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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要不你说个价这事咱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还要出来玩的别闹得不愉快我说真的真要打起官司凭个录音兄弟你不一定弄得了我。”
“那试试。”
虞鹏那边顿了一下。
靳译肯接着说:“不是不会写我的名字吗?加拿大待久不认识汉字了?等着我来教你写。”
“有必要吗兄弟?”
“你不牛逼么。”
虞鹏一声气音式的笑:“怎么着你是要拿走我一只手还是一条腿?”
“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最后五个字说出口臧思明额头的冷汗流到颧骨伤口处刺辣辣地一记倒吸气虞鹏听着没说话靳译肯接着说:“这圈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要抓条虫不难你好好地在你那洞里钻着耐心等着我先教你兄弟做人再来找你。”
咔。
话落电话挂断手机往地上滑擦过臧思明的脑门臧思明整个人一抖而后衣领再被拽起一拳如疾风般呼来!他痛得大喊:“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我给龙七道歉!我给她道歉!”
而第四拳再呼下去的时候停车场一侧传来脚步声循着声响奔到这儿迅速大喊一声:“靳译肯!”
第五拳!
“你别管他了!”邬嘉葵喊“龙七有反应了!”
第六记握紧的拳头悬在半空臧思明颤颤发抖一手挡脸一手捂着半肿的眼睛朝他惊恐地盯。
……
……
意识从模糊到清醒有一个过程。
前段时候混混沌沌只听得到自己的鼻息在脑内晃荡着飘着像一团随时都会消了的弱风而后听到金属的碰撞声听到护士低声的耳语听到深海的声音醒了几秒没说出话又失去意识真正清醒过来已是凌晨两点。
那时候一系列基础检查后护士将她的病床小心地升起她虚弱地躺在枕上视线随着病床的上升移到前头隔离窗处玻璃另一面龙梓仪卢子牧吴尔老坪班卫邬嘉葵方璇都在那儿候着乌压压一群龙梓仪抚着心口舒出长长一口气卢子牧拍着龙梓怡的肩她也看着她们面目虚白嘴唇干淡而后稍微侧了侧额。
龙梓仪知道她想看谁。
脸上有点情绪但身子总归还是朝旁边偏了偏随后她才看见靳译肯。
玻璃窗外众人的背后墙边的长椅上他坐在那儿。
没有跟她们一样第一时间围在窗口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透过人群缝隙凝视着她。
俯着身手肘抵着膝盖目光隔开人群与她对视的时候一声不吭一步不动但眼睛是红的看着她看良久后揉了揉脸是一种强撑了一天一夜后的失而复得一种强烈却无声的情绪释放太难以承受直到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看着鬼门关遛过一圈回来的她就像看着同样度过了一趟生死劫的自己疲累却欣慰终于没有失去终于还活着。..org
太好了。
……
那个时候龙七不知道。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玻璃窗旁靳译肯的斜对面还有一个人背靠着墙站着。
董西。
手指轻轻地攥着包带抿着唇低垂着眼听龙梓仪的舒气听方璇的低语良久才抬眼看对面红着眼的靳译肯从他的眼睛里真切地看到龙七而后一言不发地侧身往走廊一处走。
人群之中只有吴尔注意到侧头朝她看。
龙七看见吴尔的侧头。
只是五六秒后吴尔的视线收回来对上龙七恢复刚才的欣慰模样朝她笑笑。
……
……
隔日中午身体状况稳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但是还无法下床腰腹部总是有一种牵引身的酸痛感两天过去也只能靠着床头稍微撑起一点点的身子龙梓仪贤惠得不得了居然乐意煲汤了昨儿晚上还陪床留夜但她不让靳译肯留就突然成了龙七最看不顺眼的那种家长多有权威似的靳译肯扶一下自己的胳膊她都有意见也不给两个人单独处靳译肯平时没人管得住这个时候居然乖龙梓仪说一他不说二龙梓仪让他倒水他倒两杯还加茶包但不让陪夜这事儿龙七知道龙梓仪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想让他休息。
她说他之前两天两夜没合眼。
而她这几天也没怎么说话。
口腔内有伤口膝盖脚踝手肘各个关节部位缠着薄薄的纱布新伤旧伤大伤小伤还有一层死难过后的抑郁情绪压得她眼眉淡泊就靠着床头看龙梓仪和卢子牧忙前忙后然后吃各种药输各种液每回护士拿来时都是已经拆好的几粒配一杯温水也没说是针对什么的她问自个儿身体怎么样的时候护士往龙梓仪那儿看一眼就说在恢复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如何她没去关注老坪把她手机里的社交软件都删了。
邬嘉葵和方旋来看她的时候带了堆满半个病房的水果和保养品她说:“你是指望我在这儿住十天半个月?”
