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寒症?”秦妄言觉有些失神的,喃喃出声。
医生告诉他,“秦爷,我也不清楚,沈小姐为什么会患上寒症。
但我们照顾般若少爷这么多年,是不是寒症,还是能分得清的。
沈小姐这副样子,确实是犯寒症了!但她的症状相较于般若少爷,轻了很多。像沈大小姐这样的状况,并不需要用火蝎子做药引,直接服用温补的中药就能好转。”
男人站在床畔,注视着双目紧闭的沈音音。
堆积在秦妄言身上的积雪融化后,雪水渗透进他的衣服、脖颈内,浸润他的肌肤。然而他因长期服用火蝎子,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冷。
他对于,沈音音会患上寒症这件事,依旧感到困惑。
因秦般若自出生起,就患上寒症了,秦妄言对寒症有一定了解。
在长时间失温的情况下,才有一定几率会患上寒症。
沈音音中枪后,秦妄言就一直给她保暖,而且她在遭遇雪崩后,她身上穿着防寒的羽绒服,按理来说,她并不可能在今天之内,就患上了寒症。
难道是因为中枪后,体质急剧下降,秦妄言又抱着她,在冰天雪地里走了那一段路,才使得沈音音患上寒症了吗?.org
眼下沈音音的情况危急,秦妄言不再多想,他吩咐医生,“快去给她煎药。”
他又问其他医生,“酒店环境适合为她做手术吗?”
查看过沈音音肩膀伤势的医生,摇了摇头。
“酒店房间经过消毒,是可以作为应急手术室使用。但是我们都不是外科医生,也没有带任何能用于手术的工具和设备。”
医生又说道:“按照眼下的设备条件,我们只能先给沈大小姐肩膀上的伤势,做应急处理。
然后,调派市区里的救援直升机飞过来,将沈小姐送去医院,这样耗费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左右。
但如果在救援直升机飞行过程中,天气情况不好,可能会给直升机上的所有人都带来危险。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由越野车送沈小姐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路程大概两个小时,但在天黑下雪的环境下,路况也不好。”
刚才,秦妄言就经历了一次,越野车熄火的情况,他就吩咐医生,“去联系市医院的紧急救援队,让他们派直升飞机过来。”
医生匆匆往外面走去,房间门口,夏晚晴拉着薄酒酒的手,从外面进来了。
薄酒酒被秦家的保镖解救下来后,之前喷洒在她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在换了一身衣服后,她才被夏晚晴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妄言,酒酒她有话想和你说。”
秦妄言的视线依旧专注在沈音音身上,几名医生,正在对沈音音肩膀处的伤口进行清理。
他没有往薄酒酒那边看一眼,只漠然的回应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薄酒酒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领,露出怯弱之色。
夏晚晴挽着薄酒酒的另一只手,她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薄酒酒的手臂。
薄酒酒吓了一跳,受惊之下,她慌忙喊出声来,“音音刚才要杀我!沈音音她要杀我!!”
听到薄酒酒的呼喊声,秦妄言这才转过头,就看到夏晚晴轻抚着薄酒酒的脑袋,似在安慰着她。
“酒酒别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坏人已经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夏晚晴像在哄小孩似的,轻哄着薄酒酒。
薄酒酒的眼睛里,全是恐慌的情绪。
夏晚晴在她耳畔的声声念叨,如同魔咒一般。
她一股脑的,就把夏晚晴刚才交代自己的话,全吐了出来。
“沈音音要杀我!她看到我没有被冻死,就想一枪把我杀掉!她要了我的命后,她就会抢走般若,她要做般若的妈咪,她要成为妄言唯一的女人!”
夏晚晴将薄酒酒搂在自己怀里,把薄酒酒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妄言。”夏晚晴喊了男人一声,“我听跟你去前去救援的保镖说,他们赶到酒酒被绑架的地方后,发现沈小姐正拿枪指着酒酒,保镖在危及之下开枪,中伤了沈大小姐。
酒酒是受害者,我觉得该有酒酒来决定,怎么处置沈大小姐!
酒酒平白无故的被绑架了,还被扒了羽绒服,在小木屋里受冻了好几个小时,你该给她出气的,不然,真的太委屈她了!”
秦妄言的一只手里拈着和田玉佛珠,他走到了薄酒酒面前。
他就问,“你说沈音音想杀你?”
薄酒酒重重点头。
秦妄言轻呵一声,幽深的瞳眸,比外头的漫天大雪还要冰冷。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才算是给你出气呢?”
男人淡漠无情的凝视着,躲在夏晚晴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
薄酒酒嘟囔着,“我受冻了三个多小时,把沈音音丢出酒店,让她在外面待三个小时!”
夏晚晴揉着薄酒酒后脑处的长发,她对薄酒酒所说的话,很满意。
夏晚晴叹息了一声,一脸哀愁的说,“妄言,你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酒酒差点被沈音音害死了,你会为酒酒出这口气的吧?
至于沈音音,她受了伤,真在冰天雪地里待三个小时,她会死的。要不,看在沈音音已经受伤的份上,就把她放在酒店大堂里,不去管她,任她自生自灭算了。”
薄酒酒唱红脸,夏晚晴就跟着唱白脸了。
薄酒酒想把天给掀了,夏晚晴就退让一步,奉献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不那么过分的惩罚沈音音的方式。
真把沈音音丢在外面活活冻死,难免会遭人诟病,秦家的声誉会受损。
把沈音音就这么丢在酒店大堂里,大堂里人来人往,让沈音音丢尽颜面,即使她侥幸活了下来,她中枪垂死的事,就会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八卦。
秦妄言身姿笔直的,站在夏晚晴和薄酒酒面前。
即便他身着,被雪水浸透的黑色贴身打底衣,还未来得及脱下的雪地靴表面,也是湿漉漉的水迹。
可他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矜贵雅致,高高在上的,让人望尘莫及。
他在俾睨着薄酒酒良久后,终于开口了,“你刚才说,沈音音要做般若妈咪后面那句,再跟我说一遍。”
薄酒酒整个人懵懵的,她牢记着夏晚晴跟她说过的话,秦妄言要她再说一次,薄酒酒就像机器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沈音音要了我的命后,她就会抢走般若,她要做般若的妈咪,她要成为妄言唯一的女人!”
秦妄言颔首,似在慢慢体会着这句话带给他的感受。
“最后半句话,再说一次。”
“她要成为妄言唯一的女人!”薄酒酒第三次重复。
男人扯起唇角,茶色的瞳眸里,有星星点点的光华在闪烁,“这真的是沈音音,对你说的话吗?”
“嗯!”薄酒酒点了点头。
笑意如涟漪,在秦妄言唇角散开来,“既然,沈音音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以成全她,实现她的愿望!”
“啊?”
薄酒酒傻在当场,她茫然的看向夏晚晴,不知道秦妄言的这句话,她该怎么接。
夏晚晴也被震的整个人抖了一下。
“妄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音音企图杀害你的前妻!”
“那又怎样?”他反问夏晚晴,语气决绝,不容任何人质疑:
“酒酒就只是我的前妻罢了,我现在看中的,喜欢的女人,是沈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