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的药观之中,李休坐在那里正在下棋,不过与他下棋的人却有些奇怪,并不是说对方长的奇怪,而是对方坐在一个大木桶里,桶里冒出蒸腾的热气,房间里也充满了一股药味,不过并不难闻,反而还有点清香。
“驸马,这次多谢你了!”只见桶中人一边下棋,一边微笑着向李休笑道。
“杜相客气了,我不过是发现杜相的脸色不对,多亏了陛下心细如发,又担心杜相的身体,这才让孙道长为你诊治,这才发现了问题,所以杜相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陛下!”李休这时笑着开口道。
杜如晦是积劳成疾,虽然还没有爆发出来,但身体也到了十分糟糕的境地,幸好被孙思邈提前发现,并且亲自为他诊治,现在李世民干脆给杜如晦完全放假,政务也暂时让房玄龄接手,等到他什么时候把身体调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朝堂。
“不仅仅要感谢陛下,另外还有孙道长,如果不是孙道长神医妙手,恐怕我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快好转,现在我感觉自己比以前强多了。”杜如晦听到李休的话也不由得再次笑道,说话时他还向旁边正在往浴桶里加药粉的孙思邈示意道谢。
“呵呵,杜相你现在觉得身体好转,主要是你以前的身体情况太过糟糕了,短短几天时间,我也只能暂时稳住你的病情,不让它再恶化,离好转还差得远呢。”孙思邈这时也笑着开口道。
“孙道长,我知道病去如抽丝,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大概什么时候我的身体才能恢复健康?”杜如晦这时动了动木桶里的身体问道,这个药浴只是治疗的一部分,而且一泡就是两个时辰,平时都是无聊的要命,幸好今天李休来探望孙思邈,于是就被他拉着陪他下棋。
“杜相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上次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你这个病是积劳成疾,非是一日之功,自然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治好的,以我的估计,哪怕是你恢复良好,最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的康复,如果中间有什么波折的话,甚至一两年也有可能。”孙思邈这时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杜如晦道。
“一两年?这个……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现在我大唐刚刚灭掉突厥,朝堂上也正值用人之际,我……我实在是走不开啊!”杜如晦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苦笑一声道,说话时还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李休,因为他知道李休也是大唐的名医,希望他可以帮自己想个办法,可惜他却不知道李休这个名医的水分实在太大了,对他的病更是爱莫能助。
“杜相,以你的身体情况,一年的调养时间也并不算很长,而且孙道长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如果你身体恢复的快的话,也许壮年就可以痊愈了。”李休这时也笑着开口道,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劝说几句了。
听到李休也这么说,杜如晦也没有办法,等到药浴泡完了之后,孙思邈又以针灸和推拿帮他扩散药力,这可是个技术加体力的活,哪怕孙思邈身体强健,这一套下来也是累的够呛,反观杜如晦,却是躺在床上睡着了,甚至还发出微微的鼾声,这也是药力起到的效果之一,毕竟睡眠才是身体修复最好的状态之一。
看到孙思邈累得满头大汗,李休也急忙请他坐下,然后亲自给他倒茶,只见孙思邈这时喝了口茶叹道:“真是老了,十年前这一套做下来,我还感觉游刃有余,可是现在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孙道长你的身体可比一般的年轻人还好,说老也未免有些太早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也该找几个弟子了,否则你一身的医术没能流传下来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李休说到最后时,也不由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孙思邈的医术惊人,但也仅仅只有他一个,如果能多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
“收几个弟子吗?”孙思邈听到李休的话也是一愣,他以前醉心于医术,而且身体又强健,还真没想过收弟子的事,不过现在经过李休的提醒,他也觉得自己的年纪的确不小了,如果再不把医术传下去的话,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时间了。
“收弟子倒是个好事,不过想要找一个合格的弟子也不是容易的事,不但要求天赋,更对品性的要求更高,毕竟医术不但可以救人,同样也可以杀人,如果找一个品性不端的弟子,恐怕会让他以医术为恶。”只见孙思邈沉思了片刻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这倒是,医术是用来救人的,品性甚至比天赋更重要,不过品性是可以培养的,比如一个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品性也没有定型,所以我觉得孙道长你可以挑选几个孩子,一边教他们医术一边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想必这样教出来的弟子,品性都不会太差。”李休这时再次建议道。
“这倒是个好建议,很多师傅都喜欢从小教导弟子,我也可以一试,不过我从哪找那些愿意把孩子送到我门下学习医术的人家呢?”孙思邈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苦恼的道。
“孙道长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的医术通神,而且我大唐的科举之中也有医科,很多读书人也都想要学医,从而考入医科,以你的名气,只要放出话来,肯定有无数的人想把孩子送到你门下学习!”李休这时再次笑呵呵的道,不过他的笑容里却带着股别样的意味。
“这个……”孙思邈听到李休的话却是露出犹豫的表情,大唐的科举之中的确有医科,当然肯定无法与进士科相比,甚至连算科都不如,但毕竟是一条入仕的捷径,所以还是很多人愿意考医科的,只是那些考医科的人大多只是把医科当成进入仕途的的敲门砖,对于医术根本谈不上喜欢,更加不可能真心的钻研下去。
看到孙思邈脸上的表情变化,李休也是心中一喜,当下再次开口道:“不过我倒是有个现成的办法,可以让孙道长你任意挑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