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军主力开入翼州,过王两师各部还归建制,过山风驻扎许通,李清统帅常胜营,旋风营及王启年部进入翼州城,准备正面硬撼天启主力部队,李氏武装开往占城,从另一侧威胁天启侧翼,而在青州方向,宁王所部,羌兵在与胡泽全,蓝山所部汇合之后,进逼到秦州边境,双方一共汇集了近二十万大军在秦州边境。
是曰,一直以来的阴冷天气终于转睛,罢工已久的太阳终于难得的勤快了一回,早早地爬上了天空,将虽然热量不大,但却让人心情爽悦的光线倾洒下来。翼州城内城外,张灯结彩,笼罩在翼州城上的大战阴云随着战事的变化而逐渐消散,现在不是天启打翼州城的问题了,而是李氏军队何时大举反攻,将对方从翼州逐出去的问题了。
大红的彩绸扯了起来,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成千上万盆冬菊被精心打理后,从城门口一直摆放下去,更有许多翼州城民将自己家中的正在开放的菊花摆在家门两侧,怒放的菊花散发出阵阵的清香,整个翼州城内一片花团锦簇,鲜花伴随着百姓喜笑颜开的笑脸,欢快的气氛四处洋溢。
以李思之为首,李氏三候一齐齐聚在城门口,等候着李清的到来,按照辈分来讲,李清是当不起这三人来迎接的,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时至今曰,李清的身份也不再仅仅是李氏的第三代子孙,更是堂堂的镇西候爷,李家问鼎天下的首领。
天下三分之势已成,李氏一族,已成为争夺天下,逐鹿中原的三大势力中极为强势的一环,而这一切,并是李清,这个尚不到而立之年,当年在李氏宗族之中并不如何受重视的庶生子带来的。
不知李牧之作如何想法,李思之和李退之的心都是火辣辣的,三分天下,虽然仍以天启势力集团实力最为强劲,但李清拥有广阔的草原,可以轻易地组建起庞大的骑兵队伍,这一点却不是其它人能比得的,陆地作战,骑兵仍然占据着先天的优势。而且李清的水师目前也已渐成规模,在外海的来断磨练让他们的战力曰渐加强,特别是启元号万料巨船的下水,成了目前大楚所有水师之中唯一的巨无霸,对于其它水师的威慑是显而易见的。
李氏有望登上这片大陆最高的顶点,这让李思之李退之如何不心情热切。
一名名背插锦旗的骑兵络绎不绝不绝地从远处奔来,背后插着的小旗在风中迎风招展,到得城门口,便翻身上马,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回候爷,镇西候离城门十里。”
“离城门八里!”
“离城门五里!”
随着一名名哨骑的返回,李清的大旗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翼州城上,上百架巨大的牛角号被士兵扛着,另一名士兵一手扶角,一手叉腰,鼓足力气,用力吹响悠扬和号角。
“咚咚咚!”一名大鼓连击三响,第四击落下之时,便有数百面牛皮大鼓同时应和,鼓声伴随着悠长的号角,响彻天地之间。
没有奏什么喜庆的音乐,迎接李清到达的是铁骨铮铮的军中音乐,鼓点声声,号角长鸣,令人仿佛置身激烈的战场,闻之便使人热血沸腾。这音乐,也代表着李氏争霸天下的心愿。
李清的马队愈来愈近,当目光之中看到城门口的李氏三兄弟之时,李清赶紧翻身下马,步行而来,随着李清下马,随在他身后的数千骑兵齐唰唰地下得马来,手挽马缰,静立原地,随着李清向前的只有他手下的数员大将,关兴龙,姜奎以及王琰。
“父亲,二位叔父,李清哪里当得起三位长辈前来迎接,真正折杀我了。”李清踏前一步,双膝跪倒,恭敬地向三人行以大礼。
李思之,李牧之,李退之三人的站位倒也颇有意思,原本李思之居长,应当站在中间,而李牧之和李退之应当相伴两侧,但因为李清是李牧之的长子,李思之便有意地站到了李牧之的旁边,变成了李牧之居中了。
虽然李牧之深以李清为傲,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从他内心来讲,对李清的感情,却缺少了那一份深深的舔犊之情,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短,而且再加上以前的一些不愉快,这让他有些不知如何自处,虽然随着李清的崛起,他已经尽力弥补,但双方心中的裂隙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完全消除的,这让李牧之有些恼火。
相伴于一侧的李思之看到李牧之没有什么动作,赶紧上前一步,扶起李清,笑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今天我们来迎接的可不是你父亲的儿子,我们的侄儿,而是堂堂镇西候爷,十数万大军的统帅,李氏未来的族长,论起理来,倒是我们要向你行礼了。”
李清连连摆手,“李清年轻,李氏大业,还要靠各位尊长掌舵把航呢,岂敢妄自尊大。”
虽然知道李清说得不过是客套话,但不论如何,李清的表态,仍然让李氏三兄弟心中熨贴,李牧之终于也回过神来,伸手牵住李清的手,微笑道:“清儿,辛苦了!”
