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胁着暴雨,疯狂地席卷大地,两万萨特骑兵被诺其阿当机立断地一冲,顿时乱成一团,慌乱之中,四面杀声震天,也不知有多少有定州骑兵袭来,此时便连胡歌和吕惠卿这边也有流矢飞来。
“吹号,命令所有部队向我处集结!”胡歌只慌乱了不到片刻,便冷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部队集结起来,一旦集结了足够的队伍,他相信以萨特骑兵的战力,便可以发动反击。
十几支长柄牛角号同时响起,四处乱战的萨特骑兵开始有序地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移动,诺其阿立即发现自己的对手正在边战边退,向着那号角声响的方向移动,心里立时有些焦急起来,刚刚的一阵乱战,他也发现萨特骑兵的确名不虚传,那怕是在这种混乱之中,仍然是抵抗得极为剧烈,一旦让其大部队集结成功,又发现自己只有五千左右人,那自己可就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自己还有五千部众那里去了?大帅呢,离自己还有多远?
“你说什么?”听到那名蛮骑的禀告,李清大吃一惊,如此大的风雨之下,以五千之众向两万余战斗极强的萨特骑兵发起冲锋,诺其阿的胆子不可谓不大了。
只是稍一思索,李清立即便明白了诺其阿的意思,“姜奎,王琰,你二人率旋风营,常胜营立即驰援诺其阿。”
“是!”两人兴奋地大声应命,旋即策马离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清回顾身边的唐虎,笑道:“虎子,这一次看来我们要亲自上阵来作最后一击了,怎么样,你的刀生锈了么?”
唐虎兴奋的脸上横肉直抖,哈哈笑道:“大帅,虎子盼这一天可很久了,我的刀子可锋利得很,在家里老是被婆娘揍,这一回可找着出气的对象了!”霍地抽出大刀,虎虎生风地虚劈几下。
一句话说完,李清和身边的其它亲卫都是放声大笑起来,唐虎长相凶恶,瞎了一只眼过后更是面目狰狞,乍一看之下,当可止小儿夜啼,不过这家伙却娶了一个美貌的媳妇,不了解内情的人都道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不过他们可知道,这朵鲜花可是带毒带刺的,除了唐虎皮糙肉厚,一般人还真承受不起。
李清放声大笑道:“好,本帅也多曰刀下不曾饮血了,今曰便让他饱饮敌人鲜血。”
无名村庄外,诺其阿已感到压力越来越大,虽然自己的另外五千骑兵也在最危急的关头赶了过来,但敌人的集结之势仍然没有遏止住,现在的他就像陷入了一团乱泥之中,只感到越来越粘稠,几乎已有些腾挪不开了。
偏生在此时,风雨骤停,一时之间,天地忽然清明,诺其阿赫然发现,自己虽然将萨特骑兵从中截成了两断,但现在的自己情形却很是不妙,被对方四面包围住了,自己终究没有完成凿穿敌人队形的企图,眼下反而陷入困境了。
胡歌与吕惠卿也发现袭击自己的定州骑兵避然不到万人,而且还是分成两个批次先后来袭,此时被围在方园十数里的两个战场上。胡歌气得发疯,这一仗打得太弊屈了,刚刚的一场混乱之中,只粗粗估计一下,自己就损失了上千骑兵。
“他妈的,区区不到万人的骑兵,就敢来打老子的主意!”胡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给我灭了他们!”