“一半是徐一苼的她知道你看她碍眼没来。”
“我记得你只给剧组请了三天假。”
方璇在研究怎么使水果刀邬嘉葵搬了个椅子在床边靠着曲着膝盖撑着额头:“出这么大的事我要回剧组也太不懂人情世道了点这事至今为止还没人摸准脉络人人都在瞎猜守这儿好歹有关注度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人在我微博打卡等着我发状态吗?”
“多少?”
她比出两指头。
“二十万?”
“两百万。”
“哎我要比你先发呢?”方璇问。
“那就绝交咯。”
“我靠?”
回的不是方璇是刚到门口的班卫龙七看过去他瞪着俩单眼皮儿听见邬嘉葵这么一说“唰”地就从兜里摸手机邬嘉葵也看过去班卫一手在屏幕上快速操作一手指向这儿:“我这就删这就删啊诺诺删了!才发出去半分钟!”
方璇来劲儿指着班卫就让邬嘉葵绝交后来被邬嘉葵嘘一声才收口换成低声的笑龙七叫一声:“班卫。”
班卫看过来她问:“靳译肯呢?”
“在走廊陪阿姨呢。”
“我妈又找他了?”她轻轻问“听见谈什么了吗?”
“这我哪敢听龙阿姨啊”班卫竖了个拇指表情晦涩方璇接上三字“特别彪。”
“反正你没醒之前他是任打任骂任差遣。”
“为什么?”问“不关他的事啊。”
“哪儿不关是个妈都会发飙当场听到自己女儿流……”
邬嘉葵挪椅子椅脚摩擦地板吱嘎一声响方璇的嘴又收住望着输液袋晃着手上的水果刀邬嘉葵朝她包着纱布的手心示意一眼懒洋洋说:“某人当时流了很多血。”
用玻璃杯砸虞朋导致自己手心被割破的画面无声地冲进脑子里。
指头动了一下没回话没动声色三四秒过去后说:“听说救我的是臧思明。”
“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拼命把自己摘干净的人也是他。”
“他人呢?”
“躲他叔那儿去了”邬嘉葵说着补一句,“他叔不放人。”
还想往下问但门口咔哒一声响抬眼过去龙梓仪进门。
随着这一记方璇放水果刀班卫往旁边让出道邬嘉葵也起身三人都叫一声“龙阿姨”龙梓仪看着情绪不太好头发扎得有点松有疲态抱着手臂夹着根女士烟从鼻子里“嗯”一声班卫讨好提一句:“阿姨医院禁烟……”
龙梓仪没应只把烟头往垃圾桶里丢旋开保温杯瓶盖往桶内浇水烟头呲一声灭她接着喝剩下的半杯水同时用眼睛瞅在场的人喝完水说:“都来看她呢?”
“差不多了龙阿姨……我们准备走了龙七你好好休息啊。”方璇回得尤其快给班卫使眼色一副对龙梓仪怕得不行的样子等人都走后病房的门关上龙七问“他人呢?”
“下楼给我买午饭去了。”
“你不是在医院食堂吃过了?”
“我喜欢外头的蔬菜沙拉怎么了?这我都不能差遣?”龙梓仪说着从床头柜的包里拿一串钥匙拣出其中的指甲钳拉来椅子坐床边把她的手腕拉来。
“干嘛?”
“给你剪个指甲。”
“我指甲挺好的。”
“大难不死得剪指甲去晦气。”
一剪子这就毫不留情下去了咔哒一声响龙梓仪低着脑袋接着说:“我跟你那个叫老坪的经纪人谈过了他跟你签了五年的经纪约对吧?你要不想继续做艺人这约他愿意无偿作废其实我再养你几年也没事学费生活费没有你要担心的地方。”
龙梓仪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
“我想想。”龙七说顿了一会儿问“老坪挺精一人你怎么跟他谈的?”
“他再精也怕一个哭天抢地的娘我说我女儿要死了你得赔我钱。”
好了。
瞬间明白方璇说的“特别彪”三字什么意思了那个时候无奈地翻一白眼再问龙梓仪:“那你找靳译肯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谈谈约他爸妈吃饭的事儿。”
立马就想抽手但被龙梓仪用力抓住一剪子又“咔哒”下去龙七说:“吃什么饭啊?你约人爸妈干嘛?”
“噢”龙梓仪头也不抬“他们家儿子一声不吭把我女儿拐到这破海湾弄出这么趟事醒了就完事儿了?就算你俩是普通朋友关系那家长好歹也知道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一下你俩现在什么关系?还不准我吃他们一顿饭听听好话了?我告诉你没劈头盖脸骂一顿算好的!”
