也不求着她能懂事,就是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最近老是做梦,梦见他们小时候,就想不通,小时候多听话的一个孩子。”
说着重重叹口气,后面的话也不想说了。
说是怪周北倾不懂事,其实更怪自己,没有能早点儿发现女儿有问题,让她在不正确的路上越走越远。
周红云不想钟文清难过,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小孙家的事情你听说没有?听说他家老婆得了癔症,找人给看呢。”
钟文清愣了一下:“什么癔症?我怎么不知道啊。”
周红云哎了一声:“说来也是个命苦的,之前不是得了一场病,醒来后人就疯了,天天疯言疯语的,后来花了好多钱,还去了魔都看病,倒是好了一阵子,最近又不行了。早上起来就坐大门口唱歌,也不是唱歌,人家说她唱的是戏,是昆剧一类的。”https://
钟文清有些惊讶:“昆剧?他爱人不是京市人吗?竟然会唱昆剧?”
周红云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而且还唱的好着呢,可是小孙说,他们从来没去过南方,就是当年插队也去的北大荒,那边也没遇见过会唱昆剧的。”
钟文清就觉得很神奇:“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真是奇怪了。”
盛安宁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认真听着两人聊天。
她们说的小孙,她也知道,住在隔壁不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比钟文清他们年纪小,所以他们一直喊他小孙。
也知道他有个妻子,疯疯癫癫,说是年轻时候受了刺激,有时候在院里也能碰见,不过见面时候,那女人目光呆滞,没有一丝亮光。
看人时,也是直勾勾的,有些渗人。
盛安宁知道她因为生病,所以每次见到她,都会冲她善意的微笑,并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赶紧躲的远远的。
毕竟生病,也不是她愿意的。
现在听到这个生病的女人,竟然会唱昆剧,而且之前还从来没接触过昆剧,多少冒着邪气。
让她就多了很多的好奇。
周红云见盛安宁也凑过来听,说的也就更详细了:“我昨天早上出去,还碰见了,唱的真的很好,而且还会走来走去,那个姿势也很好看。别人说那叫台步。”
“你们说神奇不神奇?她之前可是什么都不会!”
周红云跟周家关系好,以前来往的也多,所以对院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
盛安宁听的却头皮发麻:“那,他们家什么意思?是想道士看看?”
周红云点点头:“应该是差不多吧,毕竟太邪气,有人说这是以前的冤魂占了她的身体,如果不赶紧赶走,这人就活不了了。”
钟文清不信这个:“你可别乱说,你这可是在宣传封建迷信!小孙思想又红又专的,肯定不会信这些的。”
盛安宁又问周红云:“姑姑,你真的看见她唱歌了啊?”
周红云点头:“我从她家门口过,听见有人在唱歌,就往院里看了一眼,她就站在院里那么走来走去的唱着。”
说着还站起来,在院里模仿者那女人的动作。
正说着时,一声曲调婉转的昆曲突然传来,吓的周红云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