吕惠卿忽地身体一震,细心地他发现地面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能造成这种状况的一是地震,二便是有大规模的骑兵狂奔来袭,面前战斗虽然也是骑兵作战,但由于双方胶着在一起,很少有人能发挥骑兵的冲击力,不可能造成这种效果,脸色有些发白,猛地转头看向胡歌,此时胡歌也发现了异状,正转眼看向他,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骇然之色,显然,定州骑兵远远不止眼前见到的这些。
“集结!”胡歌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十几支牛角号再一次吹响,这一次却显得更为急促了。诺其阿也发现自己的援兵到了,大喜之下,手中大刀连舞,一连将数人劈于马下,大喝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缠住他们。”
胡歌与吕惠卿惊恐地看到,他们已来不及集结大部队了,两支奔腾的骑兵犹如洪流,滚滚而来,首先攻击的便是自己的左翼,两支队伍犹如两柄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骑兵如削雪团一般一片片削下来,瞬息功夫,便将整支队伍凿穿。
绕过一道弧线,马不停蹄,向着自己的本军冲来,而在这两支部队的身后,又有一支骑兵队伍狂奔而来,最后的这支部队人数最少,但气势却比前两支队伍更高,高举的李字大旗更让胡歌与吕惠卿两人大惊,居然是李清,李清亲自来队来了。
被旋风营和常胜营削去厚厚一层的萨特骑兵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儿,便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屠杀,马还隔着十数丈,便见到对面的骑兵蓦地抬起手来,嗖嗖之声不绝,一道道黑线扑面而来,打到身上,却是阵阵钻心的疼痛,那是定州骑兵特有的手弩,轻而易举地破开对方的铁甲,深深地钻进肉内,萨特骑兵便有如下饺子般从马上掉下来。
“杀!”李清一声大吼,挥舞着锋利的钢刀,正要将眼前的一名萨特骑兵劈番,斜刺里却一柄长矛伸过来,抢先将那名张牙舞爪地对手挑飞到了空中,却是紧随在李清马侧的铁豹。
李清哼了一声,又寻到一个对手,还不等他下手,身边的唐虎已是探出身去,刀光连闪,将那家伙自颈旁一刀几乎斜劈成两半。
李清呸了一声,每每要下手之时,身边的亲卫总是抢先一步将对手或砍或挑,或射或劈,总之李清随着三千亲卫军将敌阵打穿,他楞是没捞着一个敌人,钢刀锋利如故,但却是一丝鲜血也没有沾上。
“狗曰的这瘾头算是过不上了!”李清心里哀叹,不许师以上指挥官亲自上阵搏杀,这是自己定的规纪,自己肯定是不能违反的,好不容易捞到今天这样打乱仗的机会,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开荤,却全被这帮护主心切的亲卫给毁了。
重重地吐口气,干脆也不打这注意了,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大刀,随着三千亲卫左冲右突,又一次杀透敌阵,将诺其阿被围的部众接应了出来。
萨特骑兵已完全陷入了混乱,从一开始被诺其阿冲乱之后,他们就没有真正地集结起来,此时,被分成两块的部众,左翼的已完全被击溃,只剩下胡歌与吕惠卿两人身边还聚集着不到五千人,苦苦支撑着。
“撤,撤退!”胡歌知道完了,自己的两万萨特骑兵算是毁了,现在,他想得是怎样能杀出重围,将自己的族人尽量多带一些出去,而吕惠卿却比他想得更多,看到四处溃散,也不成模样的萨特骑兵,他心里充满了悲哀,这支军队的完败,代表着吕氏在北方最重要的一支机动力量彻底丧失,北方在李清的铁蹄之下,几乎已等于不设防了。而吕氏的主力部队却被堵在沈州,欲归无路。即便他们能杀回来,又还能剩下多少兵马,如何抵挡定州李清的攻击,吕氏完了。
万念俱灰的他,喃喃地道:“撤吧,撤吧,能跑多少是多少,为吕氏留一点种子吧!”
随着萨特骑兵中军旗的移动撤退,还在苦苦挣扎的萨特骑兵终于全盘崩溃,轰然而散,各自策马夺路而逃。
诺其阿的蛮骑,姜奎的旋风营,王琰的常胜营,开始了追杀溃逃的敌骑。而亲卫营,却在号角声中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李清脸色煞是难看,看着唐虎和铁豹的眼色似乎要喷出火来,而两个家伙却都是还他一个憨厚的微笑。
“就地扎营,等候三位将军得胜归来!”李清没好气地道,好家伙,打了这么一大仗,自己在战场上来回兜了几圈,自己的刀上楞是没看到一点血迹,心里着实有些郁闷。
傍晚时分,远处响起定州激昂的军歌,却是追杀敌军的部队返回了,首先回来的是王琰的常胜营,夜幕降临时,姜奎的旋风营也高唱战歌而回,而直到营地燃起熊熊篝火的时候,无处才再一次响起马蹄声,诺其阿终于率队返回了,与前面回来的两支部队不同,他们的马上,都挂着一串串的敌军脑袋,血肉模糊,面目狰狞。
对于这意外一仗的大功臣诺其阿,李清亲自迎出营外,如果不是诺其阿当机立断,率处于绝对劣势下的部队冲乱了敌军,而且坚持到了援兵到来,与萨特骑兵这一仗绝不会胜得如此轻松,本来,李清是准备要打一场苦战的,但没有想到,一场意料之外的大雨,一位前锋将军的当机立断,竞然赢得如此轻松,除了诺其阿部众伤亡较大外,其它部队损失微乎其微。
伸手挽住诺其阿的手,李清与他把臂如营。
“壮哉诺将军,从今天起,你部升格为定州骑兵师,下辖两营,营名捍威捍武,每营编制六千人。”李清为了酬诺其阿之功,一下子便将诺其阿手中的兵力扩充了两千。
“多谢大帅!”诺其阿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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