“我本来就在这儿有活动再说把我弄成这样的也不是他你这间接责任推得也有点远。”
“你别管这事你没发言权。”
“我凭什么没发言权。”
“就凭你瞒我这么多事儿。”
“什么叫我瞒你我请问你之前管过我吗?嘘寒问暖过我一日三餐吗?现在我命都没半条你才给我煮一回汤就觉得对我的感情事有发言权了是吧?”
龙梓仪伸手就往她胳膊上拧一记痛得她抽手又偏偏抽不开叫:“干嘛!我病号!”
“知道自己是病号就省省力气。”
床头柜包里的手机响。
龙梓仪这会儿终于收钳子把钥匙串放一旁用食指指了她一下一股“老娘待会儿收拾你”的气势随后压一压语气将电话搁耳边:“喂?”
龙七懒得搭理她。
稍微撑起一点身子拿另一边柜子上的水喝电话对方的人好像在报龙梓仪的职业龙梓仪听着回:“嗯是我您哪位?”
“你连自己顾客手机号都不记。”
念这么一句又被龙梓仪隔着被子打膝盖痛得她倒抽一口气龙梓仪起身到窗口听电话。
而就在她缓着气的时候龙梓仪突然提高声音:“噢你就那小兔崽子的律师是吧?”
她抬头。
“怎么着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就先查我职业人身威胁是吧?”因对方的回话而顿了一下但又立马抢话“那你说你说这上来就报我家门什么意思?还诚心交流你听着诚心交流就是你报完我家门再把那小兔崽子的生辰八字坐标地点报给我等价代换!不然就没法交流你告诉那兔崽子要交流上法庭找我去!”
龙梓仪口沫横飞说完手插兜一边听对方回话一边在窗口走龙七看着的时候门口“哒哒”两声响靳译肯提着一袋子餐厅打包盒进门龙梓仪没注意。
他也正忙事儿正单手拿着手机发信息但进门的第三步就忙完一边将手机放兜里一边抬头往龙梓仪的背影看一眼把塑料袋内的几个便当盒放病房会客区的桌子上这时候龙梓仪对着电话嘲讽笑出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靳译肯正在摆筷子和叉子。
摆得特别认真伺候龙七都没这么认真过把便当盒的盖子一个个拆开把温热的保健茶饮也拿出来插上吸管然后往龙梓仪的方向关注一眼龙梓仪正好说:“我女儿缺你这几个破钱了?”
太忙了龙七看完靳译肯这儿又顺着吵架声看回龙梓仪那一个都不想落下靳译肯这时候起身龙梓仪激动着呢脖子粗着对着电话怒声讲:“告诉那兔崽子一家别想跟老娘使这套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他告到牢底坐穿!”
“阿姨。”他出声。
龙梓仪这边还没发完火呢还要讲他朝她伸了伸手随后经过同意拿过手机搁耳边听三秒平静地打断:“你先停你记一个手机号。”
那边愣了一下。
靳译肯没等人单手插兜开口就报十一位手机号是他自个儿的龙七听着龙梓仪一边叉腰一边用手扇风消气他报完说:“以后这件事的对接人就是我你的委托人想使什么招说我听别打错电话交流出问题算你头上私下和解这个主意收回去给虞……”
“兔崽子。”龙梓仪撂一句。
“朋那个兔崽子带句话别着急露财把钱都留着兜自己这件事他既然做了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把牢底坐穿要么倾家荡产把牢底坐穿他看着办。”
说完挂电话低头在手机上操作几下还手机时说:“阿姨这段时间的陌生来电你都别接号码我拉黑名单了这事你别操心。”
特别沉稳靠谱还接上梗了龙七马上就打量龙梓仪看靳译肯的眼神儿但龙梓仪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又朝她看过来了劈头盖脸地就骂:“我听说你以前跟那兔崽子还是朋友?看都交的什么朋友!都什么眼力见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一家子人!”
“朋友是那个姓臧的不是这个姓虞的。”
“那姓臧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哒——
门廊处一声叩门响。
是护士。
护士叩完门朝着身后点一点头像替某人做完了引路工作转身离开龙七的脑袋侧一侧才看到在门廊处站着的臧习浦臧习浦带了一束探病的花来还有一人在他身后畏畏缩缩地站着。
尴尬了。
龙梓仪知道刚才说话声大了点抱手臂没出声只敷衍地点点头臧习浦回了她她的下巴朝会客区一指:“臧先生坐。”
随后眼睛就盯着他身后那人看那人没进门在门外候着只露出半截身子靳译肯也搁那儿淡淡撂一眼。
“臧老师好。”龙七说。
臧习浦没往会客区坐将送的花束摆上桌面:“身体状态怎么样?”
“在恢复好多了。”
病床靠窗的一侧“咔哒”一声响靳译肯抽了张椅子坐她床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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