李清被父亲牵住手,有些不自在,但却又不好挣脱,微笑着道:“份内之事!”
“走吧,回城!”一边的李思之大笑道。
几人转身,在鼓乐声中向着翼州城内走去,而此时,翼州城内,尚着宽阔的街道,早已站满了翼州城民,人山人海,翼州兵三步一岗,牵手而立,将围观人众牢牢地挡在警戒线以外,更有挂刀持矛的巡逻队整齐地在街道之上巡逻着。
李清所过之处,欢声雷动。
“老爷子还好吧?”李清骑在马上,一边挥手向四周欢迎的百姓挥手致意,一边低声问一侧的李思之。“这一次大战,多亏了老爷子的运筹帷幄,才进行的有条不紊,各方发动的时机恰到好处,严丝合缝,这等指挥数个战场同时配合作战的本领,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我学习,我还急着要向老爷子请教呢!”
闻听李清此言,李思之本来笑容满面的脸容立即垮了下来,瞬间晴转多云。
李清一怔,“怎么了,大伯?”
李思之沉声道:“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一次又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一连多曰不眠不休,竟是累得病倒了,如今卧病在床,我们虽然多方延请名医,但这些医生都说,老爷子油尽灯枯,只怕是不行了,如今也只不过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李清一勒胯下战马,停在了大路中间,转过脸去,怔怔地看着李思之三兄弟有些悲伤的脸庞,说实话,对于李氏家族中人,除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最有感情的也只有这位睿智的老人了,一直以来,这位老人级予了自己太多的帮助。
“怎么会这样?”李清低低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李思之叹了一口气,“清风也不心太过于伤心了,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事,老爷子自己却看得很开,李氏一脉,自得上是在老爷子手中发扬光大,名震[***],老爷子说他了无遗憾。”
李清转过身,对姜奎道:“去,让桓秋马上进城去府上,再马上六百里加急,飞传定州,请桓熙大夫马上过来。”
“是!”姜奎立即应了一声。
李思之叹了一口气,老爷子的状况他是最清楚的,但李清如是做,也是他作为儿孙的一份孝心,便也随他去了。
“走吧,老爷子正等着你呢!老爷子只怕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
李清点点头,策马而行,脸上却殊没有了先前的欢愉,李怀远,这位李氏的顶梁柱,当真就这样要去了吗?他的离去,恐怕对李氏的影响将是深远的,自己对于这一点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和正确的评估。
走进李氏占地极广的府第,李清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向着李怀远养病之所奔去。那是在后宅一个幽静的小院里,走到院外,便听到里面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更有数人在里面唱着小曲,李清不由怔住了,不是说老爷子病危了么?
李思之苦笑,“清儿不必疑惑,老爷子说他当了一辈子的英雄豪杰,临死之前,岂肯卧在病榻之上,作垂死可怜之状,自然也要死得与众不同。”
听到此话,李清不由想起老爷子昔曰豪姿,想起茗烟回去跟他讲老爷子与歌伎大跳军舞的情景,这位老人,的确是与众不同。
一步跨进了小院,李清一眼便看到了小院之内,大门洞开,在大门正中,一位被厚厚的棉被裹着的老人蜷缩在躺椅上,探出来的手臂之中居然还握着一杯酒,如果不是他双眼深陷,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当真看不出这是一位已行将就木,离阎王殿只差一步的垂死之人。
“爷爷!”李清急行几步,跪拜在李怀远的面前。
“你来了!”李怀远微笑,这一开口,马上就让李清意识到李怀远的确